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便是,鄭文婷與慕容霆青梅竹馬,心意相通,慕容霆又不是個好色的,鄭文婷瞎着急什麼呀?若是再成日無事生非地想着爲慕容霆納妾,那便是在質疑慕容霆的人品,把他往外推了。
男人多好色,可誰也不願被人看做好色。
多的話,金穗懶得說,她理所當然的想法,在鄭文婷眼裡是驚世駭俗,能不能想通是鄭文婷自己的事,且她無意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鄭文婷。萬一鄭文婷真聽了進去,哪日慕容霆納妾,鄭文婷要死要活地和離,慕容霆不砍了她纔怪。
金穗記憶裡始終有這副影像:慕容霆從背後擁着鄭文婷,手把手地教鄭文婷射殺蒙面刺客……旖旎而殘忍。
她想,慕容霆是真的喜歡鄭文婷的。
鄭文婷怔怔地發呆,金穗起身道:“表嫂,四爺還等着我回去用晚飯,就不多陪了。”
鄭文婷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道:“那春芽兒和秋水……”
“春芽兒和秋水既然是黃花大閨女,沒得讓四爺辱了她們名聲。”金穗眉梢微微蹙了蹙,看鄭文婷神思不屬,也未責怪她。
誰找的麻煩,誰自己解決,她可沒閒工夫哄着鄭文婷,既要開導她別一門心思地納妾,又要幫她解決那倆通房丫鬟。她就別搶人家蔡嬤嬤的飯碗了。
蔡嬤嬤打簾子送走金穗,緊張地去瞧鄭文婷,鄭文婷仍在發怔。
她替鄭文婷苦澀,送倆通房不僅沒送出去,而且讓這倆丫鬟坐實了通房的份位,她就知曉金穗來者不善,不由地在心裡唸了金穗兩句:“世子妃,到晚膳時辰了,看是再等等世子爺,還是就擺膳?”
鄭文婷神色惆悵的很:“蔡嬤嬤,我活了這麼大歲數。竟沒有雍四奶奶看得明白,虧得她肯耐心聽我抱怨,也沒有因此責怪我,且拐着彎兒跟我講道理。”
蔡嬤嬤驚訝,小心翼翼試探道:“雍四奶奶年紀小,說了不中聽的,世子妃莫往心裡去。”
“這話可不對,”鄭文婷看了蔡嬤嬤一眼,微微而笑,金穗的想法和蔡嬤嬤的話殊途同歸。“年紀小未必就比年紀大的懂得少。嬤嬤莫對雍四奶奶心存偏見。姑老太太(姚老太太)看中她。必有她過人之處。嬤嬤放心就是,我如今心裡有底了。”
蔡嬤嬤暗暗揪了一把心,鄭文婷越是說有底,她越是沒底。鄭文婷一直猶豫着給慕容霆納通房。焉知這句“有底”不是下定決心收用春芽兒和秋水呢?可鄭文婷不願說,她不敢再打聽她與金穗的對話。鄭文婷是個杞人憂天的性子。
鄭文婷則想,她一直前怕狼後怕虎,爲什麼不能活得恣意些呢?
此時,金穗回了瀚雪院,姚長雍擱置下畫筆,看一眼金穗身後,除了錦屏之外沒有別人,便微微而笑:“辦妥當了?”
金穗抿脣一笑。些微揶揄。
錦屏哈了兩口熱氣,吩咐丫鬟們擺飯,沒聽見金穗回答,便笑道:“我們四奶奶出馬,哪裡有辦不妥當的。四爺安心便是。”
“我有什麼不安心的?”姚長雍失笑。接過小丫鬟遞來的熱毛巾,擦了擦手,又接了另外一塊毛巾,等着金穗洗完手親自遞給她。
金穗白了他一眼,小丫鬟們“環伺”,他卻這麼不莊重。
姚長雍欣然笑納,金穗暗道,這人的臉皮越來越厚了。
錦屏擺好青花瓷筷託和銀箸,掩嘴輕笑,面含得意:“四爺可真不該安心,那春芽兒再會烹茶,沒有小翠烹的好,再會畫畫,也入不得四爺的眼。既然入不得四爺的眼,可不是礙了四爺的眼麼?”
“好了,跟說繞口令似的,”金穗趕忙岔了話,錦屏的膽子越來越大了,連姚長雍都打趣起來了,而且得意洋洋地炫耀,兩個連通房都做不上的丫鬟被打發了,有什麼好炫耀的,道,“既然世子妃派了丫鬟來伺候四爺,四爺在內院的事在這院子裡便不是秘密,你交代青鳳仔細些,莫讓外面的人鑽了空子。”
錦屏懂得適可而止的道理,她就是覺得金穗回擊鄭文婷回擊得很漂亮,而且她跟金穗混熟了,自然就偏着金穗了,不希望姚長雍收通房納妾啊之類的破壞這份令多少女子豔羨的和美。
她應了一聲,見金穗還有話說,沒有立刻出去。
金穗想了想,道:“這裡雖說不比伯京冷,到底是冷的,打兩壺酒給青鳳他們熱熱身,但是要記得不可貪杯。”
“是,青鳳他們肯定要高興壞了。”
姚長雍和金穗坐下,金穗夾了兩筷子菜,便讓丫鬟們代勞了。
默默用完飯,姚長雍回到桌案邊上,這時候已經點起了玻璃宮燈,他動了動三陽開泰鎮紙的位置,回頭狀似聊天地問道:“和世子妃說了什麼?她可是惱了?”
