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聖廟,新巫術研究院,院士住宿區。
東方伊雪抱着小秋,對它變成兔子眼表示驚訝,在此之前還專門用稱金子的小稱爲它稱重,最後得出的結論是比以前重了六錢,也就是一兩的五分之三,跟葉雲揚猜測的半兩左右極爲接近。
她逗小秋玩兒了好大一會兒,確定它的健康沒有問題,這才問葉雲揚:“皇帝陛下都你跟說什麼?”
葉雲揚聳聳肩,苦笑着說:“皇帝和太子問我如何對付南蠻,我給他們出了個主意,結果兩人扯到削藩的事情上,並且把我的建議進行改進,很明顯他們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對諸侯王下手了。”
東方伊雪聽出重點,眼睛一瞪:“要是讓諸侯王知道是你出的主意,不得恨死你啊?”
“是啊!”他繼續苦笑:“所以我極力要求他們別算成是我的功勞,結果臭丫頭劉雨蒔跑過來,拉着我去看小秋,皇帝和太子沒有做出明確表態。”
美女搖搖頭:“讓你得瑟,言多必失了吧,看來你得抓緊時間找個靠山才行,不然的話諸侯王一定不會饒了你的。”
他眼睛一亮:“國子監少監這個靠山夠大嗎,外加一個聖廟新巫術研究院的三級院士。”
“我和爺爺加起來也不如一個諸侯王大,更況且有幾十個呢。”她搖頭說。
“看來我真的是在劫難逃了。”他無意間看到正在美女懷裡打瞌睡的小秋,頓時計上心頭:“小郡主這座山怎麼樣,她要是不罩着我的話,我就讓她永遠見不到小秋,嘿嘿。”
東方伊雪剛想說一個小丫頭能頂什麼用,皇帝和太子溺愛她不假,但也不會因爲她改變國策,唯一的出路是你能成爲郡主駙馬……呸呸呸,我這是想什麼呢?
這時,院子裡響起一個聲音:“安平縣公葉雲揚在嗎,霍鴻大祭司要見你。”
他擡起頭說:“剛見完皇帝,大祭司又要見我,他們是約好了嗎?”
東方伊雪正色道:“這次你要吸取教訓,萬不可再犯之前的錯,見到大祭司一定要客氣,多結交大人物是有好處的,能在關鍵的時候拉你一把。”
他點頭說:“明白。”
幾分鐘後在來人的帶領下,他來到大祭司的住處,這是一座環境幽靜的小院落,大門朝南開,乍一看跟氣勢恢宏的聖廟有些格格不入,估計沒人會想到大祭司住在這麼個地方。
霍鴻坐在客廳裡,面前擺着茶臺,燒水的紫砂壺坐在紅泥小爐上,壺嘴冒出白氣,水很快就能燒開。
他原本沒有要見葉雲揚的打算,但聽說皇帝和太子宣召葉雲揚進宮,這才重視起來。後來從宮裡獲得消息,說葉雲揚在御書房裡待了很長時間,他進去之前皇帝正在發火,可他進去之後皇帝喜笑顏開,後來被小郡主劉雨蒔直接帶走。
至於最後劉雨蒔追打葉雲揚的一幕,宮裡的人沒敢外傳,他們也怕掉腦袋。
既然是皇帝和太子都這麼看重他,霍鴻覺得有必要見一見,再說人家是新畫技和兩項新巫術的創始人,於情於理都應該一見。
葉雲揚進來之後,先對着霍鴻躬身一粒,說:“晚輩葉雲揚,見過大祭司。”
他自稱晚輩,而不是報出自己的爵位,這是一種很謙虛的做法,成功贏取了霍鴻的好感。
霍鴻微笑着說:“小葉,不用客氣,快進來坐吧。”
“多謝大祭司。”葉雲揚坐在他的對面,問:“大祭司叫晚輩過來,所爲何事?”
水開了,霍鴻親自爲他沏上一杯茶,說:“也沒什麼,就是想跟年輕人聊聊天,你不用顧忌我的身份,隨便說什麼都行。”
葉雲揚心裡有底了,面對這樣的人,只需要把自己最真實的一面表現出來即可,就像以前和吳瀚、殷隼聊天那樣,任何的扭捏、矯情和客氣反而會適得其反。
他開門見山道:“其實晚輩是在東平國混不下去了,所以纔來的帝都,承蒙陛下、太子和大祭司收留,感謝的話我就不多說了,還是以後用實際行動來證明一切吧。”
霍鴻淡淡一笑:“其實我們做的事情不過是舉手之勞,你是個人才,對大漢做出過貢獻,爲你營造一個安全的環境是應該的。你進了國子監之後一定不可懈怠,要再接再厲,爭取再爲國家做出貢獻。”
葉雲揚正色道:“我會的。對了大祭司,有件事我想請教您。”
霍鴻擺擺手說:“我說了用不着客氣,有問題你就問,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告訴你。”
“是這樣,除了斷玉鉤之外,晚輩還發現神祗的一種特殊功能。”他語氣平淡的說:“差不多一個月前吧,我率領新生隊在曹國打挑戰賽,比賽過程很激烈,我們打的很辛苦,最後我耗盡了玄力眼看就要落敗,可是識海中的刑天神祗從平面變成立體,玄力瞬間恢復,我以雷霆之勢戰勝對手,幫助東平國升爲中七國。晚輩想問的是,神祗立體化是怎麼回事?”
