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遇刺?”榮國公的腳步在門口一頓,驚詫的反問道。
“是。”容老太君點點頭,淡聲道:“不過皇帝沒有事。”
“那,誰做的?”榮國公聲音一頓,手指着蔡府的方向:“那一位?”
容老太君臉色沉了下來,道:“不知道,只是安郡王妃在現場而已,如今,事情並沒有定論,皇上那都沒有說話,你也不要妄自揣測。”
“可……”
“不要說什麼可是!”容老太君拍了一下軟靠道:“這事,我本是答應太后絕對不說出去,現在告訴你,只是怕你腦袋發懵,聽了那蠢貨的話,又出去亂來,我可告訴你,如今情況不明,正是要小心慎重的時候,你以爲你可以對付別人,可有想到,你一個不當舉措,便會引人遐想,甚至直接拖我們榮國公府下水!”
榮國公臉顯不悅之色,看了容蓉一眼後,道:“母親,兒子並無這等想法。”
“你當我老糊塗了嗎?”容老太君冷笑一聲道:“你是不是打算,出了這個門,就讓你那蠢貨去陳家?”
榮國公訕笑了一下,道:“母親,我們兩家怎麼說都是親家,這如今發生這等大事,通告一下也是應該的。”
容老太君不覺在心裡悲嘆一聲,臉上卻是平靜下來,冷聲道:“你以爲陳家不知道嘛?昨日,康王可也在宮中,前頭有人來太后處報皇上被刺之時,康王的人就在旁邊!陳家若是有心,昨日便派人告訴你了!還用得着你這麼火急火燎的去通知他們?”
榮國公臉色一僵,低聲嘀咕了一聲後道:“母親放心,兒子不會亂來的。”
容老太君臉色微柔,道:“你明白就好,我榮國公府百年榮耀,可是來之不易,如今你身爲樞密使,只要一心忠於皇上,榮國公府就只會更加旺盛。”
榮國公眼角抽了下,低聲道:“可皇上那性子也太,就任着蔡炳那混蛋亂來!”
“皇帝性子軟,那是因爲你們都不給他說實話,你若是說實話,就比如上次在朝堂之上對着蔡炳說實話,皇上不也聽從了你的建議?”容老太君挑了下眼角道。
“母親是說……”榮國公臉色一變,帶了些興奮的道。
“我沒有說!”容老太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如今時機不對,你什麼都不要說,什麼都不要做!今日休沐,也不要出門了,我們自己在家過節!”
中秋休沐三日,加上本是旬修一日,總共四天不上朝。
四日之後,便是皇帝那性子,那皇宮裡應該也有個說法出來了!
只榮老太君想得還是有些簡單,上午榮國公是老老實實的待在了府裡,可是,下午時分,那陳夫人,榮國公夫人的妹子,卻是上門了。
這中秋佳節,又不能阻止人家姐妹見面。
當容老太君知道榮國公也跑到夫人那去號稱親戚們好久不見關着門密談了半個時辰後,惱怒得砸了一桌子的瓷器。
而在容老太君跟榮國公說事之時。
凌晨纔回府,不過小小睡了一會的常寧伯亦將安三姑娘叫到了書房。
“皇帝遇刺?”安三姑娘聽得這話,立時驚道:“蘇姑娘可是在場?”
她和母親從皇宮無功而返後,便也派了人去蘇府看着。
她手下的丫鬟機靈些,愣是在蘇府那嚴密防守下,不光看到蘇家馬車回來,還看到謝珏抱着蘇月從馬車上下來。
回來繪聲繪色的說完之後,還又加了一句,蘇姑娘那裡守衛好嚴,自己差點就被當壞人給弄死了,好在門口守門的那少年認得她是跟着安三姑娘的丫頭,才放了她回來。
安三姑娘可不認爲蘇月被抱着進去是因爲太累了,而且,她以前去蘇府,蘇府可沒有讓她丫頭都驚嚇成這樣的守衛。
常寧伯再次在心裡嘆息,怎麼這孩子她就不是個小子呢!
