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制住郭槐的正是肖明,聽到高叔寶下了迷藥後,他也很驚慌,但手上一使勁竟然將酒杯輕鬆捏碎,再感覺了一下身體各處無任何異常,但看到一旁的蘇彩兒,卻是渾身痠軟,趴在桌上了,其他人也是如此。
正在奇怪之際,那邊高叔寶已經叫人發難了,肖明顧不得那麼多了,眼下魔教的教衆立刻涌進大廳,主事頭目正是郭槐,先拿此人開刀,於是站起身就衝向郭槐。
郭槐只道自己已經得手,正在得意之際,突然遭到攻擊,被肖明一把抓住了大椎穴,頓時痠軟在地,但沒等他落地,已經被肖明拎着脖子又提了起來,同時大喝一聲:“都不要亂動,亂動我捏死他!”
驚亂一起,高叔寶大驚,立刻趕來相救,但卻被肖明一腳踢了個跟頭,一羣蒙面之人剛進大廳,也是相救不急,紛紛呆住了。
肖明移步過去,低聲的問蘇彩兒:“蘇小姐,你怎麼樣?”蘇彩兒低聲道:“不礙事,就是渾身沒勁!這個迷藥真是厲害!”
肖明聽蘇彩兒聲音沒有大礙,也放下心來,扭頭對高叔寶道:“拿解藥來,否則你們這個什麼掌旗使,立刻會變成一個死人!”
高叔寶嘶聲叫道:“郭掌旗使已經被他殺了,我等爲他報仇啊!”說着跳起來就往前撲,一種蒙面人也圍了過來。
肖明厲聲道:“放屁!他還活着”說完左手一記點燈手敲在郭槐的靈臺穴上,郭槐立刻大叫一聲:“啊!痛煞我也!”
肖明在郭槐的耳邊道:“讓他們都出去,否則殺了你”
那郭槐倒也硬氣,冷哼一聲並不說話,肖明一見反手又在他神道穴上敲了一記,這一下可能用勁大了,郭槐慘叫一聲,渾身顫抖,臉色發白,但仍然不肯開口,肖明見他強硬,也有點沒轍,於是轉頭衝高叔寶道:“你們要他是死是活?”
投鼠忌器之下,高叔寶與一衆蒙面人全都躑躅不前了,抽了一口涼氣,突聽在手裡的郭槐說話了。
“這位壯士好手段,不愧是打鐵的出身,可否聽老夫一言?”
肖明道:“噢?這位大仙有何見教啊?”
那郭槐說道:“實不相瞞,我神教大軍已破明州,郡守彭汝方已經被殺,現大軍已向新城、桐廬、富陽諸縣進攻,三日之內定會來攻杭州,朝廷大勢已去,你不若歸順神教,方大王英明神武,禮賢下士,定會給你一番富貴的。”
“你這是跟我談判嗎?還是威逼利誘我?”肖明冷笑道。
“我只是給壯士指出一條明路罷了!”
肖明突然嘿嘿一笑“郭縣令,你在臨安縣這些年犯下的罪行可不少,你摩尼教衆陰險鬼祟,歹毒殘忍,死在你手裡的無辜百姓到底有多少?要我怎麼相信你?”
郭槐渾身一顫“你……你到底是何人?”
肖明不理他“你們今天已經坐下埋伏,我等商戶答不答應你們都會行動,現在被我制住了,卻想着招撫我來了,要談判可以,先給解藥,否則大家魚死網破!”
郭槐顯然是這一衆明教教徒的頭子,蒙面人和高叔寶全都不敢妄動,一切只等着郭槐的指示,現在郭槐被制,衆人全都眼巴巴的看着郭槐,可郭槐現在渾身痠軟根本動彈不得。
郭槐心裡想到,也罷,自己小命要緊,整個房舍自己安排了一百名好手,就算這些肚滿腸肥大富商們解了毒估計也跑不出去,於是給下面人使了個顏色,有蒙面客偷偷出去召集更多的人手了。
接着郭槐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道:“既如此,老夫便給你一個平等談判的機會,高叔寶給他解藥。”
當下情況高叔寶也沒辦法,躬身道:“是”,於是從懷裡拿出一個瓷瓶,放在桌上。
肖明罵道:“你tmd有沒有眼色啊?大爺現在正忙着吶,你沒看見?去先給謝大掌櫃把毒解了”
高叔寶大怒,剛想發做,但肖明卻比他眼睛瞪得還圓,看着落入肖明手裡的郭槐,無奈之下,只得找了一顆空碗,倒入清水,然後將瓷瓶裡的藥粉在碗裡化開,拿去先給謝鼎義服下,隨後又去給其他人灌藥。
那解藥作用倒是很快,謝鼎義服下解藥不一會就嘔出一大灘清湯,隨即彈身站起,一把就揪住高叔寶怒道:“你這個奸賊!”
