第十二章 誘敵深入

子粟接到戰報,立刻把鐵馬等副將召到營帳,召開緊急會議,聽取他們對當下軍情的意見:鐵馬認爲,西山國軍隊目的明確,金牛戰死,軍中無帥,此次興兵,屬乘勝追擊,一舉摧毀我軍陣營,然後打開三腳國的邊防大門,長驅直入,直搗三腳國宮殿。其他副將也紛紛發言,各自表達不同觀點,歸納起來無非就是:西山國軍隊要孤注一擲,消滅三腳國精銳部隊,直搗三腳國宮殿。

子粟經過分析,也覺得事情沒那麼複雜,兵來將擋,水來土沒。於是就登上點將臺,居高臨下往犀牛坡方向仔細觀看,只見對方黑牙牙一片,足有三萬多人。敵軍陣營中的確有高人,他們把這些人分成前、中、後三排,每一排相距三裡左右,整齊劃一,有序前進。正中央有一移動的高臺,高臺之上,有一個紅點,隨着陣形的移動而移動,那分明就是一個燈籠,是指揮官用來指揮三軍的旗幟。子粟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知道,就憑這個陣勢,西山國的這個天虎就非同尋常,絕對受過高人指點。

這種陣叫三才陣,三才陣是隋唐以後給起的名字,在春秋、兩漢時期的兵法中也出現過,此前並沒有統一稱謂,三才陣是由短刀陣和弓箭陣、長矛陣等三種不同功能的梯隊組合而成。短刀陣是第一梯隊,主要負責攻城拔寨和近距離搏殺,屬於開路先鋒的角色。第一梯隊的隊員個個是身強力壯、能征慣戰的勇士,他們逢山開路,遇水架橋,所到之處如入無人之境。當第一梯隊任務完成,他們就會自動分開,第二梯隊就開始發揮作用。

第二梯隊是由一萬名弓箭手組成,過去的弓箭手梯隊也很發達,射箭用的弓比秦始皇的弩機還要強,一個弩機要由三個人操作,兩個負責用腳蹬住弓背,用力拉開弓弦,一個負責往弩機上放置三支箭,只要一聲令下,放置箭的那個人就扣動扳機,弓弦打開,三隻箭一起射出去,整個流程類似於現代化的迫擊炮部隊。一萬名弓箭手啊,萬箭齊發,半空之中如滿天飛蝗,遮天蔽日,哪怕敵軍被第一梯隊趕到營寨,甚至躲到城內,也敵不住第二梯隊的箭雨。當第二梯隊完成任務之後,第一梯隊又會和第三梯隊匯合在一起,形成更加強大的攻擊力,致敵於死地。

第三梯隊是長矛隊,當第二梯隊完成任務,長矛隊和第一梯隊兵合一處,遠的用矛刺殺,近的用刀砍殺,什麼樣的軍隊能經得住這樣的打法!所以,一旦遭遇了這種陣勢,一般軍隊只能自認倒黴!

此時,如果子粟的部隊與他們硬抗,勝算的機率幾乎爲零!於是子粟果斷地命令鐵馬帶領五千鎧甲兵,騎快馬去迎戰敵兵。

敵兵第一梯隊是短刀隊,別看他們個個身強力壯,驍勇無敵,但是他們卻是步兵,而鐵馬帶的是鎧甲騎兵,從速度上,鐵馬佔有一定優勢。鐵馬帶着五千騎兵,直奔敵兵第一梯隊的右翼而去。

西山國軍隊這邊,第一梯隊帶隊先鋒是地虎。這小子上一仗收穫很大,斬獲了金牛,立下大功一件。這次大舉興兵,他自告奮勇,表示願意打頭陣。天虎也很器重他,讓他帶一萬精兵,拿鐵刀,一字排開作爲先鋒。

再說鐵馬帶着這五千騎兵,那是鎧甲輕騎,鎧甲是由犀牛皮縫製,把戰馬和戰士裹得很嚴,刀槍不入,箭射不透!這五千騎兵,手拿長刀,形成縱隊,使敵兵的弓箭梯隊找不到目標,之後,如同箭打一般,衝向敵兵第一梯隊的右側。

第一梯隊首領地虎,只顧帶隊大踏步前行,根本就沒把右側來的幾個人放在眼裡,哪知道走近了才知道,這是五千人的縱隊!這些人騎着快馬,逢人便砍,遇敵就殺,很快就砍死近千名敵兵。

指揮官站在高塔之上,見三腳國騎兵來襲,果斷地敲擊木鐸:“邦、邦、邦……”,隨着木鐸的響聲,那個紅燈籠呈圓形搖晃。敵兵第一梯隊開始變換陣形,中間部隊向前擴散,左側部隊向中間靠攏,整個梯隊向C字形變化,要包圍三腳國騎兵。

鐵馬牢記子粟的吩咐,不敢有半分違抗,見敵兵隊形有變,立刻率兵後撤。地虎見鐵馬率兵後退,就率兵追趕,他兩條腿哪裡追得上四條腿的戰馬?剛要停止追趕,鐵馬又催馬返回,對準地虎軍隊一陣猛砍!指揮官在高塔之上看得很清楚,連續敲擊木鐸,一字形划動燈籠,下達了後退命令,然而,第一梯隊已經被這五千騎兵死死咬住,你退他打,你打他就跑!漸漸地越跑越遠,不知不覺地,被帶出十幾裡。指揮官站在高塔之上,眼看第一梯隊就要失去聯繫,連忙下令第二梯隊向三腳國的五千騎兵射箭,卻不料已經超出了弓箭的射程,一時間,箭如飛蝗,不但沒射到敵國騎兵,反而射死了不少自己人。

地虎知道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再想往回撤,卻很困難了。此時,鐵馬帶着騎兵隊又追趕過來了!這次,鐵馬不出兵跟他廝殺了,改罵陣了。也不知道他從哪弄來一張牛皮,捲成喇叭狀,對着地虎喊話:

“地虎!你要是英雄,就跟老子單打獨鬥!你要是狗熊,你就帶着這些殘兵敗將回去,老子不攔你!”

他這一喊,下面的士兵也跟着一起喊,五千士兵的聲音,響徹雲霄!地虎哪能受得了這個屈辱?直氣得頭冒三丈,指揮士兵們又追上來。他這一上去,剩下的這些士兵也跟着追。追着追着,就看見鐵馬帶着兵鑽進了一片原始森林中,地虎率隊也追進樹林之中,邊追邊不一會兒,鐵馬的隊伍四散而逃,都不見了!只剩下空空的樹林。

這下地虎嚇壞了,剛要下令撤回,突然發現樹上有人!他他們手裡拿的是短刀,再鋒利也是鞭長莫及!就聽得高處有人大喝一聲:“放箭!”頓時樹上是萬箭齊發!可憐地虎和這上萬士兵,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沒用上一個時辰,全部陣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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