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陽節過後,天氣越發的炎熱起來,特別是中午烈日當空的時候,簡直能把人烤化掉。
國都學院,餐廳。
葉雲揚、吳俊彥和殷子時三人佔了一張桌子,正在大快朵頤,兩個傢伙自從上次吃了虧之後,再也不敢充有錢人,每天都陪着葉雲揚吃普通餐。
冉成林從外面走進來,一眼看到葉雲揚,幾乎是下意識的轉身就跑。
吳俊彥哈哈大笑:“葉兄,看你把咱們的學政大人嚇的,你在他都不敢來吃飯。”
葉雲揚一臉淡定的說:“別亂說,是東方祭酒給了他一巴掌,我可什麼都沒做過,堂堂學政怎麼可能怕我。”
殷子時笑着說:“冉成林爲什麼會捱打,還不是因爲招惹了你嗎?”
“錯,不是招惹我,是招惹了小秋。”他糾正說。
隨着氣溫升高,小秋每次能採到的千年朱果越來越少,品相也越來越差,爲此東方伊雪專門去查過資料,朱果的成熟期只有夏天前的一個月,過季之後便自行爛掉,下次開花結果得等一千年後。
殷子時一本正經道:“小秋是你的寵物,俗話說打狗還的看主人,那傢伙也真夠倒黴的,仗着自己是孫成文的心腹,剛一來就找你的麻煩,簡直是瞎了他的狗眼。”
吳俊彥附和:“沒錯,那傢伙看起來是一副很精明的樣子,實際上除了溜鬚拍馬沒其他本事,都不查清楚葉兄跟祭酒大人的關係,就火急火燎的要幫主子報仇,不吃虧纔怪。”
自從上次被當衆打了一巴掌之後,冉成林變得低調很多,雖然他頭頂着學院三把手的名頭,但一切事情都是東方平泰和林成蔭說了算,他是個毫無存在感的人。
三人吃到一半的時候,一名身穿三年級制服的人走過來,對着葉雲揚說:“你就是葉雲揚吧,我要挑戰你。”
葉雲揚還沒開口,吳俊彥先一步哼道:“三年級的學生,你要挑戰葉兄?”
不知道的人肯定會以爲吳俊彥是葉雲揚的跟班兒,或者是狗腿子,誰會想到這貨是太尉府的公子。
不得不承認,這兩個傢伙除了是***之外,跟葉雲揚在一起的時候,很有充當狗腿子的潛質。
來人正是佟宇石,對吳俊彥的質問不加理會,他拿出一封戰書說:“我以巫師的身份挑戰你,你敢應戰嗎?”
葉雲揚眉頭一皺:“你是巫師?”
佟宇石也不隱瞞,說:“和你一樣,本人是巫武雙修,因爲在巫術方面的造詣高過武修,以巫術修煉爲主。”
葉雲揚沒有伸手接戰書,而是又問:“你什麼等級?”
佟宇石回答:“巔峰巫師,主修符籙術。”
他笑了,說:“巔峰巫師就算了吧,你應該知道我主修的是戰鬥神祗,你不是我的對手。”
這不是狂妄,而是實話,將符籙術修習到巔峰級,可以畫出五級攻擊類符籙,殺傷力不容小覷,但不適用與打擂臺,擂臺戰有着明確的規定,任何人不得在對戰過程中使用符籙,必須以自身的戰鬥力與對手抗爭。
如果沒有這條規定的話,上臺的人從兜裡掏出幾張厲害的攻擊符籙,根本不用動手就能把對方打敗,公平性也就沒有了。
不管是主修符籙、主修丹藥、主修陣法還是主修煉器的巫師,他們在戰鬥力方面都很弱,不可能是主戰鬥巫師的對手。
佟宇石並沒有收回戰書,又說:“除了巔峰巫師之外,我還是玄光境初識期的武者,夠資格挑戰你嗎?”
葉雲揚皺了皺眉,心道這傢伙沒毛病吧,剛纔明明說在巫術方面的造詣比較高,爲什麼巫師等級低於武者。
殷子時擡起頭問:“你叫什麼名字。”
佟宇石晃了晃手裡的戰書,上面寫着他的名字。
殷子時看到之後一驚:“你就是曾經在一年級階段,雄踞排行榜數月的佟宇石?”
“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沒什麼好誇耀的。”他繼續看着葉雲揚,說:“你敢接受我的挑戰嗎,他們都說你和當年的我很像,我不信,所以想要試試你跟當年的我有多大差距。”
說後面這段話的時候,他故意擡高聲音,讓周圍的人全都聽的清清楚楚。
殷子時不動聲色的給葉雲揚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千萬別接受他的挑戰,這傢伙不好惹。
葉雲揚沉吟幾秒鐘,伸手接過戰書,說:“那就明天晚飯前擂臺上見。”
“好,明天不見不散。”佟宇石轉身就走,生怕葉雲揚會反悔似的。
殷子時一臉焦急:“葉兄你怎麼就答應了呢,你剛纔沒明白我的意思嗎?這個佟宇石可不是省油的燈,當年被譽爲年級第一名呢,兩年前他以一年級新生的身份殺進了排行榜,一路升到第八十名!雖然這後來銷聲匿跡,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他兩年來毫無寸進,也比你這個新生更厲害。”
葉雲揚打開戰書,一邊看一邊說:“是嗎,既然他這麼厲害,爲什麼會銷聲匿跡兩年多?”
