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無修怒意十足,但是他前面的蛇婆子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眼皮子下垂,彷彿睡着了一般。
逸塵也毫無反應,只是對着月兒笑了笑,然後一臉嚴肅地看着白七,說道:“白七,這裡沒有你的事情了,你先離開吧。”
“是。”白七看了逸塵一眼,轉身就走。
“等等。”蛇婆子突然睜開眼睛。
白七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這小子打傷了我孫子,還是說清楚纔好。”歐陽無修的衣服上面一個很明顯的腳印,那是白七留下的。
“現在要處理的是歐陽無修的事情,無關的人可以走了。”逸塵不理會蛇婆子的話,只是對白七說道。
“弟子告退。”白七說道,也不等蛇婆子再度阻攔,立刻閃出了房間。
“歐陽長老,事情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歐陽無修的確犯了門規,你當真要護短?”白七離開後,念傾心對着蛇婆子說道。
蛇婆子本名歐陽佘,修煉毒蛇劍術,逸塵作爲同輩,可以稱呼她爲蛇婆子,但是念傾心不行。
“小丫頭,事情都還沒弄清楚,別急着下斷論。”蛇婆子陰測測道。
“哼!”念傾心冷哼一聲,看着逸塵。
“月兒,你把事情完整說一遍,不準亂加什麼自己的猜想,知道嗎?”逸塵對月兒說道。
月兒點點頭,把自己在醉花陰的遭遇說了一遍。
“那麼,你是懷疑有人對阿黃做了手腳?”逸塵問念傾心,看樣子整個門派也只有月兒叫那隻虎妖小白了。
“對。歐陽無修跟他的兩個師弟,逃脫不了干係。”念傾心冷聲道。
“我沒有!”歐陽無修趕緊撇清自己。
“有沒有問一問就知道了,把他們兩個人叫進來吧。”逸塵說道。
念傾心自然已經將歐陽無修的師弟帶了過來,他們此刻都在外面等候,聽到逸塵召喚,也進了去。
大殿的肅殺之氣壓得兩個築基期的弟子都快喘不過氣來,雙腿都有些發抖。
看到這一幕,逸塵不禁嘆了一口氣,破軍門看似如日中天,其實已經走向了下坡路。二代弟子之中最厲害的是念傾心,元嬰中期的修爲,沒有讓這羣長老失望,但是三代弟子個個都不堪大用,只有少數幾個人還不算讓人失望。
再這樣下去,破軍門不可避免地就會出現人才斷檔了。
“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說出來。”逸塵看着那兩人,沉聲道。
歐陽無修心裡一驚,根本沒有考慮到這些,此刻心中大急,也不管他們能不能看見,趕緊衝着他們使眼色。
不過突然從前面的蛇婆子身上傳來若有若無地威壓,壓得歐陽無修動彈不得,連眼珠子都沒法轉動了。
逸塵掃了蛇婆子一眼,沒有說話,等着兩人的發話。
其中一人咬咬牙,說道:“是我乾的。”
另一個人沉默不語。
“哦,說說。”逸塵坐了下來。
“月兒經常捉弄我,所以我想要報復她。”一旦開頭,心裡壓力被釋放了,那人說話就流利多了,“我就從師父那裡偷了一些藥,趁着月兒不在,餵給了阿黃。”
“哦,你餵了什麼藥?”
“瀉藥……”另一個人接口。
“你也參與了?”逸塵問道。
那人也跟着點點頭:“藥是我偷的,前些天我趁着師父閉關,就偷了一些,本來準備餵給月兒吃的,但是她跟阿黃在一起,我們害怕她讓阿黃咬我們,就先準備把阿黃藥倒……弟子該死,我也不知道爲什麼阿黃會發狂。”
說到此處,那人立刻跪下,磕頭謝罪。另一個人也跟着跪下。
“起來,我破軍門弟子即使是犯錯了,也不應該跪着!”逸塵一揮手,兩人不得不站了起來。
“那歐陽無修爲什麼會出現在那裡?”逸塵繼續說道。
“大師兄也被月兒捉弄過,我們叫他一起來看熱鬧。”
“嗯……很合理的解釋,不過爲什麼瀉藥會讓阿黃變得如此狂暴呢?”逸塵目光如電,盯着兩人,若有實質的目光好像把兩人完全看穿一樣。
“不……不知道。”一人結結巴巴地說道,冷汗直冒。
另一個加更不濟,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桀桀……”蛇婆子笑了幾聲,說道,“我蛇婆子的毒又怎麼會是簡單的毒,兩個小娃娃亂來,還真的以爲瀉藥就是瀉藥,當我蛇婆子是開藥鋪的嗎?”
聲音猶若毒蛇,鑽進人的耳朵裡面。
月兒不禁捂住了耳朵。
“師父,徒兒知錯了,請師父責罰。”兩人立刻跪下,衝着蛇婆子磕頭。
跪天跪地,跪父母,師父的地位等同於父母,他們衝着蛇婆子磕頭求饒,逸塵也沒有多說什麼。
“我要結果。”念傾心不理會這些人的表演,這兩人向來以歐陽無修爲首,怎麼可能擅自幹出這些事情來。
“那就把這兩個孽徒逐出師門。”蛇婆子說道。
“師父,不要啊,師父!”兩人一驚,按照剛纔的說好的也不是這樣的劇情,不是說被罰緊閉一年嗎,怎麼突然就要逐出師門?
