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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義站在據點中,看着李妍穿上裝甲後,低聲說:“準備好了嗎?”
李妍掃了他一眼,以往經常出現羞澀的臉上現在全是堅定的神色,在關上面甲之前,迴應:“當然,我們來到這裡,就是爲了戰鬥,我早已做好所有的準備。”
“這些戰鬥,隨時會死。”
張義低聲嘟噥。
“我的準備中,也包括死亡,所有進入帝皇學院的學生,都要做好隨時死亡的準備。”
通訊器那邊傳來李妍的聲音,隨後是通訊器裡的嗞嗞干擾聲,那是李妍已經走出據點後,被這個星球釋放的干擾導致信號中斷的聲音。
從現在開始,李妍再也無法和張義進行聯繫,她必須一個人在紛繁複雜的環境中,找出最應該呆的地方,找到最應該首先消滅的敵人,並且儘可能的不傷害到張義,她掌握的那些箴言基本上都屬於範圍靈能術,而這個世界裡,沒有團隊傷害豁免這種說法。
想要從新獲得聯繫,或者說,讓這個星球不再幹擾張義小隊的通訊,也不是沒有辦法,而且張義已經能夠猜到那是什麼辦法。
戰場組件。
保持通訊同樣是戰場組件,再進行某種附加賽,然後獲得這種戰場組件。
張義暫時還不需要考慮這個戰場組件,除了他擁有一個系統賦予的小隊圖標管理之外,最重要的是,他相信,那位太空骷髏,對於這種類似沙盤的戰場有着最基本的公平要求,也就是說,如果張義這邊投入一個戰場組件,並被承認使用,那麼對手也肯定會被允許投入一個戰場組件,這個戰場組件究竟能起什麼作用還不得而知,但是無論如何,這個戰場不會最終發展成對張義他們單方面有利的戰場,否則持續下去,就不存在競技可能了。
所以,有足夠的戰場組件能夠使用就行,獲取太多的戰場組件不僅會導致反覆的附加賽,更重要的是,堆上去越多的組件,並不見得就是越好的事情,因爲對手也會同樣對上同等數量的組件,到時候,張義現有的水平能不能抵抗掉對方組件的優勢還是個問題。
張義聳了聳肩,合上自己的面甲,雖然這個裝甲中曾經死過一個人,應該說是一個克隆體,而且還是張義的克隆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張義曾經死在裡面一次過,但是張義沒有什麼避諱,儘管據點裡還有多餘的裝甲,不過沒有人知道未來的戰鬥還會維持到什麼時候,現在節省一點沒有任何壞處。
更何況,張義總覺得,既然自己在裝甲裡死過一次,那麼,也許不會死上第二次?
人不可能踏進同一條河流,也許也不能在一個裝甲中死了又死?
如果這麼理解,那麼這身紫色的大隊長裝甲,對張義來說,倒是一個足以成爲吉祥物的存在。
一邊這麼想着,張義一邊踏上臺階,當他推開據點頭頂的大門後,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一下。
果然,當他使用皇帝箴言環境這個戰場組件後,對方也使用了一個戰場組件。
整個戰場包括據點這裡,到處都是大物瀰漫,甚至比地球上的那個地下格鬥場裡釋放的戰爭迷霧更加濃重,張義甚至看不見剛剛離開據點的李妍現在已經到了哪裡。
他低頭看了一眼裝甲雷達,雷達同樣被幹擾的不能正常工作,只能時不時的顯示一下大概的位置,想要通過雷達準確找到李妍都很困難,更不用提不知道是什麼生命的對手了。
張義又掃了一眼系統提供的小隊地圖,還好,系統沒有受到這個星球干擾,張義準確的找到了李妍的位置,現在李妍正在距離他30米左右的地方向着右方而不是戰場前進,看上去像是出現了迷路現象,不過張義並不覺得奇怪。
很少參與死亡決戰的人類對於戰場的血腥氣味並不敏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張義這樣,一走出據點,就能直接找到戰場所在的,他甚至能感受到戰場中央那熟悉的乾涸血漿味,不知道有多少隻,多少種生命曾經在這個戰場中央被對手殺死,肢解,甚至是吞噬,雖然張義不是什麼殺人狂魔,但是,他必須承認,鼻子中隱約聞到的這種味道實在讓他感到興奮,激動。
他的身體都在爲這樣的味道顫抖。
李妍沒有進入戰場也是一個好事,他想,至少不用擔心李妍的性命受到威脅,而他也可以放手大戰一番。
坦率的說,在此之前的屢次戰鬥,都不讓張義感到滿意,無論是對着激光牆還是對着克隆體,他總有一種使不上勁的感覺,這種被壓抑的感覺讓他現在都有些狂躁,他非常非常非常渴望能夠來一場徹頭徹尾的大戰,來紓解他心中這種對鮮血和對手殘肢的渴望。
沒有任何停留,張義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裝甲能量,還處於全滿狀態,裝甲外的空氣也屬於無需啓動生命維持系統的環境,完全可以不用裝甲進行戰鬥。