肖明喊道:“謝大掌櫃,那個別忙算賬,快過來,我還需要你這個金翅鷹爪王幫下忙啊!”
謝鼎義狠狠的瞪了一眼高叔寶,對肖明一抱拳,“肖大執事,虧你解救我等,有什麼要幫忙,你只管說就是。”
肖明將郭槐交予謝鼎義,吩咐他看守此人,然後連忙去給蘇彩兒解毒,然後是介之聰等人,解過毒的一衆商號掌櫃們慢慢的都聚集到了肖明身旁,說着感激的話。
肖明又安排介之聰去偏廳,給同樣被麻翻的侍衛和跟班們解毒,一會以後那些侍衛和跟班相互攙扶着也來到大廳,就在這個時候,大廳內的窗戶全都被砸爛,一隻只弓箭伸了進來,瞄準衆人,門外也是密密麻麻的的全是蒙面的人頭,一個個眼神凌厲的盯着大廳中的個人。
這下衆掌櫃又慌了,十幾個掌櫃加上侍衛和跟班,也不過二三十個人,可外面最少也有百十號人,並且被人用弓箭指着,且每人手裡都提着兵器,殺氣騰騰的,顯然是不想放走衆人。
顧小六和白三走上來,單膝跪倒對肖明道:“大執事,小人護院武師不周,請罪責罰。”他們是受過鐵衛營訓練過的,知道職責所在,失職既是有罪。
肖明一伸手將二人拉起來,“今天事情特殊,不怪你們,白三,你過來,現在你這樣……如此這般……這般,明白嗎?”白三點點頭,肖明道:“速去”
白三一縮身子,從後堂偷偷的溜走了。
肖明其實是讓白三去鐵衛營搬救兵,白三身體靈活,跳躍縱高乃是絕技,也是肖明選擇他當侍衛的原因,現在前面都是高叔寶和蒙面的明教殺手,後堂可能守衛不多,白三應該能夠突圍,而他卻在前廳內和郭槐假裝談判起來。
“郭縣令,啊!對不起,應該叫您什麼掌旗使纔對,你讓我們背叛官府,投降明教,總得讓我們得到好處吧?在商言商嗎?沒利益的事情誰會去做啊,你說對吧?”
那郭槐被身後的謝鼎義一隻鷹爪手按住肩膀,半身痠麻,嘆了口氣道:“不知你們想要什麼好處?”
“聽說你們摩尼教基本上已經掌控了浙南路的茶葉和龍泉窯的瓷器,這兩樣東西可是非常賺錢啊!能不能讓我們也參與一下啊?”
郭槐苦笑道:“好說,好說”
“聽說郭掌旗使,乃是一個神醫,經常要用活人做實驗,你一個臨安縣令卻可以讓杭州府的鄉勇替你抓些流民奸細的供你做實驗?是不是那鄉勇團練也是你們明教之人啊?
郭槐奇道:“你怎麼知道我買通杭州府的鄉勇團練幫我抓人的?”
“看來杭州府內被你們買通的官員和安插的密探還真不少啊!那是不是我等的店鋪和夥計之中你們也安插了眼線了啊?”肖明又問道。
肖明於郭槐的談話,讓周圍的掌櫃和富商們都大爲驚懼,自己家裡和店鋪的夥計都被人家安插了人,那不是隨時可以被人取了性命嗎?
郭槐突然冷笑不語,對問題不置可否,肖明其實只是猜測而已,現在這個猜測可能真的被猜中了,心裡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突然他想到一人,那聲名天下的日昌隆大掌櫃不是在這裡嗎?人家處理事情的經驗可是比自己強多了,爲什麼不去徵詢一下意見呢?
