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月牙掛上樹梢,星星點點的夜空顯得無比深邃。
葉雲揚的房間裡燈火通明,他正在彙總幾名舵主送過來的情報,足足的寫了上百頁,用完了一個筆記本。
可是,這些情報都是表面上的,例如南山賊的部隊結構,各堂、舵的分佈情況,堂主、舵主的個人資料,以及他們的作戰能力等等。
他伸個懶腰,長舒一口氣自語道:“相信皇帝對這些情報一點兒都不陌生,我要是隻呈送這樣一本東西的話,他肯定會直接摔在我臉上,外加踹幾腳。”
的確,皇帝從當太子的時候就注意南山這邊的事情,他想要的是戰略和戰術方面的情報,比如說面對大漢和東蠻的南北夾擊之時,賊王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用什麼樣的方法應對,南山的盟友孟霍會不會出兵援助,他們有沒有勾結大秦等等。 wωω •тt kΛn •CΟ
只有知道了這些情報,皇帝才能做出有針對性的部署和進攻,達到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目的。
合上本子,他靠着椅背半躺下來,看着房樑說:“看來必須抓緊時間喚醒幾個高級潛伏者,否則是不可能得到核心機密的。”
自從出了馮興賢事件之後,不管是葉雲揚還是葛正良他們,大家心裡的那根弦都崩的很緊,刻意放慢了喚醒潛伏者的節奏,以至於到現在被喚醒的人裡面等級最高的是個堂主,雖然手底下有兩萬之衆,但同樣是個執行者,接觸不到高級機密。
可是到現在爲止,尚未完成對幾個高級潛伏者的甄別工作,要是再發生類似馮興賢的事情,恐怕就不會有上次那麼好的運氣了,葉雲揚不得不爲自己和其他人的安全考慮。
思索一會兒,沒能想出好的主意,他乾脆不想了,盤腿打坐開始修煉玄力。
第二天,一輪紅日升上天空,接連下了幾天的雨,這下總算是放晴了。
賊兵們吃完早飯,全都朝着擂臺方面走去,今天是兩位校尉比試的日子,他們來湊熱鬧不是爲了學習戰鬥經驗,而是起鬨和賭錢。
相對於大漢而言,南山地區的人更好戰,法律的約束力並不是那麼強,賭博等行爲很常見。
在擂臺旁邊設有一張桌子,左邊寫着王啓亮一賠十,右邊寫着趙乾坤一賠二,生意前所未有的好,賊兵們紛紛拿出好不容易攢下的銀子進行下注。
趙乾坤早早的出現在擂臺邊,他穿着一身嶄新的玄色勁裝,手握長刀正在做熱身運動,長刀被他耍的呼呼生風,換來一陣陣的喝彩之聲。
不遠處的小樓上,丁原朗埋怨葛正良:“你是怎麼管理手下的,竟然讓趙乾坤挑戰使者大人,萬一他有個三長兩短,到時候誰領導咱們?”
“就是啊三哥,你這事兒辦的很不地道。”魏成武說。
葛正良苦笑:“你們別把矛頭都指向我好不好,我不是沒勸過使者大人,是他信心十足的說一定能打敗趙乾倫,還說這是個立威的好機會,我能怎麼辦?”
丁原朗皺眉道:“他真是這麼說的?”
“千真萬確。”葛正良點頭說。
丁原朗思索幾秒種,說:“使者大人是巫武雙修,武者等級是他的短板,當然只是我們能看到的,也是他願意讓我們看到的。巫師方面應該會比武者方面強一些吧,否則的話他怎麼可能創造出三四種新巫術。”
金昌義表示贊同:“我覺得他一定有必勝的信心,否則是不會接受挑戰的。事已至此,說其他的都白費,咱們還是安心觀看吧,我覺得使者大人會給咱們驚喜的。”
趙乾坤熱身結束,兩腳蹬地飛身躍上擂臺,環視臺下一週沒有發現葉雲揚的蹤影,便忍不住口出狂言:“姓王的小子呢,他怎麼還沒來,不會是因爲害怕不敢來了吧?”
他的一名跟班兒扯着嗓子說:“我看一定是這樣,他的武者等級那麼低,深知不是趙校尉的對手,所以龜縮在住處不敢出來。”
周圍的人一陣鬨笑,趙乾坤接着說:“他要是不敢來的話,那就是我贏了,他必須主動去找舵主大人請辭,這是我們昨天約戰時立下的賭注。”
“那小子乳臭味幹,根本沒資格當校尉。”有人說。
“配不配你們說了不算,而是舵主大人的命令,你們說那些酸溜溜的話有用嗎,就算是說一萬句,你們也當不上校尉的。”葉雲揚的聲音傳來。
衆人回頭望去,他正朝這裡走過來。
趙乾坤哼道:“小子,你遲到了!”
