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一羣人從片桐谷中鑽出,朝着西出口狂奔而去。
隊伍幾位散亂,沒有任何隊形可言,每個人都在悶着頭往前跑,根本不管後面的人。
柏良途飛身躍上一棵大樹,看着放羊一般的隊形,心裡很不是滋味。
作爲老大,發佈命令竟然沒人聽從,讓他覺得很沒面子。
其實這種情況他早就發現了,而且不止一次的想,這樣一羣烏合之衆,當初是怎麼攻入皇宮殺掉皇帝的,太不思議了!
“都不要急,不要慌,保持秩序!”他不死心,再次發號施令。
還是沒人聽,好在大部分人已經離開山谷谷,等到了西出口的開場地帶,再整理隊伍也不遲。
六千米的高空,葉雲揚手持微光望遠鏡,將下面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
已經有七八百人離開山谷,行動可以開始了,他沉聲下令:“機隊俯衝,首批下去的人負責堵住敵人的退路,第二批人擋住他們前行的路,然後圍而殲之!”
“明白!”
一百五十架飛翼同時開始俯衝,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什麼情況?”柏良途擡起頭往天上看。
他有着聖道境的武者等級,視力超過尋常人數倍,但是在夜幕的掩飾下,加上飛翼俯衝速度很快,他只看到一道道殘影從天而降。
但是飛翼的聲音大家並不陌生,有人驚聲尖叫:“是大漢高手團,他們最擅長空降作戰。”
“可惡,上當了!”柏良途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作爲草莽出身,他對兵法並不十分了解,上次攻擊皇宮行動的成功,讓他不禁沾沾自喜,覺得領兵打仗無非如此而已,繼而產生了輕敵的思想。
如果是一名思想成熟經驗豐富的將領,獲得敵人開挖河道飲水灌谷的消息之後,首先要做的是沉住氣,派出偵察兵查清楚情況,根據情報做出下一步的決定,而不是傻乎乎的直接轉移。
因爲攔河築壩和開挖引水渠都需要時間,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完成的,既然時間充裕,急什麼呢?
還有,對方在府城之中大肆招募民壯,如此的大張旗鼓,難道不值得懷疑?
柏良途想明白了這一點,但是已經晚了。
但他還是高聲大喊:“快,快返回谷中,回到之前的位置上去,據險而守!”
他相信只要能返回谷中,就有一線生機。
面對突發-情況,原本就亂作一團的隊伍變成了雞飛狗跳,驚叫聲此起彼伏,表明了他們心中的恐懼。
葉雲揚率領幾十位頂級高手率先躍下,將敵人的退路堵死,揮舞兵器將敢於衝上來的敵人一一砍倒。
九大神祗組成矢形陣,只用了一次衝鋒,就把敵人衝的七零八落。
柏良途見此路不通,紅着眼再喊:“往外衝,然後化整爲零,各自逃命!”
手下們剛剛轉過身跑了幾步,就發現出口也被堵死了。
葉雲揚舉起方天畫戟:“殺!”
第三批人從空中躍下,直接跳進敵人陣中。
這種戰術叫前後夾擊、中心開花,讓敵人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效果十分的棒。
如果世上有後悔藥,柏良途絕對是第一個衝過去買的人,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就不該下令撤出片桐谷,此舉無異於自尋死路。
他擡起頭,叫住幾個無頭蒼蠅一般亂撞的手下,說:“不要慌,我們聯起手來朝着一個點猛攻,定能成功突圍。”
幾個人對他言聽計從,在他們的號召之下,更多的人加入進來,逐漸變得強大起來。
葉雲揚看到這一幕,笑着跟鄭致遠說:“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凝聚人心,只有柏良途和高層領導能做到。”
“沒錯,他們暴露目標了。”鄭致遠笑着迴應。
在黑夜裡,想要確定誰是柏良途,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他們此時此刻的行爲,已經將自己的身份暴露無遺。
“高手團,收縮防禦!”葉雲揚下令,而後一馬當先,衝向柏良途所在的位置。
鄭致遠擺手一揮:“跟上平南王!”
他帶領是數十位超級高手,等級都在耀空境中期以上,是高手團的核心力量。
柏良途剛剛聚集了百餘名殘兵遊勇,就受到超級高手的衝擊,運氣實在是不好。
天空中,劉雨蒔駕駛飛翼,她很想下去參加戰鬥,但是葉雲揚有過明確交代,沒有命令不許降落。
葉雲揚的目光鎖定了柏良途,七大近戰神祗率先衝過去,將對方身邊的嘍囉全部衝散。
“你就是柏良途?”他開口發問。
二人之間相距十米,柏良途周麼皺眉:“沒錯,你就是平南王葉雲揚吧!”
