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士氣如虹,一方如同蔫兒茄子,誰強誰弱一眼就能看出。
和往常一樣,東平國新生隊由葉雲揚率先發動攻擊,經過加速後的刑天斧和刑天盾飛向對方陣型去勢極爲兇猛。
對方肯定是知道他的這種攻擊方式,並未出現任何的驚慌,很有默契的變換陣型,斧子和盾牌從空隙中飛出,五人一起衝鋒。
葉雲揚眉頭微皺,刑天斧再次飛出,對準敵方陣型的正中央,這次至少有兩個人在攻擊範圍中。前面那人矮身躲避,後面那人用長刀猛劈刑天斧。
當……
一聲金屬碰撞之音響起,那人持長刀的手都震麻了,他沒想到刑天斧的力道如此之猛,但這僅僅是個開始,刑天盾從側面飛來,他已經避無可避,最後一刻做出的決定是——閉上眼睛。
嘭……
他被刑天盾撞出場外,悽慘兮兮的摔在地上。
孟廣祿緊皺眉頭,東平國戰隊的實力有這麼強嗎?早在東平國出發之前,派去的間諜送來消息,說對方的五名主力隊員等級不高,最厲害的不過啓靈境乾坤大成期,呼聲最高的葉雲揚只有聞聲期的實力,剩下的三個隊員都在賞意期和鑑韻期徘徊,不足爲慮。
一名隊員被淘汰,給剩下的四個人造成很大壓力,東平國這邊展開反擊,以許菱、殷子時和溫婉兒組成三角陣,對着他們橫衝直撞,緊跟在後面的吳俊彥專門負責撿漏,等級最低的他反而是那個最難纏的人,一不小心就會遭到他的偷襲。
敵方一名隊員斷定葉雲揚只是擅長遠程攻擊,武者等級那麼低,一定是最好對付的,不假思索的繞過三角陣朝着他衝來。
葉雲揚嘴角上揚,一抖手中方天畫戟,使出《震天戟法》第三式梨花若舞,戟尖化作朵朵梨花,朝着對手籠罩而去。
對手只覺得眼睛一花,一時之間無法判斷葉雲揚的真正攻擊位置,只能選擇後退,葉雲揚突然把頭一低,刑天斧打着旋兒從後面飛出。
對手正在後退,來不及做出新的反應,被刑天斧準確命中,金屬胸甲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主人也跟着趴在地上。
他剛擡起頭,就被從後面摸上來的吳俊彥一腳踢出場外。
吳俊彥對着葉雲揚豎起大拇指:“葉兄威武!”
“少貧嘴,趕緊幹正事兒去。”葉雲揚沒好氣道。
“明白!”吳俊彥嘿嘿一笑,轉而去幫助死黨殷子時。
現在的局面是五對三,東平國佔據絕對優勢,不遠處的房間裡,國君陳明達的臉色好看許多,東方平泰笑着說:“這就是新生隊的戰鬥力,而且是有很大保留的,葉雲揚沒有打算使用凌空畫符,等到真正比賽的時候,肯定會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贏得幾場勝利不是什麼難事。”
陳明達一掃之前的陰霾,沉聲說:“那就好,我們要讓看不起咱們的城陽國徹底閉嘴!”
場地周圍,青年隊的隊員們陸續趕來,戴經緯更是直接質問孟廣祿:“禮賓大人,既然是熱身賽,爲什麼不讓我們也熱熱身呢?”
孟廣祿打哈哈說:“我們正在準備相應的隊伍,各位不要着急,熱身賽會有的。”
場上,吳俊彥的情況有些危險,但這小子愣是在被淘汰之前拉了個墊背的,與對方一名隊員雙雙出局。
四對二,結果已經沒有任何懸念。
半分鐘後,對方最後兩名隊員被打敗,比賽結束。
東方伊雪走過來,問孟廣祿:“禮賓大人,我方一比五大勝貴方,你對這樣的結果還滿意嗎?”
“意料之中。”孟廣祿臉上仍然掛着笑容,並沒有因爲己方的失敗而氣餒,說:“貴國的新生隊果然不同凡響,下官十分佩服。既然勝負已分,本官就帶着這幾個不成材的傢伙走了,不用送。”
東方伊雪心中疑惑,明明是打敗了,怎麼一點兒都不生氣呢?
回到涼棚的葉雲揚扭頭說:“孟大人,不喝杯茶再走嗎?”
孟廣祿的臉瞬間成了鍋底灰顏色,咬着牙說:“不了,我們還有其他事情,就不打攪各位了,告辭。”
說完,他轉身就走,葉雲揚又喊了一句:“那就不送了,別忘了你發過的誓。”
孟廣祿腳下一個踉蹌,還好旁邊的人及時扶了他一把,不然非得摔個狗啃屎不可。
走出禮賓館,爲首的少年沉聲說:“對不起孟大人,我們讓您丟人了,沒想到東平國的人戰鬥力這麼強,明擺着跟他們的實際等級不符的嘛。”
孟廣祿笑了:“沒關係,你們五個是臨時成隊,在配合方面不如他們很正常,雖然你們輸了,但是看得出來他們也已經盡全力了,也就是說本官摸清楚了他們的底細。”
少年眼睛一亮:“您的意思是?”
