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有了鎮國公的孩子!”看着趙皓那笑,棠香只覺得心頭髮冷,厲聲叫道。
爲什麼會這樣?
事情爲什麼會這樣!
明明她一切都計劃好了!
引了鎮國公夫人來這裡,然後讓人去聯繫童貫說的那人,讓那人派人過來抓了鎮國公夫人到戎地去。
到時候戎人藉此要挾鎮國公,鎮國公和趙皓就面臨兩種選擇。
選擇救人,童貫就可以抓住他們的小辮子,大肆攻擊,到時候安一個裡通外國之罪,鎮國公府就完蛋了!
而就算他們選擇放棄鎮國公夫人,趙皓也會因此大受打擊,到時候蔡相他們再以母親都不救來攻擊他,他怎麼都要脫一層皮。
本來,她也沒想這麼狠,可是趙皓居然想殺她!那就怪不得她也下狠手!
只是,因爲趙皓,在邊城她能找到的人也就三個,除了自己的貼身丫鬟,再就是外頭童貫佈下的眼線。
這次爲了帶鎮國公夫人出來,這些人也都帶了出來。
但是就這麼三個人是不夠用的。
而且等到了晉州城,發覺水家居然比她想象得更加愚蠢貪婪,還跟文家交惡之後,她又打起了另外的注意。
那水佘是個好色之徒,她不過稍微勾引了一下,便沾了上來,真真是耳聽計從。
她讓他去挑釁新來的縣令,他就派人打上門。
她讓他大肆宣揚這些事都是鎮國公授意的,他便到處去說。
終是把人給激了起來,造成了今天的聲勢。
當那些下人慌慌張張的衝到前廳之時,她心裡得意暗笑。
如今水家這般囂張已經引起了民憤,只要再鼓動一下鎮國公夫人出面,這民憤便可以轉向鎮國公府。
你鎮國公府在邊關不是德高望重嘛?不是沒有人說你們的壞話嘛?
她倒要看看,今兒的事出了之後,這晉州城對鎮國公府還會像以前一樣嘛?
而晉州城這裡是北地的藥材皮毛等物的集散地,各地前來的客商非常多。
到時候那些人將這些事傳回去,再鼓動鼓動。
這鎮國公府的名聲……
呵呵!
而且,現在晉州縣令和水家交惡,鎮國公夫人還替水家出面,縣令就算不追究了,心裡那口氣也是咽不下去的。
到時候鎮國公夫人出了什麼事,或者水家出了什麼事。
比如,有戎人越境前來將鎮國公夫人擄走了。
只怕那縣令也不會管。
本來一切都按照她的計劃走。
那個老婦的出現更是讓她得意的笑了起來。
欺男霸女,吞人家產,欠債不還,都還不是什麼大罪。
但是殺人全家,可是死罪!
而鎮國公夫人已經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只要再認下這條,那麼鎮國公府,就完了!
可,趙皓卻來了!
他爲什麼會來?
爲什麼會在這裡!
在這個時候出現!
明明,她帶着鎮國公夫人那個蠢貨離開邊城之時,留下的線索都是指向鎮國公夫人已經回了京城。
她們又是從太行山的近道過來。
再又讓那管事的殺了水家去報信的人。
就這麼些天的時候,鎮國公怎麼可能知道鎮國公夫人在晉州?
而趙皓不是往西北送糧食去了嗎?離得晉州有幾千裡遠,怎麼可能會這麼快趕到?!
可既然趙皓來了,那麼事情就不好了。
當時在門口,看到馬上之人之時,她便轉身便跑。
趙皓原來就動過殺機,她的這些心計騙騙鎮國公夫人可以,想騙過趙皓是不可能的,被趙皓抓到,她……
可她還沒有跑到後門便被老劉給找到抓了回來。
現在……現在……
將臉一跨,眨巴了下眼睛,棠香頓時淚如雨下,衝着鎮國公夫人悽聲叫道:“夫人,夫人救我!救救我肚子裡的孩子,那也是國公爺的孩子啊!”
“皓兒……”鎮國公夫人身子微微一顫,終是回過神來,想着這倒是一個藉口,對趙皓柔聲道:“雖是一個姨娘,但到底懷了你父親的骨肉,你怎能如此對她?還有,這是你舅舅舅媽,表哥表姐們,有什麼事不能好好坐下來說嘛?”
趙皓轉頭看着鎮國公夫人,看着面前這個到了這個時候還不知道自己差點就將鎮國公府拖入深淵,將自己的兒子夫君通通害死的女人。
只覺得心底透涼。
發出了嗤的一聲後,趙皓淡淡的道:“此女以前是童貫的家妓,在遇見你之前,還侍候着童貫,你怎麼就能斷定,她這肚子裡的孩子是父親的?”
鎮國公夫人一點都沒有發覺趙皓連母親都沒有稱呼,帶了不可置信的道:“這不可能,你不要胡說!”
“將軍,找到人了,此人身上有通戎人的信。”趙申從內院跑了出來,大聲叫道:“這臭娘們勾結戎人,想讓戎人將夫人抓走!”
趙皓冷冷一笑,對鎮國公夫人道:“如此,你還認爲她是好人?或者說,是你自己想去戎人之地,所以私下離開邊城?”
鎮國公夫人臉色一片煞白,搖着頭道:“不會的,不會的,你騙我,怎麼會如此?”
趙皓哼了一聲,不再跟她多說,對着下面一羣滿臉驚訝的吃瓜羣衆揚聲道:“各位鄉親,我乃鎮國公之子趙皓,我也是今日才知道,我母親是這水家的女兒,各位放心,水家所做之事,鎮國公府一定不會有任何偏袒,欠債還錢,欠命還命!只是,在欠債之前,請容我先調查前年邊軍軍糧被截,官兵被殺之事,若是此事屬真,那麼我要先按照軍法執行,各位的冤屈可以先到縣衙報備。”
“皓兒!”鎮國公夫人發出了一聲驚呼,衝上前抓住了趙皓的手道:“浩兒,你!”
趙皓將她的手微微掙脫,對趙申道:“找人將夫人送回去,告訴父親,這晉州城的人都知道夫人是私跑出來的,要如何處理,讓父親自己定奪。”
“浩兒!”鎮國公夫人這下連腿都是軟的了。
她再是愚蠢,也知道趙皓這話意味着什麼。
而親生兒子都不護着她,那個已經有了四個新歡,將家族榮譽看得超過一切的鎮國公怎麼可能會容她?
趙皓看都不看她,只轉身對着棠香緩緩拔出了長劍,同時道:“至於這個女人,將她的頭送去給京城給童貫。”
上輩子,他爲了這女人肚子裡的孩子失去了蘇月,也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可是到國難來臨之時,那孩子卻是連抵抗都沒有,便投降了戎人,還帶着戎人一起鬨騙開了另外一個邊城的城門。
這樣的人,沒有來到世上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