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正規的空姐,在下飛機之後,只有一個手拉的行李箱的,不過莊睿沒那麼多的規矩,所以恬婭肩頭,還背了一個女士的坤包。
躲藏着陰暗中的那個身影,所要搶奪的就是恬婭肩頭上的包,不過就在他拉住了坤包就準備跑路的時候,恬婭下意識的用手拽了一下。
不過女人的力氣始終沒有男人大,雖然那只是個男孩,還是將恬婭拽倒在地,要說黑人的爆發力就是好,這個十來歲大的黑人男孩得手後,撒開腳丫子就往酒店外面狂奔。
“小偷,有小偷!”
“恬婭,你怎麼樣啊?”
倒在地上的恬婭,在最初發出一聲尖叫後,整個人都呆滯了,嘴裡還喃喃喊着抓小偷,而琉璃則是看到恬婭胳膊處滲出了鮮血,手忙腳亂的就準備打開自己的箱子,拿出急救包給恬婭包紮。
“這還是小偷嗎?就差沒拿槍來搶了,土匪還差不多……”
莊睿聽到恬婭的話後,不禁搖頭苦笑,聽說最近幾年,在國內沿海地區很流行搶包的,沒想到在非洲也能見得到。
看那男孩馬上就要消失在花圃後面,莊睿知道自己是追不上了,這些本地人對於地形十分熟悉,只要鑽入到對面的巷子裡,自己是很難抓到他的。
只是莊睿沒辦法,不代表彭飛也不行,就在那黑人男孩的身影快要消失的時候,彭飛右手猛的一甩,已經跑出了十多米遠的黑人男孩嘴裡,突然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都摔倒在了地上。
“琉璃,你扶恬婭進酒店,不要在外面呆着……”
見到彭飛出手了,莊睿連忙制止了琉璃的動作,這他孃的不愧爲罪惡之城啊,在酒店門口都能遭到搶劫,琉璃在這裡打開行李箱,沒準又能引來一幫子劫匪。
彭飛已經跑到了黑人男孩的身邊,彎下腰從男孩腿上撥出了他的那把小刀,隨之又響起一聲慘叫。
“媽的,這侍應是傻的啊?”
莊睿看了一眼酒店門口的侍應,那黑人哥們居然對剛纔所發生的事情視若未見,這會正殷勤着要幫琉璃拿行李箱呢,卻是被琉璃一把給推開了,誰知道這人會把箱子拿哪兒去啊?
莊睿輕輕的嘆了口氣,知道南非治安不好,但是沒想到會這麼亂,就連在酒店門口,都不能保障客人的安全。
“莊哥,這人怎麼辦?”
等莊睿趕到彭飛那裡的時候,彭飛已經將這黑人男孩給制服了,他剛纔飛刀扎的是男孩的大腿,現在已經撕下那男孩的衣服,給他簡單的包紮了一下,止住了血。
不過那黑人男孩的雙手和雙腳,也被彭飛給綁了起來,小男孩嘴裡用土語不停的叫罵着,一臉桀驁不馴的神情。
“算了,放他走吧……”
莊睿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小孩,也就是十三四歲的年齡,臉上還帶着一絲稚嫩,在張嘴罵人的時候,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齒。
不過在男孩的臉上,時不時會顯露出痛苦的神色,顯然彭飛那一刀,讓這小傢伙吃了不小的虧。
看着這男孩滿眼仇恨的樣子,莊睿嘆了口氣,從褲兜裡掏出了皮夾,拿出十來張一百面額的美元,蹲下了身體,塞到小男孩的破爛的衣服裡,用英語說道:“以後不要再搶劫了,要好好做人!”
“彭飛,把他放開,咱們走吧……”
莊睿搖着頭,拉了一把還有點憤憤不平的彭飛,說道:“你和一孩子叫什麼勁啊?”
莊睿感覺彭飛的反應有點過激了,這可不是在自己的國家,如果傷了人被警察帶走,說不定就要大使館出面才能解決,莊睿並不想招惹這些麻煩。
“孩子?”
彭飛冷笑了一下,說道:“莊哥,孩子也能殺人的,我就親眼見過,算了,不說這些事情了……”
似乎想到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彭飛頂了莊睿一句之後,就低下了頭,用手中的刀子把捆綁住小男孩的衣服割裂開來。
“先生,謝謝你!”
