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文臺說笑了,德謀在我軍中,自然像在自己軍中一樣,絕對不會有任何委屈!”王奇眼中的殺機一閃而過,但隨即露出一連真誠的笑容。
縱虎歸山的事情自己並不願意做,但養虎爲患也絕不是好事,看郭嘉的樣子,似乎對這件事情已經有所把握了,那自己就聽他這一回吧。
孫堅向王奇抱了抱拳,帶着黃蓋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怕自己會再回頭的話,可能會忍不住要強行帶上程普突圍。
看到孫堅和黃蓋兩人離開,王奇也揮手叫人將程普帶了下去。
“奉孝!你打得是什麼主意呀?”王奇微笑着問道。
旁邊是一副智珠在握樣子的郭嘉。
“主公!孫堅乃當世豪傑,郭嘉初時還覺得抓了他就有可能給主公添幾員猛將,今日看了他手下將領對他的態度,郭嘉料定此人不是甘於平凡之輩!”郭嘉還是那副淡淡的什麼也不太放在心上的樣子。
“恩!不錯!孫堅被稱爲江東猛虎,素有野心,即便現在寄身予袁術帳下,也決不是安於平凡之輩!”王奇應道。
頓了頓又道:
“我的本意就是找個機會殺了他,或者就是把他留在身邊,以聲色犬馬消磨於他,泯滅他的野心!”
“主公之意確實不錯,但主公和孫堅有共同討董之誼,僅因他偷窺營地就殺他,定然對主公的名聲有所影響!後者的話,此人決非甘於接受他人安排之輩,如果主公想以聲色消磨於他,只怕會引起他的反感而有所警覺!”郭嘉搖頭道。
“不錯!直接殺了孫堅,必然對我的名聲不好!而且孫氏一族在揚州和荊南頗得人心,如果殺了他,對我將來進軍江東也頗爲不利!”郭嘉跟隨自己這麼多年,王奇自然不會再拿他當外人了,這樣顯示自己野心的話也說得毫不含糊。
“但是此人頗有大才,如果留下他,必然是主公將來的大業上的一大障礙!”郭嘉的口氣頗爲沉重。
“那奉孝……”王奇看郭嘉分明是已經動了殺心,可爲什麼還要放孫堅走呢。隨即腦中靈光一閃,脫口道:
“借刀殺人!”
可是爲什麼還要將程普和那五百騎士一起留下呢,只留五百騎士不就得了嗎,這樣還免於和孫堅結怨!王奇心中有點奇怪。
“呵呵呵!不錯!”郭嘉微微一笑。
隨即猜出王奇心中所想,遂又道:
“那孫堅亦非普通之人,這次回去定然也會防備讓袁術找到藉口。但如果這次我們能在下一仗消滅大量的袁術軍,到時流言於俘虜中,再放回少量的俘虜,以袁術無能之輩,定然會懷疑孫堅。但孫堅這等大才,袁術也定然不會輕易對其動手。屆時再放回程普和那五百騎士,詐言此勝多賴孫堅,到時就算孫堅舌口生花,也不能挽回袁術殺他之心!呵呵!到時孫堅想要活命,就只有判離袁術一途!”
王奇知道郭嘉辦事喜歡出險招,雖然對這件事已經很有把握了,但他還是覺得孫堅不可能就這樣乖乖束手就擒,郭嘉並不知道孫氏家族現在正是人才輩出的時候,說不定到時就這麼和袁術正式幹上了呢。但想想到時兩方相爭,自己就可以魚翁得利了。遂笑道:
“不錯,反正就算不能殺死孫堅,孫袁對抗也是免不了的,到時袁術自顧不暇,我們也可以安心的北上了!呵呵呵!說不定還能從中得利呢!”
