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雙鬢泛白的老掌櫃勸下了兩人,“呵呵”笑了兩聲,又一瘸一拐地走回了櫃檯後面,繼續撥弄着手中的算盤,口中唸唸有詞。
“我說,李掌櫃,你家閨女呢……怎麼沒見她出來啊?”過了一會兒,王暴醉醺醺地問道。
“軍爺,小女偶爾風寒,正在休息呢,不能下來了。”李掌櫃笑了笑,繼續低頭算錢。
“怎麼老是風寒,你閨女的身子骨不行啊,是不是需要一個男人給她熱乎熱乎啊?”王暴喝高了,滿臉的紅光,大笑道。
“哈哈……”周圍的一羣大漢也跟着笑了起來,連剛纔準備跟王**架之人也在放肆的大笑。
原因無他,這李掌櫃一年前搬來這裡,開了一家小飯館,開始沒有人在意。直到有一天,一小兵卒子發現着其貌不揚的李掌櫃竟然有着一個美麗,溫柔可人的女兒。
於是,這家普普通通,味道一般的小飯館的生意一下子火爆了一起,很多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士兵,只要一發了軍餉,有了閒錢,都會跑到這裡大吃大喝,調戲一下那個小娘子。就算不能過手癮,過過嘴癮也是好的。
時間一長,李掌櫃的女兒在這些人來的時候就不再出來幫忙。這也是這些人能被李掌櫃勸住的原因,萬一過些日子,這老頭就成了自己的丈人呢?
這些士卒雖然都是最普通的步兵,但是地位好歹比李掌櫃要高上一點。
“是啊,是啊。我說,李掌櫃,你看,這麼久了,這菜還沒有上來,要不我去樓上給你的閨女熱乎一下,讓她下來搭把手。”那個跟王暴爭吵這人也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喝的比王暴還要醉。
“軍爺說笑了。”李掌櫃趕快從櫃檯後面繞了出來,好生安撫,好說歹說,終於將那人勸下,又扯着嗓子衝着後面的廚房喊道:“臭小子,是不是又偷懶,還不趕快把軍爺點的菜給我端上來!”
“來了,來了,爹,別催啊,這麼多菜,我一個人來不及的。”只見一個年約十四五歲的少年,掀開布簾子走了出來,皮膚微黑,眼神極爲明亮,走起路來腳底生風,似乎有一點武技修爲傍身。
他手裡託着一個盤子,上面一隻巨大的豬蹄,散發着熱氣和香味,若說這家連名字都沒有的小飯館除了李掌櫃的漂亮女兒之外,還有什麼出名的話,就是這豬蹄了。
其貌一般,可是香氣四溢,入口即化,分量又足,所有人都喜歡。
偶爾也會有軍營之中的軍官過來吃上一次。
這也是王暴這羣士卒只能過過眼癮和嘴癮的關係,自己擾民無所謂,但是別被上面的人看見,若是被看見了,說不得要捱上一頓軍棍。
“哪位軍爺要的豬蹄?”李掌櫃的兒子,李悠目光在那羣大漢身上轉了一圈,問道。
“老子這裡的!”
說這話的不是一個人,而是王暴和那站起來的大漢。
“這……兩位爺,現在只有一隻,你們誰要,另一隻待會就送上來。”李悠眼珠子轉了轉,笑道。
“先給老子!”又是那兩人同時說道。
“娘/的,王暴,你故意跟老子搶是不是?”那個大漢喊道。
“馬良,你他孃的纔跟老子搶,老子先來的!”這些人本來就是無法無天的性子,再加上又喝高了,雖然剛纔被老掌櫃勸了下來,但是現在又開始互相問候對方的母親,父親,甚至是那些作古的先祖了。
李掌櫃在中間勸說,不過這次的效果沒有那麼好。
馬良推了李掌櫃一把,說道:“掌櫃的,不是馬良不給你面子,今天是這王八羔子要削老子的面子。”
“去你娘、的,老子今天就削你面子,怎麼了?”王暴一揮手,去抓桌上的刀,可惜喝的實在是醉,抓了好幾次,都抓了個空。
“哈哈……連刀都抓不穩,還削你爺爺我的面子。”馬良把自己升格爲王暴的爺爺,雖然這個“爺爺”剛纔被自己問候過。
“操……”王暴大着舌頭罵了一句。
李掌櫃被馬良推開,腳步在地上點了幾下,就閃到了李悠的旁邊,嚴厲地瞪了他一眼。
李悠笑了笑,他知道老爹發現自己的意圖了。他早就看不慣這些每次過來胡吃海喝,在言語上調戲自己姐姐的兵痞了,剛纔故意那麼說,就是想讓這兩方人鬧起來,好早點離開。
他們喝的酩酊大醉,也沒什麼破壞力,自己跟老爹稍微動點手腳,就能把這羣人全部都丟出去,何樂而不爲?
只是李悠想不通,老爹明明身懷絕技,先天武師五重天的修爲,爲什麼窩在這個小地方受氣?
