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畔的夫子廟,是始建於東晉成帝司馬衍鹹康三年,根據王導提議“治國以培育人材爲重”,立太學於秦淮河南岸。當年只有學宮,並未建孔廟,孔廟是宋仁宗景祐元年就東晉學宮擴建而成的,因爲祭奉的是孔夫子,故又稱夫子廟。
自古以來,夫子廟就爲秦淮皇冠,閃爍着迷人的光彩。這裡人文薈萃,商賈雲集,素有“江南佳麗地”之美譽,只是南京素爲兵家必經之地,歷代多遭兵禍,歷史上的夫子廟曾四毀五建,1984年,夫子廟秦淮風光帶開始復建,先後投資10多個億,恢復建設了大成殿、明德堂、尊經閣、江南貢院等20多處、30多萬平方米古建築,平時日人流量在10萬人次以上,節假日在30萬人次以上。
秦淮河從古至今,都是文人雅士詠詩作對,舞文弄墨的場所,是以在位於秦淮河畔的夫子廟中,古玩字畫、花鳥魚蟲也就成爲了最重要的賣點,往往都會吸引衆多遊客駐足觀望。
由於夫子廟也是集古玩和花鳥市場與一體,所以劉川對於夫子廟也很熟悉,帶着衆人從東側進入到夫子廟市場之中,剛進入廣場,就看到廟前東側立有一個石柱,上書“文武大臣至此下馬”,想必是對“至聖文宣王”的崇敬之意。
此時在被譽爲古玩界“北有潘家園,南有朝天宮”的朝天宮古玩市場,尚未重建,是以更多的古玩愛好者都集中在了夫子廟古玩市場,在別的城市,當夜幕降臨之後,往往古玩市場裡面擺散攤的都會散去,但是處在夜遊秦淮美景旁邊的夫子廟古玩市場,卻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一條長街兩旁,全都是仿明清的建築,給人一種時空錯亂,置身於古代的感覺,由於遊客太多,劉川這會已經是把黑獅抱在了懷裡,小白獅卻不虞有失,靈巧的在衆人腿下穿行,始終緊跟着莊睿。
“木頭,慢點,慢點,咱們這哪兒是淘寶撿漏啊,這整個一趕大集的,有好玩意也甭想找到。”這樣隨着人流走了一會之後,劉川憋不住勁了,人這麼多,根本就無法在攤位前駐足,還沒等你站穩呢,後面的人就推着你往前走了。
其實在這個點鐘逛夫子廟的人,大多都是外地遊客,仰慕夫子廟的名聲,來圖個熱鬧而已,並不是對古玩有興趣或者想來淘寶撿漏的,而那些攤主所賣的,不說全部都是現代工藝品,至少莊睿走過七八個攤位,隨意用眼睛掃描了一下,還沒有發現一件帶有靈氣的物件,這樣一來,遊客圖個便宜,買點紀念品,攤主賺點辛苦錢,倒也是皆大歡喜。
真正那些本地的老玩家,也來夫子廟,不過他們來這裡的時間,大多都是清晨,是來逛這裡的“鬼市”的,所謂“鬼市”,其實就是現在人們稱呼的夜市,不過在解放以前卻是稱曉市,或稱“鬼市”,在年輕人嘴裡都已經改口稱夜市了,不過在古玩行裡,卻一直將“鬼市”這個稱呼延續了下來。
古玩鬼市一般在後半夜至天亮前交易,和現在的夜市時間上有一定差別,鬼市由於是在夜間成交,貨物真假難辨,好壞難分,因此容易上當受騙,尤其是很多盜竊來的贓物也常常在這裡上市脫手,弄不好就會吃官司,令人有口難辯。
解放後,人民政府規定路燈未滅前不準交易,鬼市也就逐漸取消。不過現在各地又重新有了鬼市,最爲有名的就是北京的潘家園和南京的夫子廟了,其餘各地也都有,不盡相同,時間一般都是從凌晨三點至早上七八點鐘,也有些賣二手貨的會延續到中午時分,貨主來自全國各地,貨物各式各樣,大多是仿製古玩,但也不乏珍品。
可惜的是,劉川這廝以往來這裡,只是爲了寵物進貨而來的,對古玩市場並不是很瞭解,也不知道有鬼市的存在,否則的話,以莊睿的那雙眼睛,在鬼市裡肯定能淘到不少好東西,要知道,鬼市雖然贗品假貨雖然不少,但是珍品存在的機率,要遠比這地攤上的多多了。
看到秦萱冰和雷蕾都皺起了眉頭,不斷閃躲着擠來的人羣,想必這裡面也不乏想渾水摸女人的髒手,莊睿開口說道:“咱們去店鋪裡面轉轉吧,這兒估計就算是有什麼好物件,也早就被人淘走了,哪裡還輪得到咱們。”
當下劉川和莊睿護着二女,擠到了那些散攤的後面,進入到一家從門面上來看,比較大的古玩店中。
看來和莊睿一樣想法的人也不少,這家古玩店生意好壞不說,至少人氣夠旺,三五個穿着古代短打服飾的店員,正信口開河滔滔不絕的給遊客們推薦着店中的物品,莊睿忽然想起一個故事,不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莊睿,好端端的你笑什麼呀?是不是那人說的不對?”一旁的秦萱冰指着那口若懸河的店員,向莊睿問道。
“不是,我想到了個笑話,說給你們聽聽,話說有一家古玩店招聘售貨員,廣告足足打出去一個多月,應聘的人也不少,但就是一個都沒應聘上。”
這天來了兩個年輕人,其中一個先到了五分多鐘,剛進店門,老闆就從地上撿起一小塊木屑,把它放在紅絲墊子上,問年輕人問道:“這是什麼?”