“主公英明!”郭嘉知道王奇有常人所不能,對王奇的話到也不反駁。
……………
卻說那孫堅和黃蓋,兩人騎馬奔出幾十裡,才稍稍緩下速度。
“主公可是爲德謀大哥擔心?”黃蓋問已經快停下馬來的孫堅。
“是呀!公覆,我還是有點擔心德某會幹出不理智之事!”孫堅怕程普爲了斷絕他去救援之心,有可能會選擇自殺。
“呵呵呵!主公請放心,那王季雲決非無能之輩,德某想自盡也沒那麼容易!”黃蓋勸道。
“恩!這到也是!那我們只要在接下來的戰鬥中,找機會擒住王奇軍的一員大將,就能將德某換回來了!”孫堅點了點頭。
他當初之所以同意離開,打的就是這個主意,想憑藉自己的武藝生擒王奇軍的一員將領,到時再找有機會換回程普。
“主公,我們現在可不能就這麼直接回去!”黃蓋看孫堅心不在焉的,就知道他還沒從擔心程普中回過神來。
“哦!是呀!丟了這五百騎兵,那橋蕤豈會善罷甘休!”孫堅有點回神了。
“只怕王奇就這麼放我們回去,還是想借橋蕤的刀來殺我們呢!看來我得演一番苦肉計了!”黃蓋無奈道。
四虎將中,也只有程普和黃蓋有點才智,此時孫堅心神已亂,當然只能由黃蓋來出主意了。
孫堅這才真正清醒過來,沉聲道:
“不錯!那王奇恐怕打得就是這個主意!”
兩人無奈得對視了一眼,同時抽出了腰間的兵刃。
………………
“什麼?全軍覆沒,你們死戰得脫?”橋蕤有點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學淋淋的兩人。
橋蕤十分驚訝,這可是自己軍中最勇猛的孫堅呀,現在竟然是手上好幾處輕微刀傷,滿身分不清敵我的血漬。
“是的!將軍!程普校尉了救出我們,已經被王奇軍擒走了!”孫堅眼中竟然帶上了幾滴眼淚。
橋蕤看孫堅真情流露,自然不會想到這裡面有假。
但想到王奇軍竟然已經有了準備,那自己想讓他們越境攻擊的目的就不可能實現了,看來只得以王奇軍這次襲擊孫堅軍爲藉口,向豫州開戰了。不過在這之前,還得先搞清楚王奇軍有多少實力。
“兩位將軍放心,我自會救出程普將軍!這個,那麼你們在交戰的過程中,可曾看清楚那豫州軍到底有多少人嗎?”橋蕤不安的問。
如果人數比自己軍要多,那隻得先去和葉縣的張勳匯合了。
“回將軍!那王奇軍兵力不多,大概只有不到三萬人!”
黃蓋看橋蕤的樣子,就知道他擔心遇上王奇軍的主力。如果自己直說王奇軍有一萬的騎兵,兩萬的配甲步兵,他恐怕會直接選擇逃跑吧。爲了能夠儘快的救援程普大哥,看來只得謊報一下軍情了。
“哦!只有不到三萬人嗎!”橋蕤高興的道,“哈哈哈!兩位放心,本帥一定能馬上打敗豫州軍,將程普校尉救出來!”
橋蕤的膽子並不大,但是卻是一個欺軟怕硬的主,對自己的部隊,更有一股說不清的迷信。在他看來,自己有三萬五千人,而王奇軍卻只有不到三萬人,以自己軍的實力,應該能輕易的戰勝王奇軍。
第二天上午,橋蕤就將自己的士兵開進了潁川境內。
在此前,橋蕤還將自己軍遭到王奇伏擊的消息傳到了葉縣張勳那裡,告訴他,自己已經準備已豫州軍攻擊自己軍爲藉口,主動向潁川發起進攻了,請葉縣主力配合自己的行動。
橋蕤和張勳同是袁術的大將,但是一直以來都是張勳地位高,這次讓橋蕤軍去勾引潁川軍攻擊,就是張勳不想自己擔什麼惡名。現在聽到橋蕤擅自準備主動進攻潁川,心中就有幾分不悅,再看他書信中竟然讓自己配合他行動。歷來以袁術帳下第一大將自居的張勳頓時十分不滿,隨手將他的援助請求扔到了一邊,準備請示袁術再說。