金穗脣一抿,挑起眉梢,把自己的話重複一遍。
姚長雍放下鎮紙,揹着的雙手攥了一把汗,站在玻璃宮燈旁問:“你真這麼想的,我若是納妾,你便會和離?”
宮燈發出柔和的黃光撲打在姚長雍墨綠色的袍子上,他個子很高,臉色反而看不清,脣角的弧度似有還無。
金穗辨不清他的神色和語氣,總覺得那燈光太柔和,把他的臉和聲音藏在了陰影裡。她有些恍惚,等反應過來時,人已經不由自主地起身,走到姚長雍身前。
她被自己的反應嚇了一跳,掩飾性地去瞧桌案上的畫,是一樹紅梅,樹下零落擺了幾塊怪石,一女子站在窗戶旁,手裡捧着精心剪下的紅梅,雙頰豔如紅梅,雙眸宛若春水,玲瓏瓊鼻低頭輕嗅,菱形脣角微微勾起,帶着幾許情意。
她一怔,細瞧,這女子的臉不就是她每天早晨在鏡子裡看到的臉麼?
金穗始才知曉這畫中人正是她自己,不由地紅了臉,暗暗啐了一口,這般初戀小女兒有的神態,怎麼會在她臉上?不會是姚長雍自己想象的吧?
正要嗔責兩句,姚長雍從背後環住她,一把推開窗子,一股子冷風呼地吹來,又被屋內的熱氣融化成暖風,熱熱地撲在人臉上,帶着寒梅的冷香,尤其是她身後的那股蠢蠢/欲/動的熱氣帶着令人不安的躁動。
金穗忽然覺得有些熱,眼神慌亂躲開,看向窗外,紅梅樹上掛了幾盞玻璃燈籠,晶瑩剔透,照的整個樹都是亮的。
姚長雍貼着她耳朵問:“你會和離麼?”
金穗失笑,怎麼還是這個問題,看來是躲不過去了。現代人婚前愛得轟轟烈烈,滿含期待地結婚,平靜或喪氣地離婚,比比皆是,離婚的理由五花八門,總結起來不外乎是,以前愛,現在不愛了。
金穗想,她才十四歲,姚長雍十八歲,真是太年輕了,可她早已過了青春叛逆期,姚長雍也被命運打磨得不知什麼是衝動,這門親事也是考量再考量,理智地做出的選擇。
金穗反問:“你會納妾麼?”
姚長雍擡起她下巴,吻她脣角,墨玉似的眼睛盯着她雙眼:“不會,我們做過約定的。”
金穗想起姚三太太和姚三老爺上門求親時說的話,她微微垂下眼,有些想笑,姚長雍那時候就已經把一輩子定給她了。她年紀長,就讓她和姚長雍一起守着他的誓言吧。
人在一步一步成長,外面的誘/惑太多,誰也不敢保證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性格、習慣、處世方式、甚至容貌會慢慢發生改變,這些會改變一個人,變得再也不是當初許下承諾的那個人。可這世上總有些珍貴的東西是不會變的,不會變的前提是,有人去守護。
金穗揚起頭第一回主動吻姚長雍,她總覺得心裡有些東西需要表達,她沒法說出口,只能用行動證明。
姚長雍一怔之後,熱情迴應。
女孩子皓白的腕纏上他的脖子,他捧起她的後腦勺。
纖細的身體貼近他硬實的胸膛,他轉過她的身體,用力勾住她的腰要與她融爲一體。
金穗有意識的時候,兩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滾到拔步牀上去了,帶着梅香的暖風拂過她露在外面的膩白肌膚,勾起細細的小疙瘩,她無意識地吞下嘴裡的相濡以沫,斜眼去瞧,一隻古銅色的手揉在她尚未發育完全的起伏上,又疼又讓人難堪。
金穗微闔眼,真是的,年紀小什麼的,太讓人難爲情了,她繃緊腳尖。
姚長雍不受刺/激就想佔點便宜,何況是金穗送上門的便宜,理智如脫繮的野馬不知所蹤.
他腦子裡有個聲音在說,十四歲和十五歲的差別不是很大吧?反正他們是夫妻。
等他褪掉褻褲壓着疼得令人抽氣的小胸,金穗心一橫,忍着臉上令血液沸騰的溫度,伸出魔爪安慰。
姚長雍全身的血液衝上一點,腦子裡久久一片空白,當絢爛的煙花炸開,他長長一聲嘶吼,倒在金穗身上。
硬實的胸膛差點壓得金穗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好在姚長雍很快緩衝過來,潮紅的臉沁出細密的汗珠,不斷啄吻她的臉:“好穗孃兒,你真好,真軟,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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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熱,我已經被烤得半熟了,變成了傳說中的熟/女,五月就這麼熱,不知道六月七月八月怎麼過,先啃個水果去,第二更比較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