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蕾雖然自詡是個美女,並且今天穿的異常火爆,上身一件緊身白色體恤配了一件超短牛仔褲,將火爆的身材盡顯無疑。
不過在今天這個場合裡,人羣中間那塊巨無霸毛料,顯然要比雷蕾的吸引力更大,擠了半天之後,被人羣推出來N次的雷蕾,終於放棄了。
而莊睿此刻也沒有功夫去關係雷大小姐是否來了,他正給馬胖子鼓勁呢,原因是本來自信滿滿的老馬同志,臨到頭了反而打起了退堂鼓,非要讓莊睿去切這第一刀不可,話說莊睿早就打定了低調做人,悶聲發財的主意,自然是不肯出這風頭了。
“馬哥,你爺們一點啊,燕子可是在看着呢,別丟份呀。”
莊睿廢了半天的口舌了,好說歹說都不行,這會連激將法都用上了。
“滾一邊去,你馬哥我是不是爺們,燕子當然知道了,還用你來說?”
馬胖子凸起了那個大肚子,使勁了拍了兩下,把站在旁邊的燕子羞得滿臉通紅。
“行了,你不切我來,這麼墨跡,以後別說認識我啊……”
宋軍等的也有些不耐煩了,這大太陽底下曬着,心裡直往外冒火。
“別,還是我來吧……”
被宋軍說的有些掛不住臉面了,馬胖子使勁的把他那褲腰往上拎了一把,走到了毛料的前面。
這塊巨無霸毛料,是用剷車給推過來的,在毛料的正前方,有個一米左右的石頭高臺,雖然還沒有毛料本身高,但是人站到上面之後,剛好可以操作毛料上方那個巨大的切石機。
在大會提供的切石處,有專門針對這種特大型毛料的機器,並且不用將其固定到切石機上,直接擺在地上就可以了,精鋼製作的巨大齒輪就懸掛在毛料的上方,馬胖子只要抓住把柄,將其向下用力就可以了。
“喂,我說老弟,站這上面怎麼頭暈啊,我是不是有恐高症呀?”
馬胖子爬到了那個小平臺上,又出故障了,這不到一米高的地方,他愣是整出來個恐高症,聽到莊睿是哭笑不得,恨不得上去一腳把他給踹下來,好像就是在前天,老馬同志還給自己吹噓,在太原買的一套處在十八層的複式房子呢。
“那位胖哥,沒事,掉下來兄弟接着你。”
“我看你是白長這兩百多斤肉了,不解趕緊滾下來。”
四周圍觀的人羣,也有些不耐煩了,紛紛出言指責了起來,看那架勢,要是馬胖子再不解石的話,能把他拉下來打一頓,這也不怪衆人,大熱的天,早點解出來,找個帶空調的地涼快去不完事了。
按說以馬胖子的見識,本不會這麼緊張的,不過他這也是第一次賭石,更是第一次切石,這一刀下去,是六千多萬元RMB打水漂了,還是物超所值,都掌握在他手中了,是以馬胖子難免會有點患得患失的。
其實這也是宋軍不願意解石的緣故,去年切垮了那塊價值兩千多萬的毛料,可是讓他心疼了好一陣子,今年這塊標王,說什麼他都不願意親自動手了。
“王八驢球球的,人死鳥朝上,胖爺怕個球。”
馬胖子被下面的激的大罵了一聲山西的方言,啓動了切石機的電源,雙手握住把柄,用力的向下壓去。
直徑將近有一米大小的精鋼砂輪飛速旋轉着,接觸到石料之後,立刻發出難聽的“刺啦”聲,細小的碎石屑向外迸出,不時打在馬胖子的手上和臉上。
此時的馬胖子反倒來了精神,雖然臉上時不時因爲被石屑擊中而抽搐幾下,不過雙手始終很穩健,巨大的齒輪逐漸的沒入到石頭之中。
“絲……嚓嚓……”
看到半邊齒輪已經切了進去,馬胖子連忙擡起了手柄,將齒輪從石頭裡擡了上來,這塊毛料體積過大,一次肯定是切不開的。
就在馬胖子關掉切石機電源的同時,幾位和宋軍熟識的玉器商人紛紛圍了上來,有的端水,有人拿着毛刷,開始在那切出縫隙的地方沖洗了起來,更有甚者已經等不及了,拿着電筒就往裡面照,想先看出點端倪,等會也好報價。
“老趙,你眼神好,看到點什麼沒?”在清洗毛料的人感覺自己吃虧了,向打着手電筒往裡瞅的人問道。
“看不見,太深了,你來看看……”
切石機的齒輪本來就很薄,僅僅是一條縫隙,白天基本上是看不出來什麼的,要是沒有燈光的情況下,反而能看出點東西來。
“各位,各位先讓讓,等這塊毛料解開了,大家不都清楚了嘛。”
宋軍走上前來,雖然他心裡比誰都着急,不過臉色還算是很淡定,催促這幾位讓出空地來,好用機器將毛料翻個身子,繼續切石。
“宋老闆,您可真是大手筆啊,這毛料要是在中間的話,您這一刀下去,豈不是損失大了?”
