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其他人大喊,血邪子定然不會理會,不過是納蘭安,就另當別論了。
“怎麼樣,小丫頭,你是準備答應我了?”血邪子笑道,一個活脫脫的爲老不尊的老色魔的模樣。
“你真的要跟我們東臨學院爲敵?”納蘭安沒有回答血邪子的問題,而是冷聲問道。
血邪子笑容忽然間僵硬了一下,他本來還有些奇怪,哪裡鑽出來一羣修爲不錯的年輕人,不過卻也沒有深入思考,沒想到竟然是東臨學院之人!
“東臨學院嗎……”作爲修行聖地的東臨學院可比皇普世家要難對付太多,從學院之中出來的學生遍佈整個天元大陸,就連西海也有不少一方諸侯,當年是東臨學院的學生,畢竟東臨學院只招收天才。
從那裡出來的,外院的成就或許差一些,但是內院,很多人都能成爲一方小諸侯。
血邪子此時恨不得將站在他身後的夏安給捏死,她都招惹了什麼人?皇普世家的人,還有東臨學院的學生,一般人雖然惹到其中一個就差不多給自己判了死刑。
更不用說同時惹到兩股龐大勢力了,就算自己是化神期也無法託大,說自己根本不在乎這兩大勢力。
血邪子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瘋狂地笑了起來,笑聲充滿了寒意。
聽得衆人心裡不可抑制地升起一股懼怕之意,他們都是天之驕子沒錯,卻並不代表他們面對一個對他們起了殺心的化神期老怪物,沒有任何的懼怕之意。
而血邪子身後的夏安卻露出一絲笑意,她知道,自己的師父,已經真正起了殺心,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這些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而且他還會徹底抹殺掉這羣人的存在,讓東臨學院,皇普家族都無法發現到底是誰殺掉了納蘭安等人……當然,自己會成爲唯一的知情者。
不過夏安很清楚,血邪子不會殺掉自己,自己還有用處,要完全毀滅任何的證據,僅憑血邪子一個人做不到,勢必然要接住半分宗的力量。
雖然自己的父親是一個混蛋,但是如果自己死在了血邪子的手裡,他定然會跟血邪子翻臉。自己可是血邪子跟半分宗之間的紐帶。
血邪子要藉助半分宗的力量,又不告訴他們真相,必定需要自己。
到時候……夏安在心中狂笑了起來,臉上卻一點都沒有表露出來,而是面無表情地看着納蘭安幾人。 防 盜 章 節
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已經可以去死了。
“夏安,他們是東臨學院的人?”血邪子笑過,回頭看向夏安,目中之中一片冰寒,也有隱忍的憤怒,卻沒有殺機。
夏安猜的沒錯,血邪子雖然遷怒夏安給自己帶來一個巨大的麻煩,卻依然要接住她讓半分宗幫助自己辦事,不會殺了她。
“好像是吧……東臨學院算什麼東西,竟然到我們中嶺來撒野!”夏安冷笑了一聲,頗爲解恨地說道。
血邪子眼角抽搐了一下,捏了捏拳頭:“你現在到我的洞府去,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出來!”
“師父?”夏安踏前一步,有些驚異,難道血邪子開始懷疑自己故意隱瞞了納蘭安他們的身份?
的確,得知了納蘭安他們身份的時候,血邪子的確有那麼一剎那,想過這個問題。不過又想起,這些年,夏安越來越狂妄,行爲越來越蠢,就釋然了。夏安不是故意隱瞞,而是太蠢了!
讓夏安回去洞府,是爲了讓她乖乖地呆在那裡,別再給自己弄出什麼亂子了。萬一這個蠢貨再到處宣揚,肯定大事不妙。
“先囚禁這個蠢物一陣子,等事情瞭解再讓她出來!”血邪子已經決定了讓夏安“安靜”一陣子再說。
“帶上那個小子,給我好好反省去!”血邪子不耐煩地揮揮手,一道道訣打在了夏安還有一直在後面,企圖當一個透明人的周水寒身上,兩人就不由自主地浮了起來,飛往黑暗的天際,消失不見。
解決了夏安這個“大麻煩”,血邪子又把目光對準了納蘭安等人,手上捏出一個道訣:“也該送你們上路了!”