“是你殺了先帝?”他又問。
柏良途冷笑:“是的,當我率部攻進御書房的時候,皇帝竟然傻了吧唧的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讓我殺!哈哈哈,真是沒想到,高高在上的皇帝是這幅德行,顛覆了我之前對他的敬仰之心。”
葉雲揚皺眉:“你實在是該死!”
說完,他擡起方天畫戟,刺向柏良途的咽喉。
柏良途用手中單刀各檔,用嘲笑的語氣說:“不自量力,我可是聖道境武者。”
當!
單刀脫手而飛,他吃驚無比:“你也是聖道境武者?”
“你才知道啊,晚了!”葉雲揚使出精妙的招式,方天畫戟宛如一條敏捷的巨蟒,將柏良途的身體完全覆蓋。
噗!
噗噗!
柏良途拼盡全力躲避,但還是接連中招,前胸被刺中四次,右腿和兩條胳膊上各留下一個血洞,外衣很快被鮮血染紅。
“怎麼會這樣!”他後退三步,他一直都不相信人族比獸人厲害,人族唯一的優點是數量衆多,但這不是什麼大問題,只需要假以時日,獸人的數量會激增到戰勝人族的地步。
葉雲揚繼續攻擊,柏良途避無可避,幾招過後他便撐不住了,被擊倒在地,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又被廢掉了武者修爲。
“蒔蒔,你可以降落了。”他對着通話器說。
劉雨蒔早就迫不及待了,迅速駕駛飛翼降落在旁邊的空地上。
戰鬥基本接近尾聲,只剩下少數敵人在做最後的掙扎。
“他就是殺害皇爺爺的兇手。”葉雲揚指着趴在地上的柏良途說。
劉雨蒔手持長劍,抵在他的咽喉上說:“是你殺了皇爺爺?”
“哼,是又怎麼樣,憑什麼劉家世世代代當皇帝,我們世世代代要受你們的奴役?我後悔讓太子趁亂跑了,否則你們劉家早已經萬劫不復了……”
噗!
劉雨蒔沒等他把話說完,便挺劍刺穿他的脖子。
柏良途眼睛一瞪,隨即氣絕身亡。
鄭致遠揪着一個表情頹廢的中年男人過來,說:“小師叔,這傢伙的地位僅次於柏良途,我沒有殺他。”
“做的好。”葉雲揚瞄了那人一眼,說:“師侄,跟了我這麼久,十大酷刑應該已經學會了吧?”
鄭致遠笑着說:“當然,早就爛熟於心了。”
“那還等什麼,來吧。”他語氣輕鬆的說。
“好,能當面獲得小師叔的指證,師侄求之不得呢。”鄭致遠擼起袖子,中年男人嚇壞了:“你要幹什麼,有什麼話好好說,我配合你們就是了……啊,不是應該先問口供後動手的嗎?”
鄭致遠將他的一條手臂折斷,惡狠狠的說:“那是針對一般人的待遇,你們是二代獸人,禽獸不如,所以不管是否合作,都得先嚐一邊十大酷刑,這是我小師叔定下的規矩!”
慘叫聲不斷響起,贏琪實在是看不下去,轉頭望向一邊。
酷刑過後,中年人只剩下半條命了,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眼睛裡僅剩的那點兒驕傲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鄭致遠用毛巾擦去手上的血跡,跟葉雲揚說:“小師叔,這傢伙肯定已經服了,您可以問了。”
“喂,你服了嗎?”葉雲揚開口問。
中年人不語,鄭致遠眼睛一瞪:“不服啊?好,那就把剛纔的項目再來一遍!”
“服了,你們問什麼我回答什麼,保證不敢有半句虛言!”中年人趕緊表態。
鄭致遠笑了:“小樣兒,還以爲你要當硬骨頭呢,原來是個軟蛋。”
中年人都快哭了,葉雲揚開始發問:“當初突襲皇宮的人有多少?”
“六萬多,接近七萬人,具體數字沒有做過統計。”中年人回答。
“他們都去哪裡了?”他又問。
中年人不假思索的說:“結束戰鬥之後,我們化整爲零,原則是從哪兒來的回哪兒去,這樣做是爲了躲避你們的報復行動,等風頭過了再做圖謀。我們這批人由於之前一直生活在帝都,認識的人很多,爲了避免暴露目標,所以纔來到這裡的。”
葉雲揚皺眉,中年人趕緊又說:“還有,一批人去了大秦,表面上也是爲了躲災,但實際情況是他們嚐到了甜頭,想要在大秦也發動一場類似的突襲。”
聞言,贏琪立刻色變。
葉雲揚說:“不用擔心,我已經派人給洛玥阿姨送去了分辨器,以及分辨器的製作方法,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已經在甄別京城居民了,只要是二代獸人,便無所遁形。”
贏琪點點頭,但還是有些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