那邊的橋蕤並不知道自己的書信並沒被張勳採納,繼續朝着父城慢慢進軍。
由於害怕再次遭到王奇軍的伏擊,橋蕤,孫堅等人行軍都是十分謹慎,不但將僅有的一千騎兵全部都當作偵騎派了出去,還儘量減慢部隊的行軍速度。
一天下來,袁術軍竟然只行進了不到一百里地。
伏牛山脈特別高的山不多,王奇在偵查到橋蕤軍入境後,馬上就開始着手準備在前途的丘陵中伏擊。
他也知道橋蕤可能會吸取孫堅被伏擊的教訓,儘量的小心戒備。所以這次的伏擊地點就設得有點巧妙了。不遠不近,剛好在橋蕤軍可以紮營的地方附近。
橋蕤非常生氣,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今天竟然只走了幾十裡地,這樣下去,明天都不一定能到父城。
本來行進了半天,橋蕤對於一直沒出現的王奇軍已經有點不大在意了。雖然還是叫部隊小心戒備,但也已經開始叫他們加快速度了。
那裡想到,自己的部隊只要稍微加快點,就會有不知道那兒冒出來的近幾百弓騎兵遠遠的向自己射箭。自己剛將部隊列好陣勢,準備用強弓硬弩回擊,他們就立刻拍拍屁股跑人了。
雖然自己也有一千騎兵,但看對方人數不少,到也不敢真派他們出去追擊。這樣連續來了幾次,把橋蕤弄得火大,有一次甚至準備叫步兵們不列陣勢的用雙腿追擊,幸好孫堅看出情形有異,認爲這是王奇軍的一個圈套,才勸他放棄了這一舉動。
這麼半天下來,橋蕤和手下的三萬五千士卒已經被弄得精疲力盡,看天色一晚,就匆忙的找了個地方安營紮寨了。
孫堅謹慎,在紮營前,特地建議橋蕤將所有的騎兵派出偵察四周,並叫士兵們加強戒備,防止王奇軍襲營。橋蕤還算有點常識,知道孫堅的建議不錯,就匆忙的叫各個騎兵小隊長帶兵出去偵察了。只是他太大意了,竟然沒注意這些小隊長已經比白天少了幾個。
遠處一座小丘陵後,王奇看到橋蕤乖乖的照計劃進入了預先安排的紮營地內,頓時微微的笑了笑,對旁邊的郭嘉道:
“呵呵!果然不出奉孝所料,這橋蕤真的選擇了那個地方紮營!”
“哪裡!如果不是主公的弓騎配合得好,他們根本不可能這麼聽話!”郭嘉謙虛的道。
旁邊的夏侯蘭不在意的嘀咕了一句:
“這橋蕤可真夠傻的,前後寬敞,兩邊卻是小山坡,這樣利於騎兵突襲的地方怎麼還可以紮營呢!”
“哈哈哈……”
王奇和郭嘉都聽到了夏侯蘭的這聲嘀咕,兩人不由相視大笑。
這個地方的確不適合紮營。一般的紮營都是儘量的背靠制高點,旁邊卻是開闊可以平坦的地方,當然還要靠近水源。如今橋蕤扎的營地,雖然是在兩山中間,卻不是把守道路的交通咽喉,如果王奇率騎兵兩面衝擊,定然會讓橋蕤軍勢大亂。
不過橋蕤也是沒辦法,再往前的話,就進入一個盆地裡了,這樣的地方,大家都知道不適合紮營。後面到是一個小平原,但關鍵是中間有一條河流穿過,將本來就嫌狹小的地方一分爲二,當然更不適合紮營了。眼前的這個營地,已經是孫堅和橋蕤他們觀察四周之後選定的最佳紮營地點了。
孫堅手下沒有多少士兵,等安排好他們,卻發現橋蕤已經不管手下士兵的進營帳睡覺去了。孫堅搖了搖頭,除了自己的部隊,他可不敢碰橋蕤的人,再加上也已經勞累了一天了,就乾脆也直接進帳休息了。
夜深人靜,勞累了一天的橋蕤軍大部分已經進入了夢香。
就連守在營門外的大多數衛兵,也已經有一大半進入了瞌睡狀態。
