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肉,每人面前還有兩個碗,一碗是排骨、一碗是肉湯。
敖沐陽往肉湯裡撒了香菜和香蔥葉,倒上一點醋後他喝了一口,濃郁的香味在口腔裡四處綻放!
將軍小跑着進了屋,擡起頭努力看了看桌子。
江草齊立馬將自己的一碗排骨給加了涼水,他感覺溫度合適後便倒進了將軍的飯盆,道:“來,將軍,這野豬是你幹掉的,你也來吃。”
將軍看了眼敖沐陽,敖沐陽點頭,它立馬撲上去開始狼吞虎嚥。
華子悶着頭吃肉,他長得膀大腰圓,胃口好,頓頓無肉不歡。
杜坦之給他添了一碗湯,道:“哥們慢點吃。”
華子擡起頭打了個飽嗝,滿足的笑道:“嘿嘿,這肉真香,而且不肥不膩,老敖你可以啊。”
敖沐陽道:“香就多吃,這個管夠。”
他給衆人不斷添酒,外面的村幹部開始進屋來敬酒,老文書敖志明帶頭,他的年紀比較大,進屋之後一行人紛紛站起。
敖沐陽沒說杜坦之一行的身份,他就說這是遊客,說兩隻野豬是他們獵的,於是敖志明笑道:“那我們是跟着沾光了,來,各位小兄弟,老頭子敬你們一杯。”
一圈小酒喝下來,酒量不行的就開始暈頭轉向。
敖沐陽看江草齊臉色紅的跟要滴血似的,便拍拍他後背道:“別喝了別喝了,吃肉。”
江草齊擺手道:“我我沒事,這這,這個真痛快啊。”
杜坦之對敖沐陽說道:“其實村裡主打這樣的農家宴也行,對遊客收餐票,一張餐票一百塊,有的是人願意來吃。”
敖沐陽道:“這樣的農家宴沒有特色,我們這邊開就開漁家宴,你們要是有興趣今晚住下,明天我再開一席,讓你們見識一下漁家宴席的威風!”
吃過這一頓就差不多了,杜坦之等人雖然在這裡住了一晚上,但第二天還是要離開了。
江草齊留了下來,他的三條狗受傷了,最好穩定傷情再走,另外村裡有一條母狗要下狗崽了,他準備帶一隻再走。
送走杜坦之一行,敖沐陽專心的伺候蒙恬和蒙毅兩兄弟。
鹿執紫得知這名字後迅速給它們起了暱稱,大萌小萌,個頭大的就當做哥哥了,個頭小的當做弟弟。
程德明老爺子給他打來電話,那扇沉香木大門在拍賣會上賣掉了,足足賣出了四百八十萬的高價!
這部分錢,敖沐陽將放入村裡賬戶,一下子,村子有錢了。
他想把這件事告訴敖志滿爺孫,如果爺孫倆有需要,他可以從中撥款一部分給他們改善家庭條件。
十二月中旬,上午時分,敖沐陽去了敖志滿家裡。
木門緊閉,他敲了敲門,裡面響起敖金福的腳步聲,他微微拉開一條門縫問道:“小陽叔,啥事?”
敖沐陽道:“我家裡還剩了一些排骨給你爺爺拿過來,另外有點事跟你爺爺說。”
前天他家裡搞流水席,爺孫兩人也去吃來着,而且吃的滿嘴油水。
想起野豬肉的美味,敖金福吞了口口水,道:“小陽叔你把排骨給我,我爺爺出海了,等他回來我跟他說,讓他去找你。”
“你不讓我進去等等你爺爺?”他問道。
少年吸了吸氣,爲難的說道:“我爺爺誰也不讓進。”
見此敖沐陽不想讓他爲難,便帶着將軍離開。
路上他很納悶,這爺孫倆整天在家搗鼓什麼?怎麼老是關着門?
冬天村子裡沒什麼事,遊客也少,於是他去村委轉了一圈後又回到家裡。
大萌小萌已經睜開了眼睛,狼眼藍幽幽的,就像不染塵埃的藍寶石,非常漂亮。
看到他回來,倆狼崽子立馬你追我趕的撲來。
狼的發育比狗快多了,剛睜開眼睛沒兩天,狼崽子就能小步跑了,而且這幾天敖沐陽一直給它們餵奶粉搭配肉湯,倆小狼崽子長胖不少,不像起初那樣瘦削,如今已經掛肉了。
一條狼崽一隻鞋,它們上去撕扯鞋帶就要玩鬧。
敖沐陽怕踩着它們,便將它們兩個提在手裡想給將軍。
將軍對它們沒有好感,斜睨一眼一溜煙跑了。
兩個小狼崽子對它卻情有獨鍾,落地後想去追將軍,可惜它們的小短腿跑不快,追不上。
下午,敖志滿出海回來,他提了一袋子巴浪魚過來,道:“村長,我弄了些魚,這東西好曬魚乾,你不曬點?”
敖沐陽道:“行,你放我這裡,滿爺我想你跟你說,你那扇門賣出去了,價錢很高,幾百萬呢,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敖志滿一愣:“什麼門?”
隨即他反應過來後連連點頭:“噢噢,那個廂房門呀?賣出去就賣出去,好事,村長你管着那些錢就行了。”
敖沐陽很欽佩他的高風亮節,道:“這可是幾百萬呀,你沒有想法?”
敖志滿笑道:“有啥想法,我家裡現在不愁吃不愁喝,房子還有工人給翻新了,那錢你留着,留着給村裡做好事吧。”
敖沐陽沒什麼可說的,他只好又找了一些零食讓他帶回去給敖金福吃。
最後,他說到了另一件事:“滿爺,金福上了小學就再沒有讀書,這不行呀,我看是不是該送他去上中學?”
老頭子叼起菸袋鍋吸了一口,道:“不用去了,他年紀大了,脾氣又怪,去了學校反而不美。”
這點確實,可敖沐陽覺得這都是家庭環境所致。
敖金福早早輟學被他關在家裡,他缺乏跟同齡人的接觸,於是變得孤僻。孤僻之後,他更不樂意跟人接觸,別人也不樂意跟他接觸,這樣他變得更孤僻,成了一個惡性循環。
敖沐陽把這點說了出來,敖志滿搖頭道:“村長,你這麼說不對,反正我們爺孫吧,有自己的活法,福娃以後日子過的應該差不了。”
“知識改變命運。”敖沐陽強調道,“滿意,你不讓他去學習知識,他的日子怎麼會過好?我說句難聽的,你百年之後,他去依靠誰?”
“靠牆牆倒,靠娘娘老,他誰都不靠就能好好的。”老頭倔強的一梗脖子,“是,知識改變命運,可這個知識僅僅是書本上的知識?我把我的手藝活交給他,這不是知識?這不是本事?咱們村現在搞旅遊業,我這手本事能掙錢,他學會了,以後在村裡弄些小玩意兒賣給遊客,養活他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