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谷外,東平國的御林軍整齊列隊,每個人臉上都帶着緊張表情,握着兵器的手滿是汗水,之所以他們不敢進谷,是因爲正前方一百米處坐着個金身境高手。
東方平泰吞下幾顆丹藥,在之前的“混戰”中他受了點兒小傷,。
國君陳明達從車廂中探出腦袋,壓低聲音詢問:“東方大人,我們的人根本不是對手,幹嘛要來這裡,萬一惹惱了對方,對咱們很不利呢。”
東方平泰正色道:“這樣做很有必要,殿下您想想,小郡主還在敵人手裡呢,我們要是因爲害怕而四散潰逃,皇帝知道了會生氣,甚至是遷怒咱們東平國。就算咱們沒有能力救出小郡主,最起碼也要做出一副與敵勢不兩立的樣子,不求到時候有一份功勞,但求無過。”
陳明達恍然大悟:“對,還是你考慮的周到。”
噼啪……
山谷裡,火堆裡發出輕微的爆燃聲,灰衣人將幾根柴添進去,用很不經意的語氣說:“你倆就算是想破腦袋,也不可能從我的手心裡逃出去。”
葉雲揚跟劉雨蒔對視一眼,同時露出無奈的表情,他們已經交換過十幾次眼神了,沒能找到擺脫的方法。
既然跑不了,葉雲揚決定套對方的話,至少要把他們的目的搞明白,說:“大叔,這麼熱的天你戴着面具不熱嗎?”
“習慣了。”灰衣人隨口回答一句。
“好吧。”他聳聳肩,又說:“你們大老遠跑過來,就爲了抓我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嗎,是不是有點兒勞師動衆啊?”
灰衣人轉過頭,正視他的雙眼說:“小子,你很謙虛嘛,作爲新畫技三大面、五大調子和立體學的創始人,同時也是凌空畫符的創始人,葉雲揚三個字早就傳遍整個聖天大陸了,怎麼能說是名不見經傳。”
葉雲揚苦笑一下:“嚴格意義上講,新畫技和新巫術都不算特別高深的東西,貴國能與大漢對峙數千年,一定不缺人才,你們也一定將這兩種技法研究透徹了,有必要來抓我這個創始人嗎?”
灰衣人笑了,說:“在得知你身邊的人就是小郡主之前,我的同伴們確實認爲這趟買賣不值,但現在他們不會這麼想了。”
劉雨蒔馬上用憤怒的目光看着他,葉雲揚的臉變成了綠色,嘟囔說:“又不是我一個人造成這個結果的,罪魁禍首應該是你師傅,谷老頭兒從一開始就說他們是來綁架你的,我是爲了幫你帶着你出逃的。”
劉雨蒔轉過頭不再看他,灰衣人拿出懷錶看了一眼,說:“飛翼就快到了,二位做好去大秦做客的準備了嗎,我們秦人是很好客的。”
話音落下,天空中傳來飛翼快速飛來的聲音,兩架中型飛翼出現在山谷上空,正在緩緩降落。
谷外,東方伊雪不由的緊張起來:“爺爺,敵人肯定是要乘飛翼離開,一旦他們上了天,就什麼都晚了。”
東方平泰苦笑:“就算咱們全都不要命的衝進去,也不可能把小郡主和雲揚搶回來,希望帝國能夠及時作出反應,趕在他們離開大漢的空域之前將其攔下。”
“那我們就這麼看着,什麼都不做嗎?”東方伊雪更加着急了。
老頭兒長嘆一口氣,說:“聽天命,盡人事。”
兩架飛翼順利降落,灰衣人對葉雲揚和劉雨蒔作出請的姿勢,劉雨蒔猛的從地上躍起:“劉家的子孫誓死不做俘虜,本郡主跟你拼了!”
說完,她張牙舞爪的撲向灰衣人。
葉雲揚沒想到小丫頭的性格如此剛烈,想要攔她卻已經來不及了。
灰衣人不慌不忙的朝側面閃身,躲過小郡主看似凌厲的攻擊,輕描淡寫的揮出巴掌,輕輕拍在她的頭上。
劉雨蒔的氣勢隨即消失,驚恐的喊道:“你……廢掉了我的識海!”
她的腦袋被巴掌打中的時候,天機宮位和天突宮位的識海同時消失,玄力也跟着消失不見。
灰衣人聳聳肩:“放心,你頭部的兩處識海只是暫時被拍散而已,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三五天後就能恢復正常,雖說咱們是敵對關係,但本人也不至於朝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下狠手。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教訓,希望你能認清楚形勢,不要做無謂的抗爭,下次我可能就不會這麼客氣了。”
得知自己並沒有被廢掉,小郡主心裡長出一口氣,說:“哼,我們劉家子弟是絕對不會屈服的,想讓我當俘虜,你別做夢了。”
灰衣人再次擡起手:“你要是這樣的話,那我只好把你打暈,免得你做傻事。”
“別啊,小郡主你千萬別衝動,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可千萬不能想不開啊。”葉雲揚對着她一個勁兒的使眼色。
小郡主皺了皺眉,不再說話。
灰衣人笑了:“還是這小子識時務,那就別杵着了,帶着你的小郡主上飛翼吧,我保證不爲難你們,前提是你們也別爲難我。”
“這可是你說的,不許食言。”葉雲揚裝模作樣的來到劉雨蒔身邊,攙着她走向其中一架飛翼,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上飛翼的時候打我、罵我都行,切記。”
小郡主不明所以,但是見他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便輕輕的點點頭。
灰衣人開始作安排,對着兩名通淵境同伴說:“子碩你負責駕駛,魏超看好他倆,我跟三位長老乘另一架飛翼進行策應,一旦遇到大漢帝國的追兵攔截,你們什麼都不要管,用最快的速度將敵人甩掉,我們在北方大營匯合。”
“明白!”二人一起點頭。
於此同時,葉雲揚和劉雨蒔走到飛翼旁邊,葉雲揚表現的很紳士,幫助喪失玄力的小郡主登上飛翼。
劉雨蒔突然推開他,厲聲道:“葉雲揚你個貪生怕死的傢伙,爲了自己活命,竟然讓我跟着一起當俘虜,我算是看清楚你是什麼人了!”
