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粟領命,趕回鄉下,和紫藤公主述說了回宮後發生的一切。
聽說子粟要帶兵出征,紫藤公主非常反對,說什麼也要阻止子粟。因爲什麼?其一,自從和子粟成家以來,她們一直住在基層,和農民在一起種地,根本也沒有聽說過他能帶兵打仗。
其二,他們也平常很少來宮殿,子粟作爲一個主管農業的官員,他的形象已經成爲農耕者的名片,深深地印在國民心中,如今國難當頭,宮殿裡有主管軍隊的官員,憑什麼讓他一個主管農業的來打仗?
其三,刀槍無眼。自從結婚以後,他們二人也十分恩愛,並且還生了一個活潑可愛的兒子,一家三口和和睦睦,恩愛有加,三口人中少了任何一個,都將成爲這個家庭的終生遺憾。比這更爲重要的是,他們的孩子青龍還很小,正是需要父親的關愛之時。
其四,紫藤知道,作爲女兒,她有義務支持丈夫,保家衛國,保護父親的基業;作爲女婿,也有義務捍衛疆土,只是他作爲一個主管農業的官員,帶兵打仗有些不合適。可是,兩軍交鋒,生死難料,一旦有個三長兩短,她和孩子怎麼過?
其五,兩國之間兵力懸殊,人家帶五萬精兵前來討伐,你三腳國帶三萬兵力前去應戰,勝算能有多少?那不是去送死嗎?所以,她極力勸說子粟,要求子粟放棄邊關征戰的念頭,然而,子粟主意已定,無法改變。子粟說:
“愛妻,國難當頭,好男兒當以國事爲重。有國纔有家,如果我們的國沒有了,我們的家將從何談起?”
話說到這份上,紫藤實在講不過了,於是,紫藤乘子粟收拾東西之際,帶着孩子,騎上快馬飛奔宮殿,來到了皇宮,向父王象求情,請求父王免去子粟邊關副將的職務。
面對女兒的苦苦哀求,國王象也有些舉棋不定了:女兒說的沒錯,宮殿之中不是沒有武將,也不是沒有帶兵之人,讓自己的女婿和一個並不忠誠於本王的人去前方打仗,的確有些欠考慮。再說了,子粟作爲主管農耕的官員,帶兵打仗是有些不合適,說出去有些不好聽,會被他國當笑話講。尤其是年幼的青龍,在國王象面前哭得像個淚人:
“姥爺,別讓我父親去打仗,我好怕!……”
此情此景,就是再鐵石心腸的人,也難免會產生同情之心。國王象不是不心疼女兒女婿,真想把這個命令給撤回來。就在這時,子粟已經收拾整齊,也騎快馬來到宮殿,見到了紫藤和孩子青龍。父王象說:
“子粟,實在不行,你還是留下,邊關副將,我另選他人。”
子粟說:
“陛下,君無戲言。治國之道,貴在言必行,行必果。陛下的任命,就是臣子盡忠的方向,如果陛下朝令夕改,以後的臣子會對君王失去信任,甚至會做出適得其反的選擇,請君王三思。”
“這……”
就在此時,武將中有一位叫天伍的人走了進來,此次出戰,他將隨金牛一同出征。見紫藤公主和孩子極力阻止子粟,他也過來勸說國王象,請他收回命令。而國王象對天伍比較瞭解,他深知天伍的爲人。此人生性刁鑽,善於投機鑽營,他來勸說國王,和女兒的勸說目的並不相同。他跟隨金牛多年,性格和他自有相通之處。阻止子粟出征,其真正目的就是他要當這個副將,想靠這次戰爭撈取政治資本。
“國王陛下,臣以爲,子粟本是農業主管,出兵打仗,有些勉強,莫不如讓我代替子粟出征,更爲合適。”
國王象雖然知道天伍的想法,但大敵當前,不能說破,只能沉着應對:
“天伍將軍,子粟雖然身爲農事主管,但是其力大無窮,文韜武略不在他人之下,本王認爲非他莫屬。”
儘管國王象拒絕了他的請求,天伍仍然不肯放棄自己的想法:
“國王陛下,既然紫藤公主和少公子都反對子粟出征,陛下何必非要固執己見呢?”
雖然子粟不明白天伍的真正動機,但是他帶兵出征的想法並未改變。子粟說道:
“天伍將軍可以隨軍出征,至於能否做副將,可以通過戰爭表現,以及打仗的能力來證實。大敵當前,我們保家衛國,匹夫有責,誰都不能阻擋我們的決心!既然天伍將軍願意,不妨我們一道,共同抵禦來犯之敵!”
國王象聽完子粟的述說,半天沒說話。子粟知道這是國王象的心思,爲了不影響大局,他這樣對國王說:
“陛下,臣下有另外想法,不知能否述說。”
國王象說:“此不僅是我們家事,也是爲了我三腳國的國家大計,但講無妨。”
“好,既然如此,我就直說了:古人云,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數萬軍隊,一日三餐,需要大量的糧草補給。此行,以金牛爲主將,我爲副將,不如陛下再加一道令,命我爲押糧官,協助金牛主帥兼任押糧官,一來也方便回宮報信,二來也可避開激烈的交鋒,產生傷亡,三來也可以隨時看望公主和孩子。”
國王象一聽,如釋重負,說道:
“如此甚好!一言爲定!”
紫藤公主見子粟說到這裡,懸起的心臟終於落下一半,她收起淚水,對子粟說:
“你必須答應我,一定不要去戰場衝鋒陷陣,只負責押運糧草,否則我不答應。”
年幼的青龍也拽着子粟的衣袖:
“父親,你要答應我,不能去打仗……”
國王象看着孩子天真的表情,心裡一陣難過。他何曾不懂子粟的心思?他知道這是子粟的緩兵之計,先把女兒和孩子支走,兩軍陣前,衝鋒陷陣的還非是子粟不可!老國王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他強裝歡笑,一面叫人把紫藤公主和孩子接到後宮,安頓下來,一面派人給子粟安排甲冑,坐等金牛回宮領命,啓程疆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