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谷來到丹藥店,打開鐵櫃,從裡面取出一千兩紫金,裝進袋中試了試分量,擡起頭問:“小雨,雲揚真的讓我在他身上下注?”
“父親,您都問三遍了。”梅雨有些不耐煩的說:“您就放心的去吧,他的原話是隻要照做,保證你至少賺兩倍半以上的利潤。”
“兩倍半!”梅若谷低頭看了一眼錢袋,說:“要真有那麼大的利潤,一千兩是不是少了點兒……我決定豁出去了,這次下兩千兩。”
梅雨聳聳肩,並未阻攔。
因爲前段時間丹藥店的生意不錯,賺了好幾千兩,加上其他幾個店面的收入,養活梅家的兩百多口子綽綽有餘,就算是這筆賭資最後打了水漂,也沒有關係的。
家族派人下來查賬?
別開玩笑了,現在梅家八成以上的生意由梅若谷負責,他是全家人的財神爺,就連家主梅凱都得看他的臉色,誰敢過來找不痛快。
梅若谷又加了一千兩,拎起袋子邁着大步出門。
梅雨拿起賬本,一邊算賬一邊自語:“這麼好的機會,不撈一把的確挺可惜的,反正又不用自己出本錢,借雞生蛋而已,何樂而不爲。”
第三天,決賽正式開始。
比賽場地從二十座減少到十六座,暗合每個組分成十六個小組,和之前一樣,少年組、青年一組和二組輪流上場,上午和下午各賽三輪,每個選手每天賽兩場。
決賽比之前的淘汰賽和複賽熱鬧的多,觀衆數量一度超過三百萬,佔全城總人口的六成以上。
就連城牆上的守軍都忍不住朝這邊看,他們手裡拿着借來的望遠鏡,加上良好的目力,盯着賽場上的一舉一動。
入圍決賽的三百多人當中,有接近三分之一來自聯盟學院,雖說這個數字足以讓學生們自豪,但是他們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
因爲在賽前,學院高調宣揚,說學生選手最終會在會決賽圈會師,至少佔據八成以上的名額。
可是現在,只不過三成而已,吹牛吹在的牛腿上,以至於成爲笑料。
“院長,您怎麼在這裡?”一名學院老師發出驚呼。
“噓,淡定!”一身便裝的雷紹元做出噤聲姿勢。
這裡是普通觀衆席,以雷紹元的身份和地位,完全可以坐在位置和環境都更好的貴賓區。
老師趕緊閉嘴,小心翼翼的在旁邊坐下,雷紹元裝出一副淡定隨和的樣子,說:“看比賽而已,我不想像其他人那樣招搖過市。”
老師做出佩服無比的樣子:“院長大人果然是我輩的楷模。”
雷紹元不好意思一笑,其實他是爲了方便葉雲揚打贏之後,第一時間衝向投注點,坐在貴賓區的確會舒服一些,但也要飽受萬衆矚目,總不能肆無忌憚的往外衝,那樣會很丟面子。
三百多名選手依次進場,根據組別分列三個方隊。
滿臉爲威嚴表情的主裁判出現,在十六名賽場裁判的簇擁下,齊步走過來。
站好之後,主裁判清了清嗓子,開口道:“經過半個月的角逐,三萬多名青少年選手爲大家呈現上萬場精彩的比賽,現在只剩下三百餘名精英,相信接下來的比賽會更加精彩。本人代表連盟長老會以及各級長老會,向選手表示鼓勵,祝願你們獲得更好的成績。”
選手和觀衆們一起鼓掌,聲音震天。
主裁判揮手,示意大家安靜,接着說:“廢話不多說,今天的比賽正式開始,首先請少年組第一場的選手登臺,各位賽場裁判務必要確定選手的身份,若有冒名頂替者,嚴懲不貸!”
“遵命!”十六名裁判齊聲道。
就像主裁判說的,能夠入圍決賽的選手個個都是精英,但是少年組的比賽仍然無法和青年組等同,觀衆們並未表現出過多的熱情。
等青年一組的選手上臺後,歡呼聲明顯升高一個檔次。
葉雲揚登上七號賽場,與對手黃宇面對面站好。
黃宇深吸一口氣,綜合葉雲揚之前的六場比賽,不難做出判斷,他更喜歡謙虛的人,跟對囂張者完全是兩種態度。
既然是必輸無疑的比賽,黃宇決定以學習者的態度來面對,謙虛是最爲首要的基礎。
“葉長老,請多指教。”他朗聲道,同時抱拳行禮,姿勢十分規範,不管是表情還是動作,都無做作之處。
“客氣了,相互學習。”葉雲揚還禮。
主裁判舉起右手,下令:“比賽開始!”
