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輪的投注正式開始,新規定並沒有影響大家的投注熱情,因爲在前兩輪裡贏的人很多,平白無故賺來一倍的利潤,是相當大的誘-惑。
葉雲揚表示不會再往自己身上投注,雷紹元也打消了念頭。
兩條新規定很有意思,別人不知道里面有什麼貓膩,他倆作爲“內部”人員,已經想明白了一切,這麼一來長老會便可暗中操控比賽。
比如說輪到葉雲揚上場的時候,對手故意遲到,結果是葉雲揚贏,但莊家可以名正言順的吞掉大家的賭資;再比如說對手故意犯規,裁判裁定葉雲揚贏,莊家只需要退換本金即可,無需賠錢。
因爲葉雲揚是公衆人物,大家對他的實力瞭如指掌,貿然在臺上輸給對手,顯然是說不過去的,既然沒辦反從他身上下手,那就打對手的主意。
對手往往是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拿下他們很容易,簡直是小菜一碟。
因爲之前遲到和犯規的現象並不多見,所以大家並未把這條新規定當回事兒,加上吸取了前兩次盲目投注的教訓之後,他們認定要選擇必勝之人下注,葉雲揚自然也就成了首選。
一時間,往他身上下注的人絡繹不絕。
梅家丹藥老店,梅雨站在櫃檯後面,表情自然的和顧客交談。
顧客正是米昀,現在的他不管從衣着方面,還是氣質方面,都跟普通的神族沒什麼區別,加上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比賽和投注這兩方面,沒人懷疑他的身份。
“你說的都是真的?”米昀壓低聲音,手裡拿着一瓶丹藥,在外人看來,他是在詢問價格。
梅雨點頭:“雲揚親口說的,長老會借大賽斂財,放開禁賭就是最好的證明。”
米昀很快想到問題的關鍵:“你的意思是,他們在幕後控制比賽,繼而從中賺取鉅額利潤,是嗎?”
“沒錯,他們已經這麼做了,所有的莊家都是長老會在幕後操縱,跟民間資本沒有任何關係。”梅雨拿出另一瓶丹藥,裝作爲他講解的樣子,說:“上次的獸潮事件,加上之前的築城工程,讓長老會在財政方面捉襟見肘,他們眼紅民衆們繼承親友財產,又不好直接開口要,或者是動**奪,就想了這麼個主意。”
米昀嘆氣道:“長老會的人真精明啊!這是個很重要的情報,我會抓緊時間讓人送出去,而且也會讓人以此做文章,揭穿他們的陰謀。”
梅雨點頭:“好主意!但是要小心,這件事牽扯的面過於廣泛,萬一出什麼紕漏,恐怕會有很多人跟着遭殃,包括雲揚和我。”
米昀沉吟片刻,說:“我明白了,你放心吧,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我是不會貿然行動的。這裡人多嘴雜,我先告辭了。”
“好的。”
米昀離開的同時,葉雲揚正好從不遠處的地方下車,揮手告別雷紹元。
他無意間看到米昀的背影,覺得很熟悉,卻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見過。
當兩麻袋紫金放在梅雨面前的時候,她驚呆了:“這麼多?怪不得每個人都急着去投注點,這麼大的利潤,足以讓任何人瘋狂。”
這幾天,店裡的生意一般,只有兩條街外的投注點人流熙攘。
葉雲揚淡淡一笑:“接下來可就沒那麼容易了,莊家出了新規,明顯是爲坑錢做準備,我不打算再投注了,錢先放在你這裡,幫我保存一下。”
梅雨點頭,朝着旁邊的鐵櫃努努嘴:“放進去就行了,只有我和父親有鑰匙,很保險。”
鐵櫃的構造十分複雜,神話境以下的神族無法用蠻力打開,就算是無量境的人,也得費一番周折才能得手。
兩個麻袋放進去之後,鐵櫃被塞滿了,由此可見丹藥店賺了不少錢。
……
淘汰賽第三輪,也是最後一輪。
馬長老滿面春光,近三億兩的投注量讓他興奮不已,加上新規的出臺,他有信心將這次的利潤控制在兩成左右。
根據賽前他的仔細觀察,四大長老的期望值是四億兩,前三輪加起來已經超過九千萬兩,接近一億兩,後面還有六輪,按照每輪六千萬兩的保守估計,完成任務十分輕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覺得最後能賺五億兩,超額完成任務。
最主要的是,在前兩輪當中馬家不動聲色的賺了幾百萬兩,其中三成是他本人的。
一名隨從走進來,小聲說:“一切都安排好了,今天在葉雲揚身上下注的人肯定會瘋掉。”
馬長老笑了,拿起面前的文件夾,說:“那小子果然有很強的號召力,居然有六千萬兩在他身上,都快趕上第一輪的總數了!還是趙長老英明,要求必須讓他參加比賽,現在想想也是,他要是沒參加,這六千萬從哪裡來?”