年輕人愣了一下,答道:“是個碎木屑呀”。
老闆搖了搖頭,將紅絲墊子裡的木屑隨手扔回到地上,說道:“小夥子,你沒有被錄取。”
年輕人有些不解,不過別人是老闆,他也沒辦法,正準備走的時候,外面又走進來一個應聘的人,他就停住了腳步,想看看那人如何回答。
果不其然,老闆還是那一招,把扔到地上的木屑又撿了起來,珍而重之的放到紅絲墊子上,向剛進門的年輕人問道:“你能說出這是什麼嗎?”
那個年輕人聞言也是愣了一下,不過隨即臉上就露出笑容,道:“這是慈禧老佛爺曾經用過的牙籤。”
“好極了,你現在就開始工作吧。”老闆大喜,馬上拍板決定錄用後來這年輕人了,而先前那位,悻悻的掩面而去。
“萱冰,你看那個店員,是不是有點像我說的那人呀,功夫全在嘴皮子上了。”
莊睿的話引得秦萱冰和蕾蕾笑了起來,不過劉川顯然聽過這故事,不服氣的說道:“木頭,你那故事過時了,看哥們給你說一個。”
“你還會說故事?”莊睿的話和投過去的鄙視的眼光,讓劉川大爲不滿。
“什麼話啊,聽好了,從前有一個古董商,結婚四十多年,年歲已近六十,喜歡上了夫人的侍女,背地裡總對侍女動手動腳,夫人知道之後,就與侍女商量了一計。
有一天,侍女對古董商說:老爺,今夜三更來我房間呀,古董商聞言大喜,到了三更時古董商偷偷的溜進了侍女的房間,而此時侍女已與夫人換室而居,古董商上了牀之後,啥話也沒說,傾盆暴雨,盡其所能,和吃了偉哥差不多。
等完事之後,古董商躺在牀上,高興的說道:還是你好,比我那個老黃臉婆強多了。話音剛落,夫人一腳將其踹至地下,罵道:你還玩了一輩子古董,連這麼個老貨都不認得。”
“劉川,你這個色胚,就不是個好東西!”
劉川這笑話說完,聽的秦萱冰和雷雷面色緋紅,蕾蕾更是上前掐住劉川的軟肉,痛的劉川低聲求饒。
“這位小哥,你說的不是我吧,老頭子我正是你說的六十多歲,可是雄風不再了,老了,老了啊。”
突然,從劉川身後傳來一個聲音,聽得幾人嚇了一跳,這玩笑話要是被人當真了,那可是無緣無故就與人結怨了。
說話的的確是個老人,長得白白胖胖的,面色紅潤,看年齡也就是六十多歲,頭上黑白髮各半,鼻樑上架着一副眼鏡,右手大拇指上,戴着一個翠綠色的扳指,笑呵呵的眯着雙眼,看着莊睿幾人,這老人要是換上一身錦繡團服,整個就像古時候富甲一方的胖員外。
“老爺子,我們幾個人開玩笑呢,哪兒敢說您啊,再說了,你也不是古董商呀。”
劉川擺脫了雷蕾的小手,陪着笑臉對老頭說道。
“嘿,還巧了,我還真算得上是個古董商,也是這家店的老闆。”
老頭脾氣挺好,也沒生氣,笑呵呵的回道,卻聽的劉川一腦袋瓜子黑線,這老頭要說的是真的,自己剛纔那話,可就是指着和尚罵禿驢了,年齡身份都相符,怎麼會這麼巧呢。
“老爺子,您別生氣,這人就這臭毛病,劉川,還不給老闆賠禮道歉啊。”
莊睿也不知道老頭這臉上的笑意,是真是假,總歸劉川在別人店裡開這樣的玩笑,是有點不合適。
“沒生氣,沒生氣,小哥幾個也喜歡這些物件?能不能看出我這裡,那件東西最值錢啊?”
胖老頭連連擺手,真不像是生氣的樣子,旁邊那幾個夥計忙的腳不沾地,他不說上去幫個忙,倒有閒心和莊睿等人聊了起來,是否真是老闆不談,這老闆架子擺的是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