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蘇月衝了出去。
剛出門,被謝珏一回頭,便又給抱回了屋子。
“穿好衣服!”謝珏隨手拿起椅子上的披風給她裹住,沉聲喝道。
現在可不是她七八歲的時候,穿着半截裙子就能在外頭跑,這衣衫不整的,春光乍泄了怎麼辦!
這外頭可都是男人!
(還是自己的手下,還不能全部挖了眼睛)
真是讓人操心的丫頭。
不過,還是去找點好東西給她補補纔好,腰上的肉夠,這胸口的卻好像還不夠大。
不,現在不能補,就這兩小包子,昨天晚上他就差點流鼻血,再長大了還得了?
沒有注意謝珏吼了一聲後腦袋就開始發散性思維,蘇月一邊快速的將衣服穿好,一邊對他道:“趙將軍是聽從皇帝的命令護送我過來的,本是坐的榮國公府的馬車,不過路上有人追殺他,所以才換成的這個,這車子我還得給他還回去的。”
謝珏腦袋裡的綺思頓時收住,道:“你要還回去?”
趙皓路上伏擊童貫殺手的事,容山已經給他說了。
如今鎮國公是樞密使(雖然是代管),掌管了四十萬邊軍,本就軍權甚重,而趙皓現在甚得聖眷不說,還打破了邊軍京軍互不干涉的原則,連禁衛軍都插手進去,等於直接威脅到了童貫。
如今趙皓和童貫對上,對他來說當然是極好的事,跟趙皓合手,也是最好的選擇。
可看到那馬車,那一看就是費盡心思的馬車(趙皓是北方武將怕個屁的冷),那啥選擇合作都被他拋到外太空去了。
去他的年少英俊,門當戶對!
若不是還有那麼一絲理智,他都會直接撕了那熊皮。
(幸好謝七打死都不敢告訴他,薄荷說的那趙將軍和蘇月一起在馬車裡待了好幾天的話)
蘇月斜瞟了他一眼道:“當然要還回去啊,人家不過是受皇命而已,我也不能就這麼貪人家的東西啊,不過是借用,我出借用費的,我用一些茶葉跟他換的而已,原就說好回京就把車子還給他的。”
謝珏頓時笑翹了嘴角,連聲道:“恩恩,這個對。”
是借的,還給報酬,一文錢的賬都得算清楚,那就是對待外人和沒有關係之人的意思了。
笑過之後,謝珏又道:“對了,我這次也給你帶了好皮子回來,到時候再挑上一兩樣,給他放裡面做利息。”
(謝七唐冰:小心眼!)
“好皮子?”蘇月有些驚訝。
出好皮子的動物都生活在寒冷之地,這海路航線基本上都在是熱帶上行走,哪能找得到好皮子?
“嗯,你還記得那個金髮的法什麼國的?就是那個理查德,當年他賒了一些茶餅,這次過去遇見他,他帶了好些好皮子給我抵扣貨款,都是在極寒之地獵的,有一些極好,”謝珏將她轉過身,完全無視掉薄荷,拿過薄荷手上的梳子給蘇月梳頭,道:“還有,我在那邊的草原上也獵了一些。”
東非草原上獵物衆多,他尋找寶石黃金的時候也是一路獵過去的,收穫了許多象牙犀角等物之外,還有一些其他的好東西。
比如柔軟的野牛皮。
而且,沙漠地帶的羊皮質地也非常好,龔掌櫃他們在阿萊姆港收了一大批。
再加上理查德帶過來的那些皮子。
哼哼。
“你去了草原?”蘇月卻是一驚。
不用想,他說的草原肯定是東非大草原!
還獵了一些……
東非大草原可是兇猛動物的聚集地啊!
獅子,豹子,大象,犀牛,還有一羣跑動起來所有動物都要退避三舍的野牛!
蘇月轉身就去拉謝珏的衣服:“有沒有受傷?給我看看!”
(昨天擦身子的時候沒敢脫衣服,是將手伸到衣服裡面擦的,所以沒有注意到身上有沒有傷)
“無事,沒什麼大礙的,早就好了,也沒有留疤。”謝珏抓住了她的手,臉頰有些微紅的道。
雖然心裡很希望她把他的衣服給直接撕了,然後……
可是不行啊,她年紀還小,身子都沒有完全長好……
(謝七:她只是想幫你看傷)
“好了?那便是受傷了?傷在哪?”蘇月一聽卻是更急。
“輕傷,真的,就是劃破了一點皮,舔點口水就好了。”謝珏柔聲道,想了下,將她的手貼在了自己的胸口,然後從脖子裡勾了那個平安扣出來,道:“有一次比較兇險,可是,被這個擋住了,我的月兒一直保佑着我,所以,我不會有事的。”
被這個擋住?蘇月盯着那平安扣,想着它墜着地方就是胸口,要是沒有被擋住……
“是不是去年六月的時候?”蘇月衝口問道。
謝珏眉頭輕挑了一下,道:“月兒知道?”
蘇月擡頭看着他,想着那一瞬間的心悸和害怕,長吁了一口氣道:“咱們,去靈隱寺還願吧。”
“嗯,我們坐船,從泉州去杭州。”謝珏笑得那是一個開心。
那燦爛的笑容,看得蘇月眼角抽了下,又低頭看向那平安扣。
這麼一仔細看,就發覺那平安扣好似有些不同,怎麼沒有記憶中那麼白了?黑乎乎的?
再一仔細看,那上面,纏着的是……
謝珏也低頭,瞧見蘇月那盯着平安扣的懷疑目光,趕緊將平安扣對衣領裡面一塞,道:“那個,我還去沙漠裡逛了一下,曬黑了。”
蘇月瞪他。
羊脂白玉能曬黑!
你騙鬼啊!
這明明就是頭髮絲!
你這混蛋!這是誰的!
話還未問出,蘇月卻是一頓。
她想起來了,薄荷給她梳頭的時候問過她,爲何後腦勺上有一縷頭髮要比別處短上許多,像是……
像是被人從髮根上剪短了,又重新長起來的!
看着蘇月那眼睛一下瞪大,裡面滿是恍然的憤怒,謝珏忙將她對薄荷(不敢走)一推,道:“月兒,你快收拾收拾,咱們馬上就走,趕時間,別耽擱了。”
說着,人就已經晃了出去。
聽得他在外面道:“這個不用拆了,找兩匹馬給拖了,送回給那什麼姓趙的!”
蘇月那氣一下又泄了下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笑過之後,手按在了心口上。
算了,一縷頭髮而已,能換得他平安回來,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