搖着頭,常寧伯道:“具體的我不知道,不過,整個皇宮都被常柏成的禁衛軍給封了,想來事情不小。”
“皇帝都遇刺了,這事能小嘛?”安三姑娘有些無語的看着自己老爹,道:“您不也是被召進宮嘛?皇上召您老說什麼啊?”
這一問三不知的!
好歹進次宮總能探到一些跡象吧!
“你別老瞧不起你爹我啊!”常寧伯對安三姑娘吹瞪眼!
這臭丫頭,從小就喜歡看兵書,十一歲以後,就各種看不起他和自己的叔叔(常寧伯弟弟),真是的,早知道,就不應該在她兩歲的時候,因爲好玩,讓她去接觸兵器!
“得得,您老厲害着。”安三姑娘不在意的揮揮手道:“您倒說說,皇上召見你,到底是怎麼說的?今兒一大早的,我就聽說安郡王府和蔡府都被圍住了,您老知道的吧?”
常寧伯眼睛瞪得更大了,都給吹起來了:“你這話說的!你老爹我帶着人巡視,能不知道那兩府都給圍起來了嗎?我給你說,那禁衛軍那幫笨蛋,還是老子給指路帶過去的,要不,他們還會疏漏掉安郡王府旁邊那個院子,也就老子知道,那一處,是蔡炳買下來做了他閨女陪嫁……”
“我知道我知道,您老上次就說過。”安三姑娘打斷了常寧伯的話道:“說重點成不?”
常寧伯再度吹瞪眼,可被安三姑娘又給瞪回來了,哼了一聲道:“皇上就召了我進宮,見面就說,朕被人刺殺,你趕緊封鎖城門,宵禁,搜查可疑人物!”
安三姑娘等了一下道:“沒了?”
常寧伯手一攤:“可不就沒了?你說這皇上,平常跟個娘們是的,對着朵花都能說上半天,可這麼大事,就給我說了這麼幾個字!”
害我當時還瞪着他看了半會,等他說下去,結果,他居然揮手趕我走了。
“那是吟詩!”安三姑娘頂了他一句,在常寧伯又吹瞪眼之時道:“那您知道皇上這話意味着什麼?”
常寧伯哼了一聲道:“這皇上說話簡單,咱們做臣子的當然不能想得這麼簡單,皇上遇刺,但不說是誰下手的只怕是還沒有確定到底是誰,現在皇帝沒事,那麼那些人一定會有後面的動作,老子凡是看到不對付的,全部抓起來!”
“爹你抓了很多人啊。”安三姑娘突然換上了一副甜甜的笑臉。
常寧伯身子都抖了一下,道:“你爹我凌晨剛回來啊!你可別給我弄什麼幺蛾子!”
“哪能呢,女兒這是幫爹立功呢,爹不是一直看那蔡炳不順眼嘛?上次,蔡炳陷害您,逼得您還得帶人去幫安郡王成親護場子,您不是說一定要弄死他嘛?”安三姑娘呵呵笑道:“現在可是難得的好機會,爹您又知道那蔡府旁邊的別院,還有蔡炳的外室在哪,您看,這抓住了與刺殺有關之人,不就是大功了嗎!”
這五城兵馬司可是管着巡邏宵禁的,常寧伯最喜歡深入基層,帶人巡邏(說白了就是喜歡去看各種熱鬧),那蔡炳的外室啊,給安郡王妃買的宅子啊,都是這麼巡出來的。
常寧伯的抖了抖,手在上一拍道:“對啊!那些個人裡面,一定有蔡炳那混蛋通敵報信之人!”
安三姑娘的眉角抽了一下,對常寧伯道:“父親說的是,蔡炳那混蛋一再的剋扣邊軍,如今還刺殺皇上,肯定是跟北戎人勾結,妄圖造反謀逆!”
“就是這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