就在莊睿和彭飛走出七八米之後,身後突然傳來男孩的聲音,微微還有一點嗚咽聲,莊睿愣了一下,擺了擺手,道:“走吧,以後不要再這樣做了……”
那個黑人男孩站起身體,向着莊睿深深的鞠了一躬之後,才一瘸一拐的走入到黑暗中。
“怎麼樣?只要是人,還是知道好歹的……”莊睿拍了拍彭飛的肩膀,走進了裝飾的富麗堂皇的酒店大堂。
“莊哥,在非洲這種地方,以後千萬別做這樣的事情,否則會被人惦記上的,非洲的孩子,有時候比成年人更加可怕……”
彭飛搖了搖頭跟了上去,看到莊睿不以爲然的樣子,接着說道:“我有一次和戰友出任務,那個戰友就是爲了救一個被地雷炸傷的孩子,被那孩子一槍打爆了頭,你知不知道,那只是個九歲的孩子……”
彭飛見莊睿還有點不相信,給他說出了自己以前的一段經歷。
在五年前的時候,彭飛和一個班的戰友來非洲執行過一次特殊任務,當時深入到正處在戰亂中的剛果。
任務進行的非常順利,只是在完成任務準備離開的時候,他們遇到了一個在叢林裡被地雷炸斷了腿的孩子,當時彭飛的戰友不忍這孩子就此喪命,上前去幫他包紮了起來。
誰知道就在彭飛戰友低頭給他包紮的時候,那個黑人男孩居然直接從背後拿出把手槍來,頂在彭飛戰友的頭上開了槍。
而彭飛等人也沒能幫戰友報仇,因爲那男孩在開槍之後,就拉響了一枚手雷,其決絕的樣子,根本就沒把自己的生命當回事。
彭飛現在都還能記得那個男孩眼中的瘋狂與冷漠,那就像是死人的眼睛,從裡面看不到任何的生氣,像是一具行屍走肉一般。
莊睿聞言沉默了下來,有些事情,沒有親身經歷過,是永遠無法體會當事人的感受的,在自己眼裡那只是孩子,但是正如彭飛所言,如果要是在戰場上的話,孩子也可以變成殺手。
聽完彭飛的講述之後,莊睿忽然想起他在不久之前,在玉泉山上所看到的一遍關於非洲形勢的內參,那上面講的就是關於非洲娃娃兵的事情,可謂是殘忍至極。
根據內參裡所說的,在剛果、烏干達、利比里亞等非洲國家的軍隊裡,所有被俘兒童,都會定期注射可卡因或者其他使人發狂的毒品,拒絕的會被立刻打死。
而女孩子在服藥之前多半會被強暴,2004年的時候,整個非洲大約有13萬女童子軍,被淪爲性奴隸。
這些被毒品浸染的少年犯下的暴行聳人聽聞,他們甚至用刺刀剖開孕婦的小腹。爲了邀功請賞,這些“童子軍”濫殺無辜,無論長幼老少,砍下他們的手腳和腦袋獻給頭領。
娃娃兵們強姦女孩子,常常都是先奸後殺。他們還閹割政府警察們的生殖器,想盡花招凌辱他們。
在這些娃娃兵眼裡,沒有善惡之分,他們只崇拜和聽從自己的頭領或者是酋長,因爲從這些人手裡,可以得到控制他們的毒品。
爲了訓練童子軍的暴力傾向,有時還會要求他們殺死自己的父母,朋友,並喝下他們的血。
塞拉利昂十年內戰期間,叛軍頭領強行徵召了近萬名9至15歲的娃娃兵,這些娃娃兵手持從亞洲淘汰掉的AK47步槍,穿着迷彩服,像成年人一樣抽菸喝酒玩女人。
在內戰結束之後,這些倖存的娃娃兵們,除了戰爭和殺戮,他們已經不知道應該如何生存,有很多人死於毒品,也有更多的人,投身於還存在戰亂的國家,繼續着殺戮和瘋狂。
莊睿知道的這些事情,彭飛當然更加的清楚,南非距離那些戰亂的國家並不遠,是以彭飛十分的警惕,鬼知道這個黑人男孩,是不是從別的國家流竄到南非的娃娃兵們?
“賀雙,怎麼了?”
莊睿走到酒店服務檯的時候,發現賀雙正和剛纔在門口袖手旁觀的那個侍應爭吵着,而琉璃等人臉上也是帶着憤憤不平的神色。
“莊總,這人還有臉要小費?咱們被搶他不管不說,剛纔明明沒有讓他拎箱子,他非說自己爲我們服務了,必須要收取小費……”
賀雙從軍多年,也是一副火爆脾氣,這要換成是在國內,早就揮拳相向了。
“滾!”
莊睿還沒說話,一旁的彭飛就壓抑不住火氣了,上前一把將那高大的侍應推到了一邊,用英語說道:“不想死的,就離我們遠一點……”
一向都顯得比較慵懶的彭飛,此刻卻是殺氣畢露,眼中冒出一股子寒光,看的那黑人侍應連連後退。
彭飛和賀雙不同,他雖然也是紀律部隊出身,但是沒有那麼多條條框框,尤其是在國外執行任務的時候,自主性非常的高,殺上個把人,根本就不算什麼事。
所以惹火了彭飛,他真敢殺了這人,大不了從南非流竄到別的非洲國家,再想辦法回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