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翰站在最前面,拿着強光手電照着那塊國寶級翡翠,正自越看越愛的時候,他身後圍觀這塊翡翠毛料的人也在議論紛紛,各發感慨。
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對他旁邊的一個有些禿頂的中年人說道,“嘿!林老兄,你說這次這塊翡翠能不能拍出去?”
“難說!”聰明絕頂的中年人回答道,“去年的公盤其他毛料走俏,唯獨這塊毛料沒人敢拍,這其中的原因大家都知道。像你我這種做小本生意的人哪來這麼多資金吃下它,就算勉強湊集資金而且保證剩餘資金流轉正常,緬甸政府肯不肯放這塊國寶級翡翠出國還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旁邊一個小青年好奇地問道,“他們不是都拿出來拍了嗎?怎麼會不讓它流出國呢!要真不讓它流出國的話還哪來拍賣幹什麼。”
禿頂商人壓低聲音說道,“緬甸政府可能是希望緬甸國內有人能拍下它,政府和拍賣公司可不是同一路人,現在他們當然會不管,等你拍到手了,政府再出面干預,這叫人財兩獲。”
那小青年一副不大相信的樣子,最初說話的中年人又說了,“所以買家如果想要拍的話,首先要把緬甸政府搞定。要不即便有錢,拍着都不會放心。說句心裡話,還是希望國人能把這塊翡翠給拍回去,放在這裡只能是浪費。”
“談何容易。誰能籌備出這少說上億地資金,就算僥倖弄回去,怎麼處理也是一個很大的問題。”禿頂商人說着的時候一臉的憂鬱。
“如果切開來做成手鐲的話,國內的翡翠價格就可以平抑下來了。”小青年一臉的興奮。
“如果想被萬人唾罵就切開做手鐲吧!這樣的稀世珍寶單把外皮磨掉就算好地,拿來拋光說不定都會被人罵,更別說把它切開了。”禿頂商人倒有幾分惜玉之情,狠狠地往小青年頭上澆了一盆冷水。
看氣氛有些緊張,那中年人忙發話道。“不知道翡翠王他們會不會賭下這塊翡翠,以他們身後雄厚的資金實力絕對不成問題的。”
“別指望他們!”禿頂商人四處張望了一眼,沒看見幾個所謂的翡翠王,當即輕哼了一聲,“他們也是生意人,什麼翡翠王。還不是沽名釣譽。你看看他們,去年又不是沒來參加公盤,結果怎樣?買下這塊國寶切開來有損公司形象,這就等於平白把一億多資金全部壓在裡面,他們哪個公司有這麼大氣?”
兩人拋開那小青年議論一陣之後又嘆息起來,唐翰聽着也很不是滋味,去年的時候他就聽聞有這樣一塊翡翠毛料,那時候論壇上衆人還在熱火朝天地討論這塊國寶級翡翠,不知道花落誰家也不知道將來能不能逃脫被切的命運。
被這幾個人說得心癢癢地,唐翰想着如果他自己不拍回去的話。估計以後看這塊翡翠的機會都會很少,不趁機多看幾眼以後也許就沒這樣的機會了。
雖然周圍觀看的人多。但唐翰還是非常一探究竟,這塊國寶級翡翠原石是不是表裡如一。有沒必要把它賭回去。
儘管知道這樣的翡翠周圍隨時都會有很多人,唐翰卻等不到人少的時候,心念之間,已經慢慢彙集起精神力來,好在他先前鍛鍊過很多次,這次孤身出門,沒人的時候就快速調精神力透視,人多的時候則慢慢細細地透視。只要不被特別關注,被發現的可能性十分小。
收起強光手電。唐翰面色一如往常,俺中卻在慢慢透視開來。
眼前這塊國寶級翡翠處處顯綠,而且大都是凸出地部分,這些正是高綠的表徵。毛料地外皮又薄,唐翰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就輕易而舉地透視了過去。
滿眼的翠綠,讓唐翰心悸不已,眼前這塊翡翠裡面確實是頂級地帝王綠,種自然還是玻璃種。雖然只看見表面的一層,但卻足以讓唐翰有十足的信心繼續透視下去。他真想看看,這樣的翡翠是不是真的表裡如一,是不是滿綠的玻璃種。
由於唐翰刻意控制,透視的速度雖然慢,看着卻特別舒心,整個世界也許只有他一個人能優先看到這樣瑰麗無比的景象,這曠世地珍品。
雖然透視程度的加深,唐翰臉上笑意也越來越多,這一路望下去,盡是讓他心醉無比地帝王綠。比他過去看過的翡翠都要純粹,比賣出去那價值三億帶着綠帶的翡翠毛料要好不說,比當初他爲華家賭的那塊毛料品質更優秀,這塊毛料裡面的個頭比那大了不止一半,而且純淨翠綠得簡直讓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唐翰偶爾挪動一下身子,待他把這塊翡翠毛料全部透視完的時候,得到的結果也讓他異常振奮,這塊國寶級翡翠,從裡到外都是滿色的玻璃種。
良久,唐翰纔想起讚歎這大自然瑰麗無比的傑作,這樣的珍品翡翠可真是百年難得一見!
