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泉驛,車隊過夜的地方。
長沙王和淮陽王一下車就頤指氣使,要求驛丞提供最好的食宿,東平王陳明達表現的很低調。
驛丞一視同仁進行安排,陳明達很謙虛的將自己的房間讓出來給劉雨蒔,東方平泰也讓出自己的房間給谷正祥。
劉雨蒔和谷正祥欣然笑納,但二人至始至終沒有要見陳明達的想法。
晚飯過後,東方平泰叫來孫女和葉雲揚,商議挑戰賽的事情,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天上午就能到曹國,下午熟悉環境,後天上午就要舉行挑戰賽。
中七國的後三名是平原國、臨江國和淄川國,按照規定下七國的前三名可以向這三個國家發出挑戰,但一般的做法是挑戰最後一名,倒數第二名和第三名是無人問津的。
就算是中七國裡的後三名,也比下七國的實力高出一大截,幾十年來下七國就沒在挑戰賽中贏過。
東方平泰先分析兩個同伴國家的選擇:“長沙國最強的是青年隊,但是在後面的幾場比賽中,他們有三名隊員受傷,其中兩人受傷頗爲嚴重,估計是沒機會打挑戰賽了,所以很有可能以新生隊挑戰淄川國;淮陽國的新生隊在之前的大賽中只拿了個第三名,青年隊拿了第二名,相較之下還是青年隊更強一些,所以會以青年隊挑戰淄川國。”
東方伊雪發表意見:“我們一開始就是把希望寄託在新生隊身上,不用商量,肯定是用新生隊打挑戰賽。”
“我們也能挑戰淄川國嗎?”葉雲揚問。
東方平泰回答:“按照規定是可以的,就算咱們三支隊伍都挑戰淄川國的新生隊,他們也只能應戰不能拒絕。”
葉雲揚笑了:“老太婆吃柿子,專挑軟的捏!雖然不會讓大家笑話,但我覺得咱們還是挑戰臨江國吧。”
“臨江國?”東方平泰眉頭一皺:“不合適吧,臨江國的實力比淄川國高出一截兒呢,咱們能不能打敗淄川國都是未知數呢,對臨江國更是毫無勝算。”
“不一定哦。”他神秘兮兮的說。
東方伊雪伸手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哼道:“不許賣關子,快說!”
“疼,教諭姐姐你下手也太狠了吧。”葉雲揚表情誇張的說,然後趕在祖孫二人發飆之前做出解釋:“我們以低姿態挑戰臨江國,就說反正是贏不了的,但是可以藉此機會向真正的強者學習,你們覺得怎麼樣?”
老頭兒聽的雙眼放光:“這麼一來,臨江國會認爲咱們只是跟他們交流學習,並不看重輸贏,進而產生輕敵的想法,我們就有機會了。”
“對啊!”東方伊雪說:“淄川國爲了保住自己中七國的地位,一定會盡全力應戰,想要從他們身上撈到便宜簡直是難上加難,將目標改爲臨江國是正確的。”
葉雲揚笑了:“所以說戰略比戰術更重要,既然二位都沒意見,那我們就挑戰臨江國。需要注意的是必須放低姿態,讓對方相信咱們只是抱着學習的態度,一旦被他們發現我們的真實想法,那可就一點兒機會都沒有了。”
東方平泰信心十足的說:“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一定讓臨江國深信不疑。”
三人達成一致意見,各自回房休息。
葉雲揚推開房門,當時就嚇了一跳,小郡主劉雨蒔正坐在裡面吃零食呢。
“小郡主,你怎麼在我的房間裡?”他回頭一邊看一邊說:“你師父呢,他上哪兒去了?”
劉雨蒔放下零食,說:“師傅修煉去了,我等着看你修煉啊,怎麼這麼久,你們是在商量怎麼坑對手吧?”
“胡說,我們都是厚道的人,怎麼可能坑別人。”他臉不變色心不跳,說:“倒是你,大晚上的跑到男孩子房間,很容易被人誤會的。”
小郡主笑嘻嘻的說:“怎麼,你不是從不把禮法、道德當回事兒的嗎,怎麼現在又怕被人誤會了?”
“我當然不怕,主要是你。”他沒好氣道:“要是被你的皇爺爺和太子爹知道了,他們當然不捨得懲罰你,可是爲了保住你的名譽,他們很有可能對我下手,我不得冤枉死啊。”
劉雨蒔臉上的笑容更盛:“怕了?知道怕了就好,看你以後還敢惹我不開心,放心吧,我的隨行都是口風很嚴的人,他們不敢胡亂說話的。”
葉雲揚聳聳肩,壞笑着說:“你確定他們會守口如瓶?既然是這樣,不如你留在我這裡過夜,我們深入探討一下人體結構如何?”
“你……”小郡主氣的直接跳起來,指着他的鼻子說:“就知道你是個思想齷齪的傢伙,否則也不會打自己老師的注意!現在竟然還想佔本郡主的便宜,你別做夢了,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死了這條心吧!”