肖明於是將蘇彩兒和介之聰請到一旁道:“大掌櫃你怎麼看這事?杭城的商戶一向以日昌隆馬首是瞻的,你的決定他們肯定會跟隨的。”
蘇彩兒藏在黑紗之內的雙眉緊鎖,思索了半天之後,只說了四個字:“速速脫身”
可這個時候意外又生,門外埋伏的一衆蒙面殺手已經安排好了對策,突然冒起發難,準備趁亂救出郭槐,只聽有人喝道:“動手!”一蓬箭雨就射了進來,其中一支箭直射謝鼎義的肩膀,力道奇大,謝鼎義閃身躲避,郭槐趁勢向外翻滾,有兩個黑影用極快的速度衝了上來解救郭槐,同時外面的蒙面人發一聲喊,舉刀向裡就衝。
一衆侍衛和跟班連忙操起兵刃頂住,兵兵乓乓的就打了起來,肖明看到一蓬箭雨射入,立刻撲倒蘇彩兒,但介之聰啊的一聲卻中箭了。
肖明撲在蘇彩兒身上,溫香柔軟,鼻尖聞到女兒的體香,非常**,但事態緊急,容不得他吃豆腐了,抓起一張椅子擋在身前,好在殺手已經衝入大堂,也不再射箭了。
蒙面殺手都是明教潛伏在杭州城內的好手,身手俱佳,招式兇狠,商戶侍衛武功參差不齊,慌亂之中直接有幾個就被砍翻,但日昌隆的四個護院武師卻是高手,也非常沉穩,長劍閃動之下,立刻就有幾個蒙面人栽倒在地,衆侍衛緩過神來,各展功夫與殺手們鬥在一起。
大堂之內,一片狼藉,兵刃撞擊的火星亂閃,不斷有人被殺或受傷,慘叫和呼喊之聲不斷,一衆富商們全都瑟瑟發抖的躲在後面。
肖明直接從後腰取下防身的摺疊弩,將弩箭裝入,一箭就射入一名正在圍攻謝鼎義的蒙面高手,弩箭從前額射入從後腦鑽出,那人連喊都沒喊直接斃命。
“崩崩崩……!轉眼肖明就射出了六隻弩箭,射翻了了六人,但這時卻見門外不斷涌進蒙面的殺手,護院武師們也越打越少了,肖明突然發一聲喊,一把掀翻了桌子,那桌子是一張梨木的大飯桌,重達幾百斤,肖明操起桌腿來,大吼一聲,奮力將桌面向外頂去,殺手們措手不及之下一下子被巨大的桌面給頂出了門去,房間內剩餘的殺手被衆護院武師一擁而上,幾下砍翻,然後紛紛搬動房間內的傢俱,將門橫七豎八的擋了起來。
外面的人用力推了幾下,見推不動,於是不推了,在外面仍然團團將大堂圍住,這間大堂的們並不大,但卻有幾個大窗戶,只不過造的比較高,立刻就有人躍上窗戶,想翻進來,卻被肖明一箭射中眼睛,慘叫着摔了下去,外面忌憚弩箭犀利,再不見有人翻窗。
屋裡的很多人都是渾身浴血,疲累不堪,正準備休息一下,突然,從窗戶上方射進來一隻火箭,隨後一隻只的火箭被射了進來,火箭射中屋內的木質傢俱。立刻着火燃燒,對方看來一定要將他們殺死纔算罷休了。
看着火苗越燒越高,撲救不及了,濃煙滾滾,烈焰升騰,這間大堂一旦起火燃燒,整個高府都會被點着,明教這幫人看了是下了狠心了,前堂已經不能待了,衆人捂着鼻子,退向後堂,但空間有限,火頭很快就會燒到後堂的。
衆人吵嚷着不知道如何是好,有那血性之人喊道:“出去拼了吧,要不我們全都會被燒焦,與其那樣,不若出去殺個痛快!”
可是衆位富商掌櫃的卻不想出去送死,有幾個反而嚇得哭泣起來。
肖明卻突然大聲道:“不要怕,你們跟着我,我有辦法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