葉雲揚和黃宇同時前衝,並亮出武器,二人打了四個照面之後,黃軒不敵,最終落敗。
十六場當中,四場在一分鐘內分出勝負,另有十場在三分鐘內結束,只有一場成爲平局,對戰雙方一人是洪荒境二重天,一人是三重天,二人累得精疲力盡,都沒能在規定時間內拿下對方。
三輪結束之後,第六小組除了葉雲揚,還有紀成華和劉英武各積兩分,成爲首輪獲勝方。
下午兩點,比賽第二場比賽正式開始。
葉雲揚的對手是劉英武,註定有一個人繼續領跑本組的積分榜,第一種子選手紀成華對戰實力較低的謝彪,結果應該是沒有懸念的。
劉英武也是本組的種子選手,所謂的種子,指的是本組排名前三的選手,都具備小組出線的希望。
進場之前,雷紹元專門對葉雲揚進行一番鼓勵,原話是:“什麼種子選手,他們很快就會知道什麼叫種子殺手,就是你葉雲揚!”
殺手這個名稱還是很不錯的,但前面加上種子二字,意思發生很大變化,讓人不由自主的往其他方面聯想。
劉英武身材高大,身高接近兩米不說,而且十分壯碩,兩手各拎一柄金瓜重錘,像極了葉雲揚前世記憶中的門神。
“葉雲揚葉長老!”劉英武滿臉橫肉,嘴角向上-翹-起,表情中帶着挑釁和輕視兩種意味,呲着牙說:“別以爲你是後補長老我就會讓你,你要是這麼想的話,一定會輸的很慘。”
葉雲揚冷笑一下:“我要是沒有這樣的想法呢?”
“那也一樣會輸,只是輸的體面一些。”劉英武獰笑道。
“笑話,都輸了還會體面嗎?”葉雲揚直視他的雙眼,說:“我很佩服你的自信,但有的時候盲目自信是不可取的,借用你剛纔的話,我會讓你輸的體面一些。”
劉英武眉頭一皺,哼道:“好大的口氣,別說是你這個連種子選手都算不上的人,就算是伍立軒和紀成華,他倆也不敢跟我這樣說話。”
葉雲揚本不想跟他廢話,但是裁判尚未宣佈開始,不妨與之理論幾句,他很有深意的笑了,說:“是嗎?那爲什麼莊家開出你我相同的賠率,說明他們認爲咱倆實力相當,你剛纔提到紀成華,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的賠率比他要高一些,這又說明什麼問題?”
劉英武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差點兒就跳起來了,怒氣衝衝的說:“那是莊家腦子有問題,我的實力有目共睹,他們只是簡單的按照等級劃分賠率,等小組賽結束之後,我以第一名的成績強勢出線,他們就會意識到犯了多幼稚的錯!”
葉雲揚聳聳肩,這傢伙還真是囂張,上午的比賽只是贏了排名第五的謝彪而已,就已經這麼囂張了,再讓他贏兩場還得了啊!
主裁判一聲令下,比賽開始。
劉英武彷彿一輛重甲戰車,將沉重的金瓜錘舞的像車輪一般,朝着葉雲揚碾壓而來。
葉雲揚不慌不忙,站在原地以手臂帶動方天畫戟,使出一招天朝朔月,以四兩撥千斤的方式,將兩把重錘全部挑開,然後一抖戟杆,月牙小枝奔着中門大開的李英武而去。
劉英武趕緊向一側閃身,就算是這樣,外衣也被劃破長長的口子,差點兒就傷到肌膚。
他臉上出現大寫的驚呆,本以爲衝過去就能把葉雲揚滅掉,沒想到非但沒有得償所願,反而差點兒吃了大虧。
觀衆席上,雷紹元高興的把手一拍:“好策略,以巧勁兒化解對方的蠻力,光是這一招就能分出勝負,贏定了!”
劉英武低頭看了一眼衣服上的口子,深呼吸之後掄起錘子再來!
葉雲揚微微皺眉,看來對方是個腦子一根筋的傢伙,剛纔明明已經吃了虧,居然都不變換戰法。
好啊,你不變我也不變,讓你體驗一把丟人到家是什麼感覺。
他再次使用天朝朔月這招,成功的講對方一隻錘子捲走,順勢把方天畫戟向下一壓,先是砸在對方的腦門兒上,月牙小枝隨即砍在他的肩膀上。
唰……
噗!
劉英武的肩膀被切出兩寸長的傷口,肩帶斷開,上衣跟着垂下來。
只是一愣神的功夫,方天畫戟完成翻轉動作,橫在他的脖子上。
他徹底懵了,如果不是感覺到頸根傳來的刺骨寒意,他還想繼續猛攻呢。
裁判有些無奈的搖搖頭,開口宣佈:“本場比賽結束,選手葉雲揚獲勝,選手劉英武落敗。”
現場的觀衆全都炸鍋了,葉雲揚的等級在這一輪的選手裡並不高,反而顯得有點兒低,別的場次都還在奮戰之中,反而是他最先結束戰鬥。
而且,他只和對手打了兩個照面,同樣的招式用了兩次,這樣都能贏。
所有人都在想一個問題,是葉雲揚太厲害,還是李英武太蠢?
他不慌不忙的收回兵器,用帶有挖苦的語氣說:“能讓我把一招連着用兩回,你算是第一人了,恭喜!”
劉英武老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