周圍人來人往,唐翰也不好繼續呆在前面擋着人家,透視完畢之後就趕緊想要離開,他只怕再多一看一眼,就會忍不住想要把它給賭回去。
回頭望了那翡翠最後一眼,閃現在他眼前的依然是那耀眼的翠綠。
好不容易纔出了空調房,唐翰再看那些原本表現優異的明標翡翠毛料時,竟然提不起任何興趣來,只感覺這些翡翠品起來索然無味,這讓他懊惱不已。難道真要把這國寶級翡翠給弄回去才甘心?
唐翰有些猶豫,算算自己剩餘的資金,欣月珠寶從開張到現在一億都沒花到,而且僅僅香港國際珠寶展一次,就已經收回公司成立以來的大部分的成本。
手頭剩餘資金拿來買這塊翡翠毛料綽綽有餘,唐翰心底在盤算着該怎樣才能把這塊翡翠給弄回去的同時,也在思量着把這塊毛料買回去所帶來的後果。
要把這塊毛料買回去,必須得和緬甸相關部門正面交涉,以他現在的資歷自然是不夠格的。那就要先和中國駐緬甸大使館聯繫一下,請他們出面和緬甸
討。要不花了上億的巨資拍下來,卻沒太大的把握I回中國去那就慘了。
但這樣這樣一來,身份曝光是肯定的事情,骨子裡唐翰並不是一個想出名的人,聲名遠揚之後帶來的正面影響固然很多,但負面影響同樣不小。
唐翰正猶豫不決的時候,負責安全防衛那些荷槍實彈的軍人又開始往外趕人,這些趁着最後機會再多看幾眼競投毛料的商人輕聲嘀咕罵咧着往外走,最後一天參觀毛料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當然,第二天正式開始下標還有一天機會再看看這些毛料,不過大部分人都急着去下標了。
從看貨結束到回到酒店,唐翰滿腦子裡浮現的都是那塊翡翠,直到柳毅鋒和陸向東過來串門的時候,他纔想起明天還有投標這回事,不過那塊國寶級毛料的競拍在最後面。
當下也不去多想,爲求穩起見,唐翰心想還是把那些能弄上手的先拍回家再說。唐翰勢在必得的翡翠毛料有那塊雞油黃毛料和全賭的帶癬的毛料。
這兩件翡翠都是個中極品,雞油黃翡翠就不說了,那全賭的帶癬翡翠,品質並不比這國寶級的翡翠差,而且細細算下來,價格相差很多,至於具體的出價,還得看前面開出的價格如何。經過這國寶級翡翠的刺激,唐翰也把價格提到了千萬以上。就算兩千萬把它拿到手也是非常值得地。
晚上秦月又打電話過來,這小丫頭倒是天天記掛着唐翰,也很想這邊賭石的情況,唐翰略略講了一遍之後,之後就提起了那塊他今天親眼目睹的國寶級翡翠。
秦月一聽就知道唐翰特意提及這塊翡翠的意思,這小妮子當即也就說了出來,“哥哥要把它賭回來嗎?小月正愁沒機會親眼看到這樣的稀世珍品呢!”