“哈哈,東平國新生隊的戰鬥力還算可以,但是跟咱們國家的戰隊相比,是要差一大截兒的,絕不可能是咱們的對手。”孟廣祿信心十足的說。
怪不得剛纔他會說出意料之中這樣的話,他本就沒覺得這支臨時隊伍能打贏,故意找了幾個等級稍高一些的學生,爲的就是給東平國新生隊增加壓力,讓他們在不知不覺中發揮出全部實力,其實這五個人當中有三個都是二年級學生,根本不是新生。
城陽國王宮,國君聽完孟廣祿的彙報,高興的一拍桌子,說:“好,既然已經證明東平國是最弱的,那就安排他們跟咱們的新生隊打第一場,第一場打贏了,咱們的隊員會士氣高漲,在接下來的比賽中取得更多的勝利。”
孟廣祿一揖到地:“國君英明。”
時間過的很快,到了八月十五中秋節。
這天一早,國都城便已經人山人海,人們蜂擁着趕去看比賽,將偌大的比賽場圍了個水泄不通。豪華觀衆席區,各國的國君和大臣都已到場,十分熱鬧。
東道主城陽國國君滿臉堆笑,跟各國代表問好,走到東平國看臺的時候,很熱情的跟陳明達打招呼:“東平君看起來氣色不錯嘛,在城陽國住的可舒心?”
陳明達心道我住的舒不舒心你最清楚,用得着這麼假惺惺嗎,便哼道:“還行吧,一般失望而已。”
城陽國君淡然一笑:“是嗎,那就好。對了,剛纔寡人來的時候,怎麼沒看到東平君的太子儀仗,本想着開開眼界呢,你可是咱們幾十個諸侯國中第一個享有此殊榮的人,應該光明正大的用,藏着掖着就不對了。”
陳明達氣的牙根兒癢癢,你妹的!
比賽場的看臺下方是各隊的休息室和更衣室,東平國衆人來到專屬休息室,吳俊彥隨手打開更衣室的門,頓時火冒三丈:“太欺負人了吧!”
衆人不明所以,殷子時走過去說:“怎麼回事?”
吳俊彥朝着裡面努努嘴,氣呼呼的說:“你自己看吧。”
“我勒個擦,就是欺負人,太過分了!”殷子時拎起一件破舊不堪的衣甲,說:“這就是城陽國給咱們準備的盔甲嗎,這東西跟破爛兒有什麼區別!”
這是一件複合甲,以犀牛皮爲內襯,裝綴黑鐵甲片,在胸口和後背位置各有一面青銅護心鏡,一套盔甲由胸甲、裙甲和護腿三部分組成。
殷子時手裡的這件,表面的金屬甲片殘破不堪,護心鏡上更是佈滿了劃痕,最深的一處箭傷超過一釐米,幾乎就要將其洞穿,再看犀牛皮內襯,髒的看不出原本的顏色,能清楚聞到一股汗臭和血腥的混合味道。
按照大賽規定,主辦國爲各國隊員準備統一制式的鎧甲,以保證大賽的公平性,至於兵器則是根據隊員的喜好自行配置。
東方伊雪生氣的說:“太欺負人了,讓咱們住最破的禮賓館,供應最差的食物,這些我們都能忍,上場比賽用的裝具竟然破爛到如此地步,這是對咱們東平國的侮辱!你們在這裡等着,我現在就去找主辦方反應問題,讓他們換一批盔甲過來,穿着這樣的破爛上場,簡直是往咱們的國君臉上抹黑。”
葉雲揚搖頭說:“沒用的,既然他們敢這麼做,就一定想好了搪塞你的說辭,距離比賽開始只剩下半個小時了,對方完全可以來個一推二四五,如果咱們以此爲由拒絕參賽,那麼非但起不到抗議的作用,反倒會讓觀衆們覺得咱們矯情,畢竟他們都認爲咱們是今年的倒數第一,對咱們的印象不怎麼好。”
東方伊雪瞪眼道:“那就任由他們欺負咱們嗎?穿着這樣的盔甲上臺,也太丟人了吧。”
葉雲揚笑了:“我們當然要穿,但到時候丟人的不是咱們,而是城陽國!大家別閒着了,趕緊穿裝具吧,儘量挑更差一些的,我要讓城陽國從國軍到百姓,每個人都顏面掃地!”
衆人半信半疑,但還是按照他的要求開始選擇盔甲,一刻鐘後,外面的號聲吹響,兩隊共十六人邁步走出休息室,順着通道走進賽場。
他們一亮相,觀衆們全都鬨然大笑,明明是一羣剛從戰場上撤下的殘兵敗將,再看其他國家的隊伍,一個個盔甲鮮亮,特別是城陽國的兩支隊伍,暗紅色的皮襯上鑲嵌閃着光芒的黑色甲片,配合他們昂首挺胸的姿勢,顯得異常英勇。
跟他們一比,東平國的人簡直就是一羣叫花子。
李明達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問東方平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我們的人穿着如此破舊?”
“我也不知道啊。”東方平泰無意間看到葉雲揚嘴角上揚,心裡頓時就有底了,說:“國君稍安勿躁,事情很快就會明瞭,我相信結果肯定會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普通觀衆席,幾名身材壯碩的人圍坐一圈,圈裡宛如一個不受打攪的清靜小世界,男裝打扮的劉雨蒔坐在中間,問旁邊的谷正祥:“葉雲揚他們又搞什麼鬼,爲什麼穿的那麼破?”
谷正祥捋着鬍子說:“以爲師前幾天對他的瞭解,那小子又要出幺蛾子了,就是不知道倒黴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