葉雲揚被推了一個踉蹌,趕緊用手扶住飛翼,辯解說:“我怎麼貪生怕死了,現在是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清楚,反抗有意義嗎?就算你死了,對方也很有可能拿你的屍體做文章,到時候怎麼辦?”
劉雨蒔瞪大眼睛,灰衣人乾咳兩聲:“這個嘛……我們還沒有齷蹉到那樣的地步,兩位儘可以放心。”
劉雨蒔見他再次使眼色,哼道:“葉雲揚,你太讓我失望了!”
說完,她登上飛翼,葉雲揚搖搖頭,也跟着上來。
名叫子碩的人開始控制飛翼升空,但是剛剛離開地面兩尺高,飛翼開始劇烈抖動,並且不受控制的朝右側偏,雖然他極力控制,但依然沒辦法保持平衡。
“怎麼回事?”灰衣人問。
“不知道,飛翼一定是出故障了。”子碩回答說。
灰衣人眉頭緊皺,出發前明明對飛翼做了仔細檢查,確定沒有任何問題,怎麼會在關鍵的時候出故障。
除了故障的飛翼不能升空,因爲沒人敢說它會不會掉下來,什麼時候掉下來。
葉雲揚用誇張的語氣說:“趕緊降下來啊,你們大秦的飛翼也太不靠譜了吧。”
子碩建議:“駙馬,要不然您和三位長老帶着他們先走,我們倆留下跟敵人周旋,憑我倆的實力,逃回大秦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一架中型飛翼只能載六個人,他們加上葉雲揚和劉雨蒔是八個人,一架飛翼是不夠用的。
灰衣人搖頭:“不行,我們是一起來的就必須一起離開。”
他很清楚帶走葉雲揚和劉雨蒔結果,大漢皇帝肯定會火冒三丈,一旦讓其得知己方有兩個人沒能撤離,定會傾全國之力進行圍捕,這二人不可能有活着返回大秦的機會。
“可是,再等下去對方的援兵就到了。”子碩語氣焦急的說。
葉雲揚附和:“是啊,趁着另一架飛翼完好無損,你們還是趕緊走吧,過會兒想走都走不了了。”
灰衣人一點兒都不擔心,說:“葉雲揚,剛纔你和小丫頭故意起爭執,是有目的吧?”
他嘿嘿一笑:“你想多了,吵架能有什麼目的?”
灰衣人冷冷一笑:“不管你們出於什麼目的,都改變不了階下囚的身份。”
說完,他上前和兩個同伴一起檢查飛翼,只要能及時排除故障,仍然不失爲一次完美的行動。
葉雲揚對着劉雨蒔作出V字手勢,剛纔他趁人不注意,將三枚小石頭塞進飛翼腹部,阻礙氣流的正常通過,致使飛翼不能保持穩定。
雖然這不是什麼大的故障,可一時半會兒也很難排除。
經過一番努力,灰衣人和兩名同伴徹底放棄了,除非他們能靜下心來將飛翼拆開,否則別想讓它繼續升空。
劉雨蒔衝着葉雲揚豎起大拇指,往飛翼腹部塞石頭這項“技能”,是上次她教葉雲揚開飛翼時無意中提起的,沒想到他不但記在心裡,而且派上用場。
灰衣人來到火堆旁,說:“看來我們一時半會兒走不了了,二位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葉雲揚搖搖頭,突然冷不丁的說:“鬼面駙馬這麼重要的身份,居然帶着一幫人來大漢執行綁架任務,是不是有點兒大材小用?”
“沒辦法,這事兒交給別人我不放心……”灰衣人意識到不對,馬上用質問的語氣說:“小子,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份?”
葉雲揚笑了:“你還真是大名鼎鼎的鬼面駙馬,實話告訴你吧,我是猜的。剛纔飛翼出故障,你的手下在焦急的情況下叫出駙馬這個稱呼,加上你一直帶着鬼臉面具,所以我纔有此一猜。”
灰衣人也笑了:“葉雲揚,你果然是個很聰明的人,綁架你是個正確的選擇。”
嗡嗡……
天空中傳來大型飛翼的轟鳴聲,劉雨蒔語帶激動的說:“是我們的援兵,鬼面駙馬你輸了,這就叫偷雞不成蝕把米,你不但沒能綁走我們,反而要成爲我們的階下囚。”
鬼面駙馬一點兒都不擔心:“你們好像忘了,我手裡是有人質的。”
葉雲揚和劉雨蒔對視一眼,兩人的臉以相同的速度變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