殷子時搖頭說:“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這個佟宇石不是一般人,當年他選擇急流勇退,這纔有了孫世元的橫空出世。有人說他在埋頭研究某種新的巫術,但從未得到過證實,此人是咱們國學院最神秘的學生之一。”
聽完這話,吳俊彥也有點兒擔心:“隱藏很深的人,往往都有一兩種獨門絕招,葉兄剛纔你真該聽子時的,這個傢伙兩年前能衝進百強榜,說明實力不俗。”
葉雲揚語氣平淡的說:“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結果會怎樣,明天上了擂臺才能見分曉。你們把他說的這麼厲害,我不會再有輕敵的想法,吃完飯就練功去,”
兩人對視一眼,事已至此無法挽回,只能盼望佟宇石是個繡花枕頭。
半個小時後,葉雲揚來到練功場,由於天氣熱,在這裡練習武技的人只有區區幾個,顯得很空曠。
在練功場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一座不規則的黑色金屬柱,呈站立的人形,上面佈滿刀劈斧砍的痕跡。
這是一種及耐打擊的金屬,用來給練功的人當靶子,有些已經用了十幾年,被成千上萬的人虐過,但仍然屹立不倒。
他挑選一座相對較新的靶子,開啓識海玄力,刑天盾和刑天斧同時出現,一左一右對着靶子展開攻擊。
噗噗……
受到打擊的靶子發出沉悶的聲響,巍然不動。
熱身結束後,他開始練習《刑天斧遠程攻擊術》,這是他在藏書閣裡看過的一本書,主講如何用斧子攻擊遠處的目標。
他站在距離靶子三十米開外的地方,刑天斧打着旋兒飛過去,但是剛剛飛越一半距離的時候就不受控制了,一頭栽下去砸在地上,而後消失不見。
這是他第一次用刑天斧攻擊這麼遠的目標,之前全都是打擂臺戰,擂臺的直徑是二十米,最遠攻擊距離基本上不超過十米。
原來距離一遠就會失去對刑天斧的控制,那盾牌呢?
經過嘗試,刑天盾也是一樣,超過二十米就會失去控制,他向前走了十米,再次祭出刑天斧。
這次斧子準確的砍在靶子上,但力道小的可憐,只在黑色金屬上留下一道白印兒,甚至都沒有發出聲響。
經過一系列的驗證,最後的結論是,兩種武器的有效攻擊距離是十五米,超過十五米就會出現力道不濟的現象。
站在十五米處,刑天斧在靶子上砍出一釐米深的痕跡,殺傷力倒是不錯,但他對攻擊距離很不滿意。打擂臺戰十五米是足夠了,可自己總不能一輩子都跟人打擂,總要上野外活動的,修元境武者徒手擲出的投槍,可以輕鬆超過一百五十米,普通弓箭的射程在兩百米以上,跟它們一比,十五米簡直就是毛毛雨。
他突然產生一個奇想,能不能人爲的爲兵器增加力道?
馬上展開嘗試,想要把斧柄握在手中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畢竟它是幻化出來的,而非實物;其次是手和腦的配合必須達到完美,否則的話非但不能爲其加速,反而會適得其反。
第一嘗試失敗了,就是因爲第二種原因,手拋的速度比玄力激發慢了半拍,處在加力狀態的斧子突然多了一個手拋的力,瞬間改變方向,直接砸在幾米開外的地上。
他並不氣餒,平心靜氣的實驗幾次,很快找到竅門,一個鐘頭後越來越熟練,成功把攻擊距離增加一倍,達到三十米遠。
噗……
刑天斧砍在靶子上,留下一釐米深的痕跡。緊接着是刑天盾,如刀刃一般的的前端撞在靶子上,也留下一釐米深的痕跡。
三十米的距離勉強可以接受,要是換成實實在在的斧子和盾牌,啓靈境的武者很難扔出這樣的成績。
葉雲揚的性格是精益求精,永遠不會因爲一點滿足而停滯不前,剛剛掌握了手拋加速的方法,又開始研究另一種加速的手段——撞擊法。
他先命令刑天斧飛向靶子,刑天盾隨即飛出,從後面撞擊斧柄用以起到加速的作用。
最關鍵的仍然是時間問題,盾牌飛出去的晚了追不上斧子,飛出去的早了會把尚未發力的斧子撞飛。
隨着時間的推移,練功場上本來就不多的人紛紛離開,只剩下他一個人還在繼續。
東方伊雪來到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後面,看着揮汗如雨的他,自語道:“他在幹嘛,那麼怪異的攻擊方式有用嗎?真是不讓人省心,怎麼就答應了佟宇石的挑戰,肯定是年輕氣盛的觀念在作祟……咦,他又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