霍鴻睜大眼睛且嘴角直抽:“你說具體點兒,怎麼個立體法?”
他解釋說:“就是從二位的平面圖畫,變成三維立體的……不知道您能不能聽懂,簡單的說就是神祗站起來了,跟聖廟中供奉的神像一模一樣,在玄力的催動下可以做出任何的動作,包括跳躍、翻滾等等。最直接的體現是使用神祗武器的時候,武器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持握,而不是輕飄飄浮於表面的那種……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霍鴻驚爲天人,說:“我明白,你是想表達活人使用兵器和木偶使用兵器的區別,真正用手做出的動作,跟在玄力指揮下的動作是不一樣的。”
他高興的說:“對,就是這個意思。”
霍鴻雖然極力剋制心中的激動,但還是不由自主的漲紅了臉,說:“一個月前發現的技能,爲什麼不及時上報?”
葉雲揚實話實說:“因爲我曾被鬼面駙馬綁架,覺得不該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別人,所以就一直藏在心裡。”
這是個很不錯的理由,光是新畫技和凌空畫符就已經引起了敵人的注意,不惜深入到大漢腹地來綁架他,要是讓人知道他還有新的創造,還不得一窩蜂的來綁票兒,他不得不爲自己的安全多考慮一些。
霍鴻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是我們忽略了你的安全,差點兒讓鬼面駙馬得手,不過你放心,本人以大祭司的身份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類似的事情。”
之所以急着做出保證,是因爲他動了收徒之心,葉雲揚的創造力超出他的想象,這樣優秀的人才不收入門下的話,簡直是暴殄天物。
之前的斷玉鉤事件在禁書上有記載,嚴格說來不算是葉雲揚一個人的發明創造,但神祗立體化絕對是獨一份,他敢保證禁書中沒有這樣的記載。
看來,又得去打攪師傅賀玄遠的清修了,好像上次拜見到現在沒幾天的時間呢,師傅一定會很吃驚。
他做出決定,說:“小葉你跟我走一趟,我們去見一個人。”
一刻鐘後,葉雲揚跟着他來到後山,腳下是崎嶇不平的小路,到處是碎石,由此可見平時很少有人在這裡行走。
霍鴻臉上仍然帶着吃驚表情,還有一些欣喜,他從繼任大祭師之後的第八年開始收徒,那年他五十歲,今年他七十二歲,二十二年裡陸續收了十幾個徒弟,但這些徒弟的資質最多算是中上等,僅僅比一般人強一些,距離出色二字差的遠。
用賀玄遠的話說,你的這些徒弟不如我的,如果不能收幾個資質好的,以後選擇繼承人都會很難,到時候很有可能要在師兄弟的弟子中挑選。
這件事讓霍鴻在師傅面前擡不起頭,他自己是個合格的大祭司,卻培養不出合格的弟子,心裡當然不舒服。
葉雲揚雖然只有十七歲,但他在巫術方面的造詣幾乎無人能及,就連霍鴻都覺得自己年輕時無法與之相比,只要能將他收入門下悉心教導,一定能將其培養成爲巫術大師,光耀門楣。
葉雲揚一路上都很安靜,又過了一刻鐘,二人來到一處山洞口,霍鴻對着洞口行禮,說:“師傅,徒弟霍鴻求見,有重要的事情稟報。”
山洞中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霍鴻徒兒,你怎麼又來了,而且還帶來一個小娃娃,有什麼重要的事?”
霍鴻回答說:“啓稟師傅,這個年輕人就是凌空畫符和斷玉鉤的創始人葉雲揚,他偶然發現神祗立體化這項技能,徒弟覺得事關重大,便帶他過來拜見您老人家,打擾您清修還望恕罪。”
“神祗立體化?”洞裡的賀玄遠猛地睜開眼睛,說:“快帶他進來,詳細說給爲師聽。”
霍鴻帶着葉雲揚走進洞裡,看到油燈下打坐的師傅,介紹說:“小葉,這就是家師賀玄遠大師。”
葉雲揚趕緊對着老頭兒見禮:“晚輩葉雲揚,拜見聖祭司大人。”
這老頭兒是大漢帝國碩果僅存的一位聖祭司,是帝都聖廟前任大祭司,三十年前突破成爲聖祭司,而後便在此洞中清修,一直沒有出去過。
賀玄遠擺擺手,迫不及待的說:“年輕人無需多禮,趕緊把神祗立體化的事情講給老朽聽。”
葉雲揚將之前講給霍鴻的內容詳細複述一遍,賀玄遠聽的津津有味,過程中幾次發出感嘆。
“年輕人,你小小年紀竟然有如此驚人的發現。”賀玄遠從地上一躍而起,來到他的身邊說:“嗯,資質很好,老夫想收你爲關門弟子,你意下如何?”
“啊?”葉雲揚和霍鴻同時發出驚呼。
特別是霍鴻,好不容易找到個資質極佳的苗子,您這不是搶生意嘛!您三十年前就決定專心清修、不問世事,怎麼會突然起了收徒之心?再者,您老已經收過關門弟子了,就是新巫術研究院的院正屈平原,現在又想收一個,該怎麼論,門早就關過了,這回算是關窗戶弟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