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出揚州賓館沒幾步,唐翰一行就到了揚州玉器廠。
揚州市政府將揚州玉器廠塑造玉文化旅遊景區,玉器界一直有“和田玉,揚州琢”的說法,而這揚州玉器廠更是其中的楚翹者。
秦月拉着唐翰去湊熱鬧,幾個人都想看看傳聞中神乎其神的揚州雕工究竟如何。
而且聽聞玉器廠全部對外開放,唐翰就在邪邪地想能不能從這裡挖幾個師傅過去,再不濟拉幾個徒弟也好,而且這些徒弟們的雕刻功夫不見得比師傅低。因爲很多有名的大師作品,其實師傅只管設計指揮,徒弟們動刀一點一點雕琢而成的。
再看葉欣,臉上閃耀着的是和唐翰同樣的表情,估計她以前在商場上的時候也沒少幹過這挖牆腳的事情。
秦月衝鋒在前,到了門口一看,遊人很多,來到揚州的人大部分都會到這裡來瞧瞧。揚州玉器廠所建的風景區確實蠻寬敞的,聽介紹說佔地面積接近兩萬平方米。風景區內還有玉器廠開辦的雕刻學校、陳列各種精品的展廳、玉器加工工廠、專營玉器廠出產玉器作品的商場等等,號稱是國內場地最大,品種最多的玉器藝術景區。
看了看門邊的指示牌,唐翰和葉欣最感興趣的莫過於玉器加工的地方和專門設立的雕刻學校,如果能在那裡挖出幾個雕刻高手來,那這一趟揚州就不算白來了。其它如商場、展廳之類的地方自然是可去可不去。
這時候,秦月卻提出了不同意見,“哥哥,我們不如先去玉器展覽廳看看。難得來一回,不見識一下這些國家級大師們的手藝確實可惜了,而且還可以順道看一下這揚州雕工究竟好在什麼地方。”
“我看是你自己貪圖好玩吧!”唐翰毫不留情地揭露了她的真實面目。
“哥哥還不是一樣!還說人家。”秦月拉着唐翰的手搖晃個不停,粉嫩粉嫩的小嘴又翹起老高。
“我又沒說不去!”唐翰說完,還側首給了葉欣一個笑臉。
“壞蛋哥哥!”秦月狠狠地瞪了唐翰一眼,也甩開了唐翰這個壞哥哥的手,過去拉起了統一戰線,把葉欣拉攏了過來。
看着這兩兄妹像小孩子一樣任性胡鬧,葉欣也覺得好笑,這都多大的人了。
秦月一路和唐翰這個壞蛋哥哥嬉笑打鬧,幾個人腳下卻也不停,很快就到達了落成沒幾年的玉景苑,這裡就是專門陳列大師們精心設計雕刻出來的精品的地方。
剛一進門,幾個人的目光就被這些琳琅滿目,眩目多彩的玉雕作品給深深吸引住了。
一樓大都玉佩件、玉掛件、玉擺件等小型的掛件,雕工卻也沒有絲毫的馬虎和粗燥。即便一塊很簡單的腰牌佩件,線條依舊流暢細膩,使得整塊腰牌看起來十分有質感。由於此行的目的主要就是想找一些雕刻小型掛件的雕工回去,因此,唐翰幾個人對這小件的雕刻工藝格外關注。
唐翰兩兄妹也見識到了堪稱天下一絕的揚州鏤空工藝,就那一個伯樂相馬,長不過二十釐米,寬不過十釐米,可其中的伯樂和千里馬的不同神韻都被展示得淋漓盡致,加上週圍的山山水水,整個揚州的雕刻的各種手法和水平完全體現出來了。
兩人就在暗自感嘆,看來這揚州雕工確實名不虛傳。
秦月趁機記下了牌子下這些雕工的名字,她在心底偷樂,要是能把這些人挖回去就好了。雕工的擅長方向不同的,有的擅長也只喜歡雕大件的作品,這類人大部分是受風氣影響了的人,因爲雕出一件稀世的大件出來就可以名揚天下;當然,也有人專注於小件的雕刻,只要功夫深手藝好,非但能出名,還能賺錢。
登上二樓,首先進入的是精品展示二區,各種玉器精品逐一陳列,均放置於展示櫃中,可惜隔着厚厚的防護玻璃,只可遠觀不褻玩。
其中的珍品不少,基本都是一些大件,藝術效果不錯,但實用價值不高,其中有很多據說獲得過國家金獎。
尤其那顆螳螂白菜,由紫綠色相間、透澈亮麗的優質翡翠製作而成,據聞原料重達三百公斤,是揚州玉器廠花費四年時間才雕刻而成的,有人估計價值上億。
這螳螂白菜是一隻活靈活現的螳螂棲息於白菜之上,這白菜也雕刻得極其逼真,菜莖緊密相裹,菜葉則疏鬆玲瓏,堪稱箇中極品。
