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蠻大軍丟盔棄甲,在孟霍的帶領下朝着東面潰逃。
鐵鷹軍團和東蠻大軍都以騎兵爲主,追擊自然不是什麼難事,而南蠻大軍中有設有專門對付騎兵的步兵,但是現在方陣已亂,三丈長的長槍被隨意的丟棄在地上,沒有馬匹,他們只能靠兩條腿跑路。
兩條腿當然比不上四條腿,就算是玄光境的武者,也最多堅持十幾分鐘的時間,就會被追兵趕上來,然後一刀劈倒在地。
曹子昂指揮部下兩面包抄,他本人率軍跑到前面,然後撥轉馬頭,與部下形成口袋陣,將孟霍的三萬重甲步兵給包了餃子。
“投降不殺,負隅頑抗者死路一條。”曹子昂大聲呼喊。
士兵們你看我、我看你,手裡的武器扔掉吧,怕這些漢軍反悔,等他們放下武器後來個趕盡殺絕,不扔吧,又怕對方分分鐘滅掉自己。
這時,孟準率領部將趕到,對着曹子昂一抱拳:“曹將軍,這些人還是交給小王來處理吧!”
曹子昂瞄了他一眼,說:“東蠻王的部下追擊敵人速度不快,可是接收俘虜的時候跑的真快啊。”
孟準老臉一紅,想要發火但剋制住了,他知道曹子昂雖然只是個偏將,卻是二十萬鐵鷹軍的真正領導者。
“交給東蠻王也行,很顯然這些人不信任本將軍,那就交給你吧。”曹子昂故作大方的說。
說完,他對着手下說:“咱們走,繼續追擊敵人,擴大戰果。”
“遵命!”
曹子昂離開之後,孟準憤恨的朝着他的背影瞪了一眼,隨即擠出笑臉,對着戰戰兢兢的俘虜說:“本人是東蠻王孟準,你們當中應該有不少人認識我,我以人格保證,只要你們乖乖投降,本王保證你們和家人的安全。拒不投降者死,包括你們的家人在內,誰都別想有好果子吃,給你們一分鐘考慮時間,過期不候!”
很快有人扔下兵器投降,衆人紛紛效仿。
遠處的小土包上,劉雨蒔撇嘴說:“又讓這個孟準得了大便宜,咱們漢軍負責追擊,他負責接收俘虜,根本不用出力。”
葉雲揚笑了,說:“接收俘虜他在行,而且蠻兵們比較信任他,不太肯向我們的人投降,不妨讓他先佔幾天的便宜,就當是幫助咱們保管物品,總有一天他得原封不動的送還給咱們。”
“會嗎?”劉雨蒔表示懷疑,說:“到嘴邊的肉,他會不吃嗎?都吃進肚子了裡了,還怎麼還?”
“怎麼吃的,就怎麼給我吐出來。”葉雲揚信心十足的說。
相較於上一次,東方伊雪對戰爭的牴觸態度大有改觀,至少表情上能做到和平常一樣。
幾個騎士來到下面,向陳世萊說了一些事情。
陳世萊登上小土包,說:“公子,殷將軍差人送來消息,說王庭內發生暴亂,幾大家族和孟霍之前的追隨者們衝擊城門,他們分工明確,絕不是臨時起意。”
葉雲揚眉頭微皺:“情況怎麼樣?”
早在決定讓殷隼守城的時候,他就預料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王庭裡的那些傢伙一定不甘於被漢軍統治,加上孟霍率大軍南下的時候,也一定會派人與之聯絡,商議暴亂和裡應外合之事。
只是這些人一定想不到,孟霍的大軍回敗的這麼慘,傻乎乎的按照之前的約定展開暴亂行動。
陳世萊回答說:“殷將軍得到您的指示,早就將一切準備妥當,四處城門仍然在我們手中,暴亂者十有八-九被當場擊殺,幸運逃得一命的人,大都也已經暴露了身份,殷將軍下令抓人,他們一個都跑不了。等抓-住了這批人,就會供出那些隱藏着的傢伙,然後一網打盡。”
葉雲揚點頭,殷隼辦事還是能讓人放心的。
陳世萊又說:“來人詢問,要怎麼處置這批人,還請公子定奪。”
“當然是殺,沒有任何餘地!”葉雲揚冷聲道:“他們之所以敢於發動暴亂,就是因爲沒有把漢軍當回事兒,在攻城之戰中,死在漢軍刀下的蠻人不多,他們才這麼的無所畏懼。對付這樣的人,只有屠刀和鮮血,才能讓他們感覺到怕,再也不敢鬧事。”
陳世萊眼眉一挑:“可是這麼一來,咱們漢軍的名聲可就……還有,您不是一直交代東蠻王要施仁政的嗎,突然直接痛下殺手,會不會有些太殘忍了?”