葉雲揚針鋒相對:“我要是沒記錯的話,昨天咱們約的是今天打擂臺,只要我在日落之前出現就不算晚,沒讓你在這兒等一天算是給你面子了,所以千萬不要給臉不要臉。”
趙乾坤啞口無言,咬着牙說:“懶得跟你逞口舌之勇,有種的上臺來跟我打,我要是不把你打趴下就不姓趙。”
“你姓什麼跟我有什麼關係。”葉雲揚登上擂臺,這座擂臺比他以前見過的擂臺高很多,鑑於這種不同,他轉頭問擔任裁判的人:“我剛來南山不久,這裡的規矩是什麼?”
所謂的裁判其實就是擺設,唯一的作用是高喊一聲“開始”,雙方就可以開打了,有時候甚至都用不着喊,直接開打。
裁判想了想,說:“拳腳無眼,各安天命。”
好傢伙!在這樣的規矩下打擂臺跟生死戰有什麼區別,還是漢人委婉一些,雖然表達的也是這樣的意思,但至少會把“各安天命”換成“點到爲止”。
二人相距十五米站好,裁判懶得問他們有沒有準備好,而是直接大叫一聲“開始”,緊接着就跳下擂臺,生怕自己會被殃及。
趙乾坤一抖手中長刀,喝道:“小子,看在舵主大人的份兒上我留你一條命,看刀!”
說完,他快步衝過來,長刀高高的舉過頭頂,使用的招式是力劈山嶽。
咔嚓……
一道閃電憑空出現,準確的打在長刀上,銀蛇般的電弧在趙乾坤身上肆虐,頓時四肢麻木。
葉雲揚笑了:“讓你見識一下凌空畫符的威力。”
趙乾坤不愧是修元境高手,強忍着身體的不適之感繼續邁步前衝,可是剛奔出兩步,刑天盾和刑天斧從左右兩邊飛來,他奮力舉起長刀擋住刑天斧,被刑天盾重重的砸在肩膀上,右腿一軟單膝跪地。
“主戰鬥的巫師!”他咬着牙說。
而此時葉雲揚已經畫好了第二張符籙——疲力符,靈符從刁鑽的角度飛過來,趙乾坤還沒看到就已經中招,身體裡的力氣被瞬間抽空。
很多旁觀的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只是覺得奇怪,爲什麼趙乾坤一直跪在地上,而不是站起來繼續打。
趙乾坤比誰都想站起來,可是力氣已經被抽空,能保持着不摔倒已經很不容易,就算是勉強站起來也會馬上趴地上。
葉雲揚仍然站在原地,幾秒種後完成第三章符籙,他要讓趙乾坤嘗一嘗徹底失去反抗能力的滋味。
當巨力符打在趙乾坤身上的時候,他算是徹底的完蛋了,要不是因爲怕丟臉強撐着的話,他肯定已經暈過去了。
葉雲揚面帶笑容的走過去,擡起右手抽向對方的臉。
啪……
一聲脆響,趙乾坤朝着左邊歪倒,葉雲揚的左手隨即擡起來,狠狠的抽在他的左臉上,他馬上又倒向右邊。
啪……啪啪……
葉雲揚左右開弓,趙乾坤變成了左右搖晃的鐘擺,接連捱了三十幾個大嘴巴子,一張臉腫的跟豬頭似的。
葉雲揚打耳光的手法很特別,除了橫着抽之外還加上一個向斜上方的力,這樣能保持對方左右搖擺卻不倒下。
又抽了十幾下他停下來,趙乾坤沒有任何意外的趴在地上,嘴角不停的流血。觀看的人全都驚呆了,他們從沒見過這種一邊倒的擂臺賽,趙乾坤的等級明顯比葉雲揚高,卻被虐的毫無還手之力。
小樓裡,四個人大眼瞪小眼,丁原朗自語道:“這就是凌空畫符嗎,怪不得有人說這種新巫術能改變現有的巫師格局,果然不容小視。”
葛正良點頭如搗蒜:“怪不得使者大人那麼有信心,趙乾坤輸在輕敵上。”
金昌義持不同意見:“就算他沒有輕敵的想法,也不可能打贏,在凌空畫符和神祗武器的雙重打擊下,他是沒有任何機會的。除非他能快到打斷對手畫符的節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戰鬥,否則就只有捱揍的份兒。”
臺上,葉雲揚擡腳踩在趙乾坤的肩膀上,說:“現在你該知道我配不配當直屬隊的校尉,你可以選擇不認輸繼續當硬漢,正好我還沒打過癮呢,不妨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最喜歡的就是把硬漢踩在腳下,你堅持的時間越長我越興奮。”
說完,他再次擡起巴掌,趙乾坤顧不得臉面,扯着嗓子喊:“我認輸,別再打了,我輸了。”
葉雲揚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他:“這麼快就認輸嗎,剛纔有人說要是打不贏我就不姓趙。”
趙乾坤哀嚎:“我錯了……是我狗眼會看人低,衝撞了您,我馬上去跟舵主大人請辭,然後滾……滾出興平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