這樣的修爲,就是到大玄皇城,都能當上虎賁,當然,這需要老爹的跛腳消失,再年輕個二十多歲。
看到這羣士卒劍拔弩張了起來,其餘本來就少的食客,放下極美銅錢,紛紛離開,避免殃及魚池。李掌櫃不再管使小心機的兒子,衝着那羣離開的人賠笑作揖。
王暴這廂拿不住九環刀,馬良那邊也好不了太多,抓了幾次沒有抓住,突然就操起了屁股下面的板凳,搖搖晃晃地舉了起來。
馬良衝着王暴喊道:“娘/的,給老子站穩,別晃!站穩,聽到沒有?叫你別晃,還晃個不停!”
“爹,怎麼了?”突然,從樓梯上傳來一個動聽的女子的聲音。
包括馬良在內,所有人都停止了互罵聲,轉頭看向那個女子。此女人長相美麗,身着樸素的布衣,卻難掩一身麗質,更加難得是,一言一行,舉止之中都透着無法掩蓋的溫柔之意。即使是在吃驚這有些混亂的場面,美目之間似乎也帶着溫柔的笑意一般。
“原來是青檬啊,終於肯下來看哥哥我了。”馬良把手中的板凳放了下來,嘿嘿傻笑起來。
“放屁,青檬妹妹是來看我的!”王暴怒道,這個時候他倒是站的很穩,比他們伍長來檢閱時站立地更加筆挺。
“姐姐,你怎麼下來了?”李悠將手中的豬蹄一放,跑了過來,“你風寒還沒有好。”
“你和爹爹那麼忙碌,我下來幫忙。”李青檬溫柔地說道,臉上帶着一點點病態的紅暈,顯然風寒未愈。
“不行不行,還是上去歇息一會兒。”李悠搖搖頭,有些急切道。
“小子,你做什麼主呢,你姐姐願意過來伺候本大爺。”王暴看到李悠勸說李青檬上樓,兩眼一瞪,罵了起來。
“滾蛋!”馬良大罵道,“是來伺候本大爺的!”
李悠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轉身盯着王暴和馬良兩人,正欲發作。
肩膀之上被李青檬按了一下,只聽得姐姐輕聲道:“小悠,不要。”又只能將心中的怒火硬生生壓制了下來。
“掌櫃的,上幾個熱菜來。”門外傳來一個聲音,擋住風雪的深色布簾被人掀開,一個滿身風雪的男子走了進來,走進屋內,抖落了身上的風雪,對李掌櫃說道。
“唉——這位客官……”李掌櫃走了幾步,將那人引到了另一張遠離那羣士卒的桌子上,避免這羣人動起手裡,殃及了無辜。
他開飯館的,總不能閉門不納客。
“等等,還有一人。”那人擺擺手,話音剛落,就又有一人進來,說道,“曄城的風雪還真大啊。”聲音清脆,猶如大珠小珠落玉盤,引人側目。
進來乃一個充滿了青春活力,雙腿修長的女子,一頭長髮在身後紮成一個馬尾,一聲黑色勁裝,比起溫柔美麗的李青檬,別有一番吸引力。
“小可,來這邊坐吧。”看到寧小可吸引了那羣士卒的目光,魏倫的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皺。
“知道了。”寧小可笑了笑,一雙修長的腿邁開來,三兩步就走到了魏倫那邊,坐了下來,她比魏倫要矮上一些,一雙腿的長度卻絲毫不亞於他,看的那羣士卒大流口水。
又看看光是站立,就透露着溫柔氣息的李青檬,感嘆自己真是幸運,竟然能在這樣糟糕的風雪天氣,同時看到兩位風情各異的美女。
看到衆人被進門的寧小可吸引住了目光,李掌櫃衝着李青檬使了一個眼色,李青檬會意,就走回了樓上,倩影消失不見。
不過因爲大堂之內還有另一個美女,那些士卒也沒有過多糾纏,李掌櫃店在這裡,小娘子總是跑不了,但是這兩位,一看就是知道是路過之人,還不乘此機會多看幾眼。
王暴和馬良又坐了下去,催促着李掌櫃再拿上一些酒菜來,大玄皇朝對於保家衛國的士卒向來不吝嗇,軍餉頗高,他們也不在乎在這晚上多花一些。
大不了,過些日子不去窯子瀉火了。
對於在這裡居住的李掌櫃有些顧忌,但是對於寧小可,魏倫兩個外來者,這些士卒可沒有什麼好主意的。
盯着寧小可,嘿嘿淫/笑,雙目之中的淫/光可謂肆無忌憚,口中的話也是越來越露骨,什麼樣子的葷話都拿出來說,還時不時大笑幾聲。
寧小可轉身瞪他們兩眼,反而讓他們更加高興,終於,王暴憋不住了,操起一碗酒,搖搖晃晃地走到寧小可身邊,醉醺醺地說道:“小娘子,陪軍爺我喝上兩杯?”
說着,就坐了下來,一隻手摸向寧小可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