一位玉器商人對這種一刀切的方式有些疑問,像這樣的巨無霸毛料,最好沿着四邊開天窗,擦出綠來之後再慢慢的去解石,像馬胖子這般直接從中間下刀子的情況,倒是不很常見。
其實宋軍的賭石顧問,彭師傅也提出了這樣的建議,不過被莊睿否決掉了,要是按照那種方法,的確是能將毛料中的翡翠很完整的取出來,不過這麼一個三五頓的毛料,恐怕要整整的解上好幾天,莊睿可是沒有這個耐心去等的。
話再說回來,這個巨無霸毛料裡面的情形,莊睿很清楚,這塊翡翠可不像是雷蕾切出來的那塊,稍偏一點就會影響到其價格,整塊毛料足足可以取出數百公斤的冰種飄花翡翠來,損失上那麼一點,莊睿也不是很在乎。
等到衆人讓出空來,剷車開進來將毛料翻了個身子,老馬同志站在上面又忙活起來了,這次卻是駕輕就熟,很快的將這半邊切下去半米多深,不過這還沒完事,還要再掉個頭來切,翻來覆去整整四次,纔算是將這塊巨無霸毛料,從中間分成了兩半。
人在遇到危機或者是狂熱的時候,果然是潛力無窮的,一衆玉器商人們,居然沒有動用剷車,就衝上前去將那兩半毛料分別翻了個身,頓時,晶瑩剔透的翡翠在陽光的照射下,耀花了場內的每一個人的眼睛。
“我的老天爺啊……”
“上帝啊……”
“哦,安拉……”
“三清道祖,如來佛啊……”
一時間,場內發出了巨大的驚歎聲,聽到這些聲音,莊睿才知道,原來各個宗教在國內,居然還有這麼多的信徒。
不過場內更多的人,喉嚨裡所發出的聲音,都是連自己也不知道的音符,純粹是出於本能呻吟出來的,當然,和做某種運動時發出的呻吟聲,是絕對不同的。
“漲了,大漲啊,標王大漲啊!!!”
不知道是誰喊出來的這個聲音,讓整個會場都沸騰了起來,後面的人紛紛向前擠去,而前面的人也想衝破武警保安的阻攔,到近處一睹爲快,場面瞬間變的混亂了起來,幾十個武警保安在人羣的衝擊下,變得像大海之中的小舟,飄搖不定。
宋軍和莊睿也有些着急了,雖然這毛料體積大,不怕被人偷走,可是也架不住有些人敲下那麼一兩塊啊,正在緊急的時候,“砰!”的一聲清脆的槍響傳出,擁擠的人羣也隨之變的安靜了下來。
“誰開的槍?沒有命令誰讓你們開的槍?”
聽到槍響之後,帶隊的那個武警中尉着急了,現在這場面,雖然只有槍聲能鎮得住,不過萬一發生流彈傷人的事件,那他這身軍裝,也就算是穿到頭了。
“報告隊長,不是我們開的槍……”
一羣當兵的也有些莫名其妙,他們的子彈根本就沒在彈匣裡,而是裝在另外一個彈匣,放在子彈袋裡的。
“武警同志,是我,是我開的槍。”
正在中尉準備清查的時候,一個手裡抓着假髮,頭上露出地中海的中年男人站了出來,莊睿倒是認識這人,是組委會的一個小領導,專門負責大會開幕的,現在被分配到這裡看管切石機器。
而他手裡拿的槍,也讓驚魂未定的衆人如釋重負,紛紛笑了起來,原來是把發令槍,估計是剛纔這位同志被擠的急了,才掏出這把開幕式所用的發令槍,對天開了這麼一槍。
“大家向後退,請配合一下,不要超過這個警戒線……”
有了這個緩衝,武警和保安也迅速行動了起來,拉起了一道中心約有二三十平方米的警戒線,只有得到宋軍等人允許的玉器商人,才能進入到裡面來觀看毛料。
宋軍雖然不是做玉器生意的,不過對這行當裡幾個大鱷級別的商人也多有接觸,隨着他喊出的名字,十多位玉器商人,進入到圈子裡面,其中夜包括了那位韓老闆。
“莊睿,讓我們進去……”雷蕾的聲音從人羣裡傳了出來。
莊睿循聲望去,不禁嚇了一跳,此時的雷蕾可謂是慘不忍睹,披頭散髮了不說,胸前那雪白的體恤上,還印着一個烏黑的手印,這要是被劉川看到,非得把武警的衝鋒給槍過來,對着人羣來上那麼一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