說完,她邁步就走。
葉雲揚很有眼色的把路讓開,直至小郡主走遠,他忍不住笑了:“死丫頭,跟我鬥你還差得遠,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擅自進我的房間。”
第二天上午,車隊順利進入曹國都城。
在大漢帝國的二十八諸侯國中,單字諸侯國要強於雙字諸侯國,七個直屬藩國是以齊、楚、燕、韓、趙、魏、晉來命名的,上七國全都是單字國,比如鄭、許、宋、陳等等,中七國中排名前四的也是單字國,分別是魯、庸、曹、喬四國,單字國地盤大人才多,千百年來沒有哪個雙字國能夠凌駕單字國之上。
曹國的都城比東平國都城大三倍都不止,城牆高度超過三丈,護城河寬度在十丈以上,高大巍峨的城門後面是異常繁華的街道,兩側店鋪林立,行人中多有穿着錦衣華服之輩,處處都彰顯着這裡的富足。
葉雲揚大開眼界,不住的嘖嘖稱讚。
劉雨蒔很不以爲然的說:“你是沒見過帝都的繁華,這裡跟帝都比,簡直是一個地下一個天上。”
葉雲揚懶得搭理她,繼續欣賞外面的景色。
車隊穿過幾條街來到禮賓館,三座禮賓館規格相同,三國使團受到相同的待遇,看人下菜碟兒這種事情,也就只有城陽王這種齷齪的傢伙喜歡做。
午餐由禮賓館提供,衆人酒足飯飽之後,禮賓大臣過來拜見陳明達,寒暄幾句後道出此行的目的,邀請東平王和幕僚前往王宮,確定明日的挑戰賽事宜。
陳明達帶上東方平泰和兩名署官,四人乘車去往王宮。
王宮大殿之中,曹王坐在主位上,下首分別佈置三張桌子,右邊坐着的是平原王、臨江王和淄川王,左邊是長沙王、淮陽王和東平王。
客套幾句之後,曹王直入主題:“現在就請長沙國、淮陽國和東平國提出挑戰吧。”
長沙國是下七國的冠軍,長沙王第一個發言:“寡人以新生隊挑戰淄川國,請淄川國的精英們不吝賜教。”
淄川王淡淡一笑:“長沙王客氣了,你我兩國是老對手了,幾十年來至少有過十幾次交手,本國從來就沒輸過,所以客套話用不着多說,明天賽場上一較高低便是。”
長沙王老臉一紅,對於他來說,每次的挑戰賽更像是個過場,明知道不可能打贏,卻還得興師動衆的過來賽一場,淄川王剛纔的這番話算是客氣的,至少顧忌了他的臉面。
接着開口的是淮陽王:“本王欲以青年隊挑戰淄川國,還望淄川國不吝賜教。”
對於淮陽王,淄川王可就沒那麼客氣了,哼道:“淮陽王很有底氣嘛,竟然敢挑戰本國的青年隊,真以爲我淄川國好欺負嗎?咱們兩國交手沒有十次也有八次了吧,哪次你們不是大比分敗給我們,既然有人主動把臉湊過來,我們要是不狠狠扇他幾個耳光的話,簡直是對不起老天爺。”
淮陽王鬧了個大紅臉,偏偏又無法反駁,樣子別提有多難看。
陳明達見狀,心裡咯噔一下,他是個極其愛面子的人,當然不希望落個跟淮陽王一樣的下場,淮陽國在下七國中是老牌強國,都受到如此奚落,更別提首次殺進挑戰賽的東平國。
東方平泰對着他使了個眼色,他馬上就明白了,朗聲說:“寡人對本國的隊員不是十分了解,所以還是由聖廟祭司東方大人代爲發出挑戰。”
東方平泰代爲發言,就算受到嘲諷,陳明達也可以置身事外。
東方平泰一臉謙虛的說:“各位國君,本國僥倖能夠參加挑戰賽,深知不是中七國的對手,此次前來是本着向強者學習的想法,既然長沙國挑戰淄川國新生隊、淮陽國挑戰淄川國青年隊,本國要是再向淄川王發出挑戰,淄川國的一支隊伍就要打兩場,顯得有些不厚道。有鑑於此,鄙人就膽大妄爲一回,代表本國新生隊挑戰臨江國,還請臨江王不要見怪,給小國一次學習的機會,可否?”
他的低姿態,不但贏得了臨江王的好感,就連淄川王也不由的豎起大拇指,覺得東平國會辦事,不像某些傢伙那樣死心眼兒,每次都厚着臉皮挑戰最後一名。
臨江王沒理由拒絕,笑着說:“東方大人客氣了,東平國有你這們謙虛的人擔任國學教諭,殺進前三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寡人很早的時候就說,每次參加挑戰賽的都是老面孔,應該換點兒新鮮血液了,你們的出現讓我們眼前一亮,既然貴國提出挑戰,寡人應允就是了。”
東方平泰馬上一抱拳:“多謝臨江王殿下成全,本國新生隊能和貴國精英打比賽,肯定能學到很多東西。”
“好說好說。”臨江王擺擺手,心想有必要交代本國的隊員,一定要照顧到東平國的面子,不要讓人家輸的太慘,差不多就行了,要彰顯出咱們大國應有的風範。
眼睛餘光看到臨江王的表情變化,東方平泰不由的心中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