說完,他對着隨從揮揮手。
隨從抱拳行禮,然後轉身離開。
下面的賽場上,主裁判宣佈本輪第一場正式開始。
少年組的比賽在精彩程度上稍遜一籌,遠不如青年組,直接影響到下注的數額,觀衆的熱情程度較低,大家都在等着青年組的比賽。
特別是得知葉雲揚的號碼之後,人們才慢慢的興奮起來。
當葉雲揚站在賽場上的時候,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但他基本上已經肯定,這些人很快會失望的,因爲到現在爲止,他的對手都沒有出現。
所謂遲到,其實多數情況下是棄權。
真正意義上的遲到,是指錯過了抽籤這一過程,沒能獲得出賽的權利,既然已經參與了抽籤,說明是選手親自過來了,有什麼理由遲到呢?
正是因爲如此,遲到的現象並不經常發生,所以莊家的新規沒能引起大家的重視。
其他賽場的選手陸續到位,爲葉雲揚吶喊助威的人漸漸覺察到不對勁兒,他的對手去哪兒了?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眼看主裁判就要宣佈比賽開始,衆人開始捏了一把汗。
除了擔心之外,不少人都在打聽葉雲揚對手的情況。
又過了一會兒,主裁判宣佈比賽開始。
與此同時,一名選手急匆匆的衝向賽場大門,嘴裡高喊着:“放我進去,我是本場比賽的選手,我在旁邊的民居中修煉,耽誤了一點兒時間,我的對手是葉雲揚!”
葉雲揚回頭看了一眼,心道這小子很有當影帝的潛質,衆目睽睽之下演的很不錯,最起碼是毫無做作,就好像真的是因爲修煉耽誤了比賽似的。
距離最近的一名裁判厲聲道:“比賽已經開始,你失去資格了!馬上離開,不然以賽場喧譁治罪,滾!”
受到呵斥之後,他屁滾尿流的跑了。
所有人的心都涼了半截兒,對手遲到並不影響葉雲揚獲勝,卻讓他們手裡的賭票變得一文不值。
裁判對着葉雲揚宣佈:“由於你的對手沒能及時出現,本場你是獲勝者,獲得晉級複賽的資格。”
葉雲揚聳聳肩,結果在他的預料之中,所以並不感到奇怪。
觀衆席的東南角里,有人長出一口氣:“太險了,差點兒賠個血本無歸!”
此人正是便裝的雷紹元,他本來還抱有一絲僥倖,覺得長老會不敢這麼明目張膽,誰想馬長老真的這麼做了。
另外一邊,米昀把帽檐壓得很低,他嘴角上揚,眼睛裡閃過光芒,事實證明梅雨所言非虛,果然有人在操控賭局。
但是民衆們並不知道其中的貓膩,加上那場堪比影帝的戲份,他們寧可相信這是個意外,並不影響他們繼續投注,只不過會相應減少對葉雲揚的投注。
複賽第一輪,參賽選手尚有三千餘人。
爲了增加趣味性,比賽場地從一百座減少到二十座,比賽時間從三分鐘延長至五分鐘,加上準備、進場和退場的時間,每一場被控制在十分鐘以內。
隨從走到馬長老身後,語氣恭敬的說:“都準備好了,這次是兩個選擇,您來決定使用哪個。”
所謂兩個選擇,一是跟上次一樣,讓葉雲揚的對手故意遲到;第二,安排對手正常上場,在比賽中故意犯規。
兩種做法的結果相同,都是葉雲揚獲勝,但第一種會讓賭徒們像上次那樣血本無歸,第二種有機會拿回本錢。
馬長老拿起文件夾看了一眼,說:“這次押他贏的金額不過四千萬,不妨選擇第二種吧,相同的方法不能連着用兩次,否則會被人看出端倪的。”
隨從拍馬屁:“馬長老英明,職下馬上去安排,保證萬無一失。”
“嗯,不能出任何差錯。”馬長老回過頭,用凌厲的目光看着他,說:“要是敢出一點兒意外,我要你的腦袋!”
隨從嚇的身體一哆嗦:“職下明白。”
幾分鐘後,比賽正式開始。
葉雲揚的對手是個洪荒境二重天的青年,一臉風輕雲淡的表情,開場前大義凜然的說不懼輸贏,參賽的目的是爲了增加經驗,也是個學習的過程。
可是開場之後,這小子就跟打了雞血是的,一通猛攻猛打,而且是不要命的那種。
這讓葉雲揚極爲反感,他最討厭表裡不一的人,本來還想着讓他幾招,既然是這樣,那就沒什麼好客氣的了!
砰!
對手被他一掌震出七八米遠,嘴角見血。
“姓葉的,小爺跟你拼了!”他急了,把手裡的短劍當做飛刀扔過來。
葉雲揚輕蔑一笑,用方天畫戟磕飛短劍,剛要上前繼續打,旁邊的裁判高聲道:“二百六十號犯規,大賽明文規定不許使用暗器,本場二百五十九號選手獲勝。”
葉雲揚愣住,就這樣結束了?
但是轉念一想,這樣的裁決合情合理,只是對手的行爲讓人懷疑,顯然又是馬長老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