“哥哥,我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好像以白菜爲主題的雕刻很容易成爲精品,以前就有一顆翡翠三彩白菜擺件拍出過1650萬元的天價。現在這棵白菜我在網上也有看到過,沒想到真的這麼逼真,簡直就是放了一倍的白菜嘛!價值還過億,真是了不起!”這是秦月看了這顆螳螂白菜之後的深切感受。
“大概是因爲人們喜歡吃白菜的緣故吧!”唐翰瞎掰了個理由。
秦月不滿地瞪了唐翰一眼,唐翰視若未聞,只把旁邊的葉欣給樂壞了。
把這展覽館前前後後上上下下轉了個遍,幾個人這才戀戀不捨地出了展覽館,朝着心中最渴望能挖掘到人才的地方出發。
沒多浪費功夫,幾個人很快就到了玉器雕刻的地方。
“哥哥,我怎麼感覺我們來錯地方了呢!前面好像是教室!”秦月衝在最前面,遠遠看着她就覺得有些奇怪,這雕刻的工廠怎麼是樓房,而且從窗外看起來的感覺像是教室一樣。亮着的燈盞,排列得整整齊齊的人頭,連外面的窗戶也很像教室。
“也許是讓我們重溫以前念中學的時光。”葉欣也微微笑了出來,儘管有些不一樣,但大體佈局和教室還是差不多的。
“到前面看看不就知道了。”唐翰看得清楚,前面掛着的牌子可是標明瞭這就是玉器廠的雕刻工廠的。
由於雕刻工廠對外開放,因此幾個人快步上前的時候,毫不費力就看清了整個加工房的情況。
從遠看確實像是教室那般窗明几淨,一排排的加工工具也排列得整整齊齊,工人們身着統一的白色制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走近細看的時候,秦月這纔看清,這和教室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每個工人一盞燈,旁邊都一個電動磨玉的橫機,而且他們面對的不是桌子,而是橫機下方約有二十多公分的凹槽,裡面裝着細砂,是經常用來磨玉的金剛砂。大部分工人就着橫機琢磨玉器,也有的工人用頂部有金剛砂的釘子雕刻玉器,釘子有很多種,單是擺在那裡的一排就足夠普通人學個半天了。
不看還好,這一看,唐翰就在犯難了,該怎樣挑選工人?不會讓自己一個個去問,你們願不願意跳槽吧!而且這雕刻工人的水平也是參差不齊的,看來自己的準備工做得還不夠啊!但是再有難度,唐翰也只得硬着頭皮上,這挖人家牆角還不真不是件好差事。
葉欣不懂雕刻的功夫,自然就不用費這些心,估計談判的時候可以交給她,但細細辨認這些人的雕刻工藝卻不是她所擅長的事情,因此她可以悠哉悠哉地當成看好戲來對待。
唐翰和秦月低頭商議了一下,把目標鎖定在了那些比較年輕的工人身上,老一點的員工一般對玉器廠的感情比較深,比較難以撬開缺口。
於是,兩兄妹就關注起這二十來歲到三十歲年齡段的工人來,適合這樣條件的工人不多。但隨即又有另外一個問題,那些靠窗的工人,秦月和唐翰只能遠觀而不可細看,落得和剛剛觀看玉器成品一樣的下場。
唐翰有些懊惱,卻也無可奈何,即便他視力驚人,但對這行不算太熟悉,又沒看見成品,又怎麼會知道這些工人的雕刻手藝究竟如何。
秦月就不用說了,雖然在看那些精品玉器的時候,記住了一些雕刻人員的名字,但是有了名字卻對不上號。加上她人比較矮小,根本看不清楚那些位置在裡面的工人,只能觀看就近位置的人雕刻。
唐翰觀察了一陣,從工人們雕刻的神情中沒能瞧出個什麼子醜寅卯來,因爲一個個都是見慣不驚,絲毫沒爲旁邊這些參觀的人流而動容。雖然眼睛看寶石沒多大的誤差,可相人之術,唐翰自認還是菜鳥,人心比石頭更難捉摸啊!
唐翰最後想出了一個笨辦法,在下班的路上攔截這些年輕點的雕刻工人,請吃頓飯活着怎樣的就好。只要搞定其中一兩個,整個玉器廠年輕工人的雕刻水平,志向問題差不多就有底了,何必在這時候勞心費力地幹這些偷偷摸摸的事情。
心情放鬆下來,唐翰也就小聲囑咐秦月收工,也不用裝得那麼辛苦,等下直接逮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