“沒有什麼好說的,雖然是無心之失,但是你們畢竟差點害死了同門師妹,按照門規是要廢除修爲,逐出門派的,光是逐出門派已經很寬宏大量了。”蛇婆子道。
兩人面面相覷,知道蛇婆子放棄了他們,卻也不敢說些什麼,他們名義上是她的弟子,但是其實就是小廝外加僕人。蛇婆子真正的弟子只有他的孫子歐陽無修一個,他們兩人被蛇婆子收爲徒弟,其實是爲了讓歐陽無修有人陪伴罷了。
“長老……”其中一人轉向逸塵。
“你們師父既然這麼說了,那就這麼辦吧。不過念在你們是無心之失,只要能通過尋道梯,還能再度加入門派,不過只能做三代弟子了。”逸塵揮了揮手,讓兩個棄子下去。
以他的身份,也沒有興趣爲難兩個築基期的棄子。
“那老婆子就先走了。”蛇婆子說道,念傾心將三人帶到這裡的時候先是遇到她,看到歐陽無修面如土色,她明白這小子一定是闖禍了。
也不管什麼,立刻傳音讓兩個弟子把事情扛下來,自己保住他們。
纔有了接下來的事情。
“等一下。”念傾心自然不會放任歐陽無修大搖大擺地離去。
“怎麼,小丫頭還有什麼指教不成?”蛇婆子一口一個小丫頭,分明是看不起念傾心,雖然念傾心是她的晚輩,這麼叫也沒有什麼問題。
不過念傾心的魔女稱號又不僅僅是在東臨學院,忍了不少時間的怒氣爆發了出來:“歐陽長老是不是老糊塗了,按照門規,只有掌法長老同意了,宣佈了處罰,違反門規的弟子才能走出這執法院,還是說歐陽長老覺得門規已經無關緊要了,或者是看不起逸塵長老?”
字字誅心,蛇婆子面臨兩個選擇,一是自己不在乎門規,二是看不起逸塵。
“桀桀……”蛇婆子被念傾心問的啞口無言,卻也是冷笑一聲,道:“我蛇婆子行事還需要你這個小小的二代弟子來教育?”
往往倚老賣老是最好的耍賴方法。
“爲什麼總是有一些人喜歡倚老賣老,難道多活了幾年就是資本嗎?那是不是見到那些千年王八萬年龜,我們都要拜上一拜,尊稱前輩呢。不過好像也不錯呢,它們至少不會說我把腦袋縮進去有我的道理,不需要你這個小輩來教育。”
說到伶牙俐齒,儘管蛇婆子有着一口好牙,到念傾心這裡還是差得遠了。
“咳咳……”逸塵咳嗽了兩人,阻止了兩人的對話,再說下去,逸塵長老也有可能進入念傾心的打擊範圍了,畢竟他是一個老人。
“逸塵長老,按照門規,同門遇難,見死不救者,該如何處罰?”念傾心很適時地停止了,轉身問到。
“禁閉三年,重走尋道梯。”逸塵面無表情。
“那就這樣,如何?”念傾心問的不是逸塵,而是蛇婆子。
逸塵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已經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了。
“怎麼,你想讓我的孫子禁閉三年?”蛇婆子說道,“看來我老婆子是老了,現在的小輩都不把老婆子放在眼裡了……”
歐陽無修想要說什麼,但是卻依舊被蛇婆子壓着,無法動彈,看着自己的命運在幾個人手上不斷跳動着,這樣的感覺還真是不好受。
“門規而已,歐陽長老真的已經老到了連門規都記不住的地步了嗎?”念傾心說道。
“我倒想知道,我孫子哪裡見死不救了?”
“月兒遭遇危險,他們卻躲在一旁看,難道不是見死不救,月兒僅僅是築基期,但是阿黃是玄天妖獸,可戰金丹大圓滿,你說他們是不是見死不救?”念傾心說道。
她也無意爲難兩個棄子,但是罪魁禍首歐陽無修可不能就這麼放過了。
“小修,你是不是見死不救?”蛇婆子放開了對歐陽無修的管束。
“我沒有,我根本就沒有看見。”歐陽無修大喊道。
“哦,是嗎?那剛纔誰說叫你一起去看熱鬧的,是你在說謊,還是他們在說謊?”念傾心冷聲道。
“我……”歐陽無修咋舌無言,他剛纔根本沒聽自己的師弟說了一些什麼,滿腦子地逃脫責罰,一開口就把自己的退路給堵死了。
蛇婆子皺了皺眉頭,她知道自己的孫子不堪大用,所以壓着他,讓他閉嘴。
但是剛纔的情況,不得不由他本人來說,沒想到一開口,就坐實了見死不救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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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這一週是單週,課排的跟高中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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