他們竟然都沒注意到,傍晚派出去的幾百騎兵竟然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山路兩端,此時已經密密麻麻的出現了兩支部隊。
瞭望塔上的橋蕤軍士兵似乎已經聽到了什麼聲音,揉了揉朦朧的眼睛,準備就着燈光向遠處看看。
“踢踏踢踏……”
不用他再看了,一陣密集的馬蹄聲已經說明了一切。
“敵襲……”瞭望手發出一聲悽慘的警報。
“嗖!”的一聲,遠遠飛來的一支流失立刻射穿了他的咽喉。
已經不用報警了,這麼密集的馬蹄聲早已經將正在睡夢中的橋蕤軍驚醒了。
迷迷糊糊的還沒反應過來,王奇的弓騎就已經逼近軍營了。
滿天飛來的箭失將很多還沒清醒過來的橋蕤軍直接射殺在營帳中,僥倖沒被射中的,他們的噩夢也已經來了。
弓騎兵才射出三批箭失,就已經來到了橋蕤的營帳前。這只是一個臨時的營帳,當然沒有嚴格的柵欄了,只是在帳外擺了一些鹿角,拒馬之類的簡易防襲營設備。
弓騎兵並沒有繼續射擊,這裡的山路並不寬闊,不適合開展飛射。前面的百餘騎收起弓箭,拿出繩索,“嗖!”的一下扔出,將繩索套在鹿角拒馬上,再一兜馬頭,拉住鹿角和拒馬就往兩邊跑開了。
橋蕤軍,就像一個剝光了衣服的處女一樣,等待着弓騎兵的施暴。
後面的弓騎兵此時早已經將弓箭換成了馬刀,哪裡還用別人吩咐,呼叫着就衝進了橋蕤軍的營帳。
橋蕤軍此時還沒全部清醒過來,衝進去的弓騎兵頓時像切西瓜一樣,一刀一個的砍了個痛快。直到孫堅黃蓋韓當祖茂率軍出來抵擋,才稍微阻攔了一下正在任意砍殺的弓騎兵。弓騎兵雖強,但畢竟只有一萬人,在有了孫堅的組織後,再也不可能像剛纔那樣任意的砍殺了。
只是在剛纔的三輪射擊中就已經死了很多人了,現在再經過弓騎兵的一陣砍殺,已經將橋蕤軍消滅了上萬人。只要再有王奇軍殺出,橋蕤軍的滅亡幾乎不可避免。
“殺……”一陣喊殺聲再次傳來。
兩邊的山坡上也各殺來一支隊伍。
竟然是四面合圍!
那兩支半身甲步兵由兩人率領,一人使雙戟,一人使大刀,正是王奇的雙衛典韋和許褚。
本來這兩支部隊是由武安國和徐榮率領的,但兩人都是馬上將軍,在晚上的偷襲行動中,還不如典韋和許褚兩人行動起來方便,所以乾脆由典韋和許褚來負責。
突然殺出的兩萬步兵,讓剛剛組織起來的橋蕤軍一下子就喪失了鬥志。
最先準備逃跑的是橋蕤,他剛纔險些被亂箭射死,起來以後也不組織士兵抵抗,竟然是騎上馬就準備找偷襲的敵將單挑。
等看清外面的形勢,才感到害怕,幸好孫堅已經組織起部隊抵抗了,他到又放下心來,一起開始隨軍抵抗。等兩路步兵殺出,深怕全軍被圍殲的橋蕤立刻大叫道:
“孫文臺!快護我突圍!我們快突圍!”
說完就帶了自己的親兵和本部人馬向前衝去,他到還記得後面有一條小河擋着,只要把守住小橋,自己就沒法突圍。
孫堅看到這個樣子就知道今天不大可能跑出去了,後面有小河不可能輕易突圍,以王奇的本事,前面定然也部了重兵。
咬了咬牙,對前面的橋蕤喝道:
“將軍隨我往後突圍!”
“啊!什麼?”橋蕤有點搞不懂。
但看到孫堅已經向後衝去了,也趕忙調轉馬頭向後跟去。
橋不寬,此時橋上已經站立了一個手持雙錘的大漢。遠遠的看到正朝這邊的突圍過來的孫堅等人,頓時發出一陣大笑,一揚手中大錘喝道:
“此路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