“你也知道啊,要把它弄出緬甸有些難度的。”唐翰苦笑道。要不是害怕出名他就去找駐緬大使館的外交官了。
“可以和他們溝通的啊,哥哥可以把它買回來展覽,我們收收門票就好。”秦月笑着回答道,她現在和葉欣雖然不大自由,但葉欣照顧她也確實沒話說,她也儘量不給忙碌地葉欣添亂。
唐翰心底覺得好笑。“你這小腦袋瓜想的都是什麼啊!”
“我說得沒錯啊,這樣的翡翠拿來展覽多好,就算不收門票,積累人氣都是好的。這樣稀世的寶貝肯定會有很多人慕名前來的,作爲一個教材那是最好不過地了。緬甸人自己對翡翠的興趣並不太高,他們更喜愛黃金對不對?”秦月笑嘻嘻地說道,她從唐翰的語氣就能聽出他的心思來,看到稀世珍寶能弄回家他都會盡量把它弄回家的。
唐翰轉念想想也是,他已經接連毀掉兩塊堪稱稀世珍寶的翡翠,這次絕對再不能把它切開。如大家的期望的一般。唐翰想把它做成一個完整的標本,頂多磨掉翡翠的外皮讓人家參觀學習。
閒話一陣之後。唐翰也知道秦月現在正式開始上學,不過秦月沒告訴他地是。她已經開始學習高中的課程,有了前面地經驗,學習起來自然是事半功倍。讓她再這樣繼續呆在學校她會瘋掉的,用成績讓唐翰無話可說就好。秦月自己自然知道,葉欣是肯定阻攔不了她地,可唐翰這傢伙要是鐵了心的話,她也沒什麼辦法,只有用事實證明一切。
唐翰再三囑咐了秦月幾句要乖乖聽話之類讓她耳朵起繭的話語之後。就讓她掛了電話。
第二天上午十二點以前,前面七百號翡翠毛料截標。下午五點七百到一千五百號截標。這惹得很多商人公盤和競投大廳兩頭跑。
唐翰心底也有些放心不下,一開始也並沒下標,而是再次到公盤去轉了轉,看看競爭對手都中意哪些毛料,是不是他選中的那些毛料。
他知道,這些翡翠王都不是吃素的,要是他們也看上自己選中的這些全賭毛料,出價還比自己高就慘了。
但事實證明唐翰有些擔心過了頭,在公盤轉了兩個多小時,還是沒能看到那些個翡翠王的身影,暗自嘲笑自己還是太沉不住氣,唐翰調整了一下心情之後就去競投大廳,趕在截標之前投標。
競投大廳就在公盤的旁邊,此刻人聲鼎沸,大廳地場地很大,有桌椅供大家填寫標書和休息聊天,二樓則是一些上層領導觀望的地方,還有VIP包廂供這些人休息。
主席臺上有一個巨大地電子屏幕,上面顯示着一些注意事項,諸如標書的填寫,競價的單位是歐元等等,唐翰從他加入的平洲玉器協會那裡瞭解到,明天這個電子屏幕將是最終顯示暗標結果的地方。每份玉石的最高競價以及投標人都會在上面滾動播出,唐翰用的自然是他自己的名字,前面競標的人多,如果出價不高買的東西也不多的話,想出名都很難。
唯獨那塊國寶級翡翠,和其他精品翡翠一樣,採取的是明標,最後的結果也將公諸於衆,到時候可就不是出名的問題。
飛快地填寫了一到七百號中間自己看中的翡翠毛料,唐翰投完之後就繼續去公盤轉去了,後面的雞油黃翡翠是下午五點截標,他還有足夠的時間去思考。
轉着轉着,唐翰不知不覺又來到了那塊國寶級翡翠的地方,這回參觀的人更多,唐翰看到連柳毅鋒也在那裡看熱鬧。
和唐翰打了聲招呼之後,柳毅鋒就在給唐翰小聲介紹這邊的幾個人,有國內曝光級別比較高的七彩雲南,另外幾個也是港臺赫赫有名風雲人物,還有兩個則是揭陽的玉石老闆,唐翰也曾見過幾面的。
這一來就更熱鬧了,唐翰在心底暗自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