納蘭安他們認命似的閉上了眼睛,沒想到東臨學院這個巨大的靠山,竟然讓血邪子堅定了殺心。
不過轉念一想,這也合情合理。爲了避免東臨學院的報復,他們必須死,當然,如果納蘭安他們背後沒有靠山,他們也依然會死。前後左右,都是無解的死結。
正當血邪子準備動手之際,樹林之間突然傳來一陣輕笑聲……
“誰!”血邪子悚然而驚,他本來就在做一件事關性命的大事,絕對不能讓旁人知曉的大事,自然是小心萬分,而現在有人靠近了,他居然根本不知道。
納蘭安等人的身後,一個黑色的身影慢慢出現。
那人身穿黑色長袍,戴着帽兜,整個人隱藏在黑色的陰影之中,卻偏偏撐着一把白玉色的傘,看起來古怪無比。
血邪子盯着那突然出現的黑袍人,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心中卻驚起了滔天巨浪。
在聽到那聲嘲諷般的輕笑之時,他的神識便在周圍不斷的掃視,就連地上的小蟲子爬動地動作都逃不過他的神識。
但是沒有,他的神識之中根本沒有出現這個黑袍人。
如果閉上雙眼,就好像這個人根本不存在一樣,但是張開眼睛,這黑袍人卻又是實實在在地站在他的面前。
這對血邪子來說根本是不可思議的事情,自從他進入化神期以來,還從未碰到過這樣的情況,竟然存在一個人,完完全全地避過了他神識的掃視。
要知道,就算同爲化神期的強者,也頂多讓血邪子感受到一片古怪的空白區域,而是像這黑袍人一樣,完全不存在!
除非……除非對方實力實在太強,遠超自己,不然沒有其他合理的解釋了。
“沒有修爲……沒有修爲……”血邪子不斷掃視着眼前的黑袍人,發現一個人他更加驚駭的事實,此人沒有任何的修爲。
就好像一個普通人一般……開玩笑,天元大陸沒有任何修爲的人就跟化神期,破天武帝之上的超級強者一樣稀少。
就算是一個孩子,一般都會一些簡單的拳腳,會一些粗淺的吐納之法,都會調動少之又少的真氣,偶爾充盈一下自己某條小小的經脈。
況且,一個沒有任何修爲之人,怎麼可能避過自己的神識?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的實力遠超了自己,隱藏了自己的修爲,才讓自己根本沒有辦法探查出來。這樣的強者不是沒有……不對,應該說大部分的強者都這樣。
就連自己也不是這樣?若不動手,誰能想到一個糟老頭子是一個化神期的修道者?
到處釋放自己的強大氣勢,其實是一種對力量無法純屬掌控的表現,同時也是突破在即,或者剛剛突破纔會有情況。
“超級強者!”血邪子給眼前突然出現的神秘黑袍人下了一個定義,至少是一個人遠超自己的超級強者。
“不過那把雨傘是幹什麼?”血邪子又升起一個古怪的念頭。
彷彿爲了解釋手中的雨傘是幹什麼的一樣,天上突然飄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落到了血邪子的臉上。
血邪子眯了眯眼睛,看着黑袍人,緩緩開口:“前輩……想要幹什麼?”
白七唯一露出的嘴巴笑了一下,這個黑袍人自然是白七。
“不要殺他們。”
“前輩可是東臨學院之人?”血邪子剛剛問出來就後悔了,如果對方真實東臨學院之人,恐怕早就對自己出手了,還提前撐起一把雨傘,慢悠悠地出來跟自己講話?
不過這黑袍人帶給自己的壓力實在是巨大,甚至比那些超過自己的強者直接的威壓更加可怕,未知纔是最可怕的東西。
白七沒有回答血邪子的話,自顧自開口:“能修到化神,也算是不錯了……能多活幾年就多活幾年吧。”
血邪子心神一震,此人居然還能看出自己的壽元無多?
其實,只要是正常的一個人,都能看出血邪子壽元並不長久,其他的化神期強者,就算是須發皆白,至少皮膚光潔無比,所謂的鶴髮童顏就是指這樣的情況。
當然,也不排除有些就喜歡讓自己老得不行,比如歐陽佘。但是正常人哪會用一種蒼老的姿態示人,特別是那羣面子大過天,活了大半輩子,修爲高了,福也享了,苦也吃過了,閒來無事就想着爭口氣的老怪物了。
“韓真的孫子,你殺了他……哈哈……”白七說了一半,又笑了兩聲,似乎又覺得無聊,轉身離去,就跟出來時一樣突兀。
血邪子一愣,白七就走出了他的視線之中,好像鬼魅一般,而自己的神識之中,此人根本從未出現。
若不是血邪子修爲高深,意志堅定,定然會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夢,但是他很清楚,剛纔不是一個夢,而是確確實實發生的事情。
“韓真的孫子?韓真……”血邪子消化着那神秘黑袍人帶給他的話,不由自主地把目光對準了韓大力,在場上的唯一個修道者,“他是韓真的孫子?”
他知道東臨學院的副院長名爲韓真,也知道他有一個孫兒,難道就是這個不倫不類,一身道袍穿的古怪無比,毫無修道者氣息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