葉雲揚搖頭:“一點兒都不!那些人敢於發動暴亂,說明跟我們和孟準都不是一條心,這樣的人無需感召,因爲之前我們已經給過他們機會了,是他們自己選擇這條路,怪不得別人。再者,亂世需要重典,加上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條真理,他們徹底服氣的只有恐懼,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之所以解釋的這麼清楚,是因爲殷隼既然派人來問,說明他有着和陳世萊一樣的顧慮,打消陳世萊的顧慮,是讓他把話原封不動的說給殷隼聽。
陳世萊點頭:“我明白了,這就去讓人給殷將軍傳話。”
當天傍晚,葉雲揚回到王庭,明顯感覺到空氣中帶有一股血腥味。
殷隼在一天之內殺了上千人,全部是當衆砍頭,然後將人頭掛在城中明顯的位置示衆,以此來震懾其他人。
白天一戰,南蠻王孟霍損失軍隊十萬有餘,傷亡人數和被俘人員各佔一半,此戰可謂大勝。特別是鐵鷹軍團表現尤爲突出,五萬俘虜中的九成以上都是他們的功勞,另外殺敵兩萬餘,佔到斬首數量的七成左右。
孟準樂壞了,他在攻擊王庭一戰中損失很大,可是接管王庭降軍之後,戰損數量基本上被持平,現在又多了五萬多人。
最主要的是,在這批俘虜中,有一支整裝滿員的重甲步兵,以及軍團所需的各種軍械和物資。
這可是一支對付騎兵的勁旅,只要是運用得當,擋住兩倍於己的敵人不成問題。
當初孟霍爲了打造這支軍隊,可沒少下本錢,也正是由於這支重甲步兵的存在,他可以在東西二蠻的多次夾攻下保持不敗。
上回孟圖在他手裡栽跟頭,這支軍隊起到很大的作用。
而現在,這支人馬齊裝滿員的歸了自己,孟準怎麼可能不興奮,連走路的時候就覺得腳步發飄。
因爲沉寂在喜悅之中,當他聽說王庭一天內被殺了上千人,根本沒當回事兒。
葉雲揚下令全軍慶祝,將今天的勝利告知城中百姓,讓功曹爲立下戰功的將領記錄在冊,以便日後論功行賞。
鐵鷹軍因爲表現的夠搶眼,將士們走路的時候恨不得拿鼻孔對着天,滿臉不可一世的表情。
對此,殷隼十分不忿,特別是看到曹子昂高人一等的表情時,更是氣的火冒三丈,氣呼呼的來找葉雲揚理論。
葉雲揚笑着說:“殷叔叔,鐵鷹軍是勁旅,這是不爭的事實,如果派你的南山軍去打今天這場仗,平心而論,你能取得這麼大的戰果嗎?前陣子他們被我打壓的夠嗆,連主將都降成了偏將,好不容易打了一場大勝仗,揚眉吐氣是應該的。”
殷隼擺手說:“我不是嫉妒他們立下軍功,而是曹子昂等人的態度,就差在臉上寫‘馬上給我官復原職’這幾個字了,不就是打了一場勝仗,至於把尾巴翹上天?說白了,這次勝仗他們是功,但主要是雲揚你指揮得當,騙過孟霍來了一招兩面夾擊,否則的話就靠鐵鷹軍那幫人,還不知道要造成多大的傷亡。”
葉雲揚收起笑容,通過這些天他對曹子昂的觀察,此人的確是一身毛病,本以爲上次敲打他之後,他會收斂一些,但是僅僅過了不到兩天,老傢伙就原形畢露,表面上對主帥命令言聽計從,但是私底下怨言不斷,而且多次口出不遜。
曹子昂這樣人,絕不會因爲一點兒小恩小惠,就對誰感恩戴德,葉雲揚之前放他一馬,他表現的服服帖帖,只不過是因爲自己的行爲會連累到整個鐵鷹軍,他怕沒辦法跟將士們交代,纔不得不服軟的。
之前能夠聽從葉雲揚的命令,是因爲他心懷建功立業之心,也想趕緊官復原職。
現在他有了戰功,尾巴能不翹-起來嘛!
“看來,還得找機會敲打一下這位鐵鷹軍主將。”葉雲揚若有所思道。
殷隼一拍桌子:“沒錯!要是不敲打他,他肯定不知道天高地厚,下次你再發號施令的時候,他肯定會百般阻撓,逼-迫你將他官復原職。”
葉雲揚很有深意的一笑:“他要是主動找死,我是絕對不會客氣的。殷叔叔你去鐵鷹軍走一趟,帶功曹一起去,將每個人的功勞進行宣讀,別忘了提醒他們日後會論功行賞。”
殷隼一愣,但他馬上明白了,笑着說:“這是個好辦法,宣讀功勞的時候,曹子昂的臉色肯定會很精彩!”
鐵鷹軍一衆將士全都立下功勞,這是無可置疑的事情,但作爲傳令官兼偏將的曹子昂,功勞就沒那麼顯眼了。
按斬首數量記功?
老傢伙一心撲在指揮全局上,根懶得跟敵方小兵動手,偶爾揮刀砍殺,也不會屑於下馬砍掉敵首。
說他指揮有方?
別開玩笑了,此戰從策劃到實施,都是葉雲揚一手主抓,就連進攻命令都是他下達的,跟曹子昂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再說了,你一個小小偏將,有資格指揮嗎?不說你是指手畫腳,就已經很給面子了。
小的功勞看不上,大的又跟你沒關係,他的功勞可謂是微乎其微。
只要他還沒有被衝昏頭腦,便會想到當衆宣讀功勞的深意,收回囂張的想法,兢兢業業纔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