這種想法有點讓張義躍躍欲試,對他而言,通過槍彈把對手爆成碎片,遠沒有親手將對手的生命掠奪來的刺激,雖然芙蘭曾經多次提醒他,這種想法最容易被邪神感受,並對張義進行蠱惑,不過有些東西是那種上癮就無法拋卻的,比如親眼看着鮮血在眼前迸發的情景。
出於謹慎起見,張義沒有使用爆彈槍,一隻手拿着能量刃,另一隻手背上扣好了小型動力爪。
如果對方的戰場組件是這個霧氣,那隻能說明,對手的攻擊方式並不以目視類型爲主,換言之,對手不是那種遠程攻擊類型的敵人。
無論是聲波還是超聲波或者是氣味,又或者是其它的什麼方法,都不如光線來的直接準確,雖然光線也會因爲穿過不同材質時發生折射,但是必須要承認,通過光線看見對手,並對對手進行攻擊時最直接,最簡單,最精確同時也是最迅速的方法,相對於那些低速的聲波和氣味,又或者是那些容易發生衍射的其它波長,光線無疑擁有絕對的優勢,無論是紅外線還是紫外線,又或者是在人類眼睛接受範圍內的日常光線。
但是,眼前的這些霧氣能夠明顯干擾幾乎所有光線,無論波長如何,只要沒有進入雷達波的範圍,張義的裝甲上的設備都會告訴張義:偵測受限制。
這意味着,張義無法第一時間看見對手的同時,對手也許能夠通過其他方法找到他,除了目視,在這個層面上考慮,對手也不會利用遠程武器對張義進行攻擊。
這是一個好事情,對張義來說,最不畏懼的就是貼身近戰,最厭倦的則是那些冷不丁從暗處出現的冷槍,不僅無法防備,而且讓人的注意力非常容易分散。
他啓動裝甲後的發動機,沉悶的嗡鳴聲在這個新的競技場環境中傳的非常遠,不過沒有什麼迴音,有這種結果,要麼是競技場空間非常巨大,要麼就是這個競技場周圍敷設了吸音設備,無論這兩樣最終是什麼結果,都能讓張義在最快的時間裡瞭解初步掌握對手的情況。
在地球上的地下格鬥場戰鬥了那麼多場,雖然始終沒有完成系統發佈的任務,但是張義學會了大量通過小細節掌握周圍環境以及對手特點的戰前準備工作,這些工作看起來毫不起眼,但是對張義來說卻往往意味着生死差距。
巨大的環境,競技場中沒有多餘的柱子或是別的什麼障礙物,這說明對手是那種需要巨大空間進行活動的生物,要麼體型巨大,要麼就是在空中飛行的生物。
這些生物最爲習慣,或者說,最能夠發揮戰鬥力的環境是這種大霧環境,這說明,對手主要以近戰爲主,但是也許會使用一些中距離的戰鬥裝備,而且這裡的靈能非常充裕,這代表着對手也擅長使用靈能,需要在靈能防禦上特別注意。
只用了一秒,張義還沒有正式踏入戰場,就已經將對手的大概情況估摸熟悉,隨後在踏入戰場的一瞬間,他已經開始仔細考慮各種戰鬥方式。
必須承認,張義雖然在大的方面,或者說,在戰略方面是一個拍腦袋先生,但是在這種小環境的戰鬥中,他是一個經驗異常豐富的傢伙,在小環境的戰鬥,如何利用環境,如何進行接近,如何戰鬥,他能在非常短的時間內做出大量準備和計劃,這種經驗不僅得益於來到這個世界以後的反覆戰鬥,同樣得益於從前在地球世界上的遊戲裡的種種副本體驗。
3秒,張義鼻子裡那種味道越來越濃,這些味道即使是專業機器來了也無法分辨,但是對於張義這種殺人狂魔來說,卻比雷達定位還要讓他覺得清晰。
發動機的聲音驟然停止,張義關閉了發動機,落在地面,前面已經接近戰場中央,發動機的聲音如此巨大,對方只要不是聾子,就不可能沒有聽見,但是現在還沒有動靜,至少張義的眼中沒有出現代表對方生命值的血條,這隻能說,對手已經隱藏起來,準備對張義發動伏擊。
在這種情況下,張義不會繼續傻傻的前進,所以他立刻關閉發動機,在地面上向着左邊無聲的移動了幾步,距離自己降落的位置有個數米後,這才停下來,沉寂。
隱藏到系統都發現不了?
張義忽然意識到了哪裡不對,系統不可能沒有發現對手,就算比眼前這個霧氣濃上十倍的環境,就算對手藏在某個角落,被厚重的牆壁遮擋,系統也能找到那些傢伙,但是到現在爲止,系統仍然沒有給予張義提示,這說明,對手不見得來自地面。
張義猛然擡頭,一股巨大的風壓猛然降臨,隨後,兩隻巨大的手爪凌空而至,一把抓住張義的雙肩,向着戰場中央的那個味道最濃的地方甩去。
另外一個方向上,已經傳來了一個古怪的聲音,如同某些岩漿氣泡混同蟲子嘶鳴,這個生意來的突然而且高亢,幾乎在張義落在地面的一剎那,一個巨大的靈能風刃就劃開濃重霧氣,向着張義迎面斬來。
張義猛然後跳,堪堪躲過眼前靈能風刃的斬擊後,不等他找到發出聲音的所在,天空的風壓再次降臨,兩隻巨爪重新突破霧氣,向他抓來。
張義已經有所準備,擡起手上的能量刃猛然反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