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的北極熊瘋狂而至,作爲北極霸主,它居高臨下的看着地上的死狐狸,和蹲在地上的七哥,嗅着他手裡的兩大條狐狸肉,然後立起身來,足有三米多高,齜着匕首一樣鋒利的白牙,揮舞着鐵砂掌對七哥恐嚇。
金毛見狀一下子跳起來,護在七哥身前,七哥也忙掏出左輪兒手槍,做好了最壞的準備,以狗熊的體格,捱上七八槍也不見得立刻會死,而它死前的最後瘋狂,很可能把一人一狗兩下就拍成肉餅。
因爲七哥和金毛肚子空空,外乏內虛,已經不具備和北極熊搏鬥的實力了。
北極熊這廝,和其他熊科動物可他娘不一樣,更不像狐狸那麼狡猾,它們可不會把沒吃完的食物藏起來、等以後再吃,所以這些笨伯們,每天都在爲下一頓飯發愁。
可是它們具有異常靈敏的嗅覺,丫可以嗅到在三公里半以外燒烤海豹、或者任何烤肉發出的氣味兒,甚至能在幾公里以外,憑嗅覺準確判斷獵物的具體位置。
因爲這種渾身雪白的極地笨伯,嗅覺極爲靈敏,地球人都知道犬類嗅覺是人類的一百萬倍,可北極熊的嗅覺敏感度卻是犬類的七倍, 我操,北極熊這種自身功能性的強硬指標,真是牛逼到令人汗顏啊。
這種老子能笨死的傢伙們,正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長的可怕傢伙。
在“聞出”氣味,鎖定獵物方位後,丫能以相當快的速度從冰上跳躍奔去捕獵,一步跳躍的距離可達五米以上,太他媽令人震撼了,即便是劉翔來了也會自嘆佛如的。
而且它那相當於一輛小汽車的身體,可以在一千米以內、用相當於大卡車中速行駛的速度奔襲獵物。
這種貨每隔四五天,還要吃一隻幾百斤重的肥美海豹、來維持龐大機體的健康,而且它的視力和聽力也與人相當,現在,雖然有點笨,但卻是這麼牛逼的重量級絞肉機,,它來啦。
七哥和金毛看到,北極熊張開大嘴,把全部的白牙統統露出來,吐着半拉舌頭,仰起脖子吼叫了幾聲,開始跺着腳,暴躁的咆哮起來。
瘦骨嶙峋的金毛在北極熊面前,還不如一隻狐狸的戰鬥力,但它卻圓凳雙眼,凜然不可侵犯的橫着身體,保護着彪悍卻乏力的七哥。
七哥趕緊把一大條烤熟的香香狐狸肉扔過去,生怕它衝過來傷害金毛,北極熊彎下腰,前肢着地,用大舌頭舔了舔地上的狐狸肉,大嚼起來,幾口就吞吃下去。
吃完它看着七哥,低沉的吼了一聲,表示還要,七哥又把另一條狐狸肉也扔到雪地裡,北極熊又大口吃了起來,吃完還眯着小眼兒,美美的舔舔嘴脣,一副恬不知恥意猶未盡的樣子。
見七哥手裡沒有肉了,這貨就走過來,開始吃剝好皮的生狐狸肉,這時候逃跑是沒有用的,七哥和金毛疲勞時的速度,是跑不過北極熊的,就連最優秀的短跑或長跑運動員,也遠跑不過北極熊這種身高體長的傢伙,別看它平時一副憨頭憨腦的樣子。
很快,北極熊就吃完狐狸肉,立起身來,呲呲牙,二呼呼的耷拉着舌頭,眯着眼,揮舞着能拍死人的熊掌,一副貪得無厭的嘴臉。
這回再沒什麼可以給它吃了,難道要捨身飼熊麼,扯蛋吧,七哥可不是佛祖,沒那麼好的牌氣。
既然自己和金毛累得不得了,逃跑不了,那就捨身一搏,如果第一槍打不中北極熊的要害幹不死他,他倆就死定了,因爲北極熊的大塊頭一躍五米遠,受傷後撲過來只是一瞬間的事兒。
管不了那麼多了,七哥將槍口對準北極熊的咽喉,眼看着,這貨就慢慢爬下來,向七哥接近,七哥忽然對着天空打了一槍,那種突兀至極的巨響和火光、着實把北極熊嚇了一大跳。
緊接着,七哥對着天空又是一槍,北極熊愣了一下,呆呆的看着七哥手裡的鐵傢伙,然後歪着頭眯起眼,又天然呆滴愣了一會兒,最後竟掉轉大屁股,拖着一噸多重的身體,扭着大屁股蛋子,慢慢地走了。
七哥這才鬆了一口氣,緊緊的抱住了金毛的腦袋。
這頭從北極圈一帶聞着香味過來的北極熊,是一隻年幼剛成年的雄性北極熊,沒見過啥大世面,所以被七哥手裡的槍聲給鎮住了,這傢伙權衡利弊後,決定三十六計走爲上,溜了。
如果是一頭有對付印第安獵人經驗的老北極熊,估計主僕二人可就慘了。
看着遠去的北極熊,七哥長長出了口氣,趕緊帶着金毛朝回走,要是再有這種楞不唧唧的大傢伙,呼呼的過來尋釁滋事,包不準就得完蛋。
因爲七哥這時的體力一時半會兒難以恢復,戰鬥力還不如一隻健壯的牧羊犬,瘦骨嶙峋的金毛就更不用說了。
七哥抖起精神,直直的把腳踩進雪裡,再直直的拔出來,只要歪了一點兒,他就會倒黴,金毛順着他的大腳印子艱難的超前走,偶爾還會跌到在雪窩裡打滾兒,肋骨戳疼身體,發出悽慘的叫聲。
到天氣黑透的時候,七哥領着金毛終於走到印第安人門前,疲勞的敲響了木門,印第安漢子開門見七哥領着金毛筋疲力盡的樣子,趕緊讓進屋裡,連金毛也一起抱了進來。
屋裡溫暖如春,漢子的老婆和孩子們都已吃過晚飯,正圍坐在一起拉家常,打發漫長的夜晚哩,見七哥風塵僕僕的進來,還有一隻瘦骨嶙峋皮包骨的狗,也沒問什麼,問起來語言也不通,忙站起來準備吃的。
當一大盤炒鹿肉、和一盤熱好的蒸魚端上來時,七哥也沒有客氣,低着頭開始暴飲暴食,隨後又端上來一大碗熱茶,炸果子,金毛也在桌子底下,嚐到了美味兒的石斑魚乾兒。
第二天一大早,熱情的印第安人又招待他們吃了早餐後,七哥就領着金毛上路了,由於他們在阿拉斯加和北極附近逗留的太久,穿着三層鞋子可不是好耍的,最裡面的一層鞋子把七哥的腳磨爛了幾大塊兒。
看不見的鮮血滲出來,又凝固在鞋子裡,凍瘡也破了,血和膿水交織在一次,凍得半乾不溼的,令雙腳十分痛苦。
金毛的爪子上也結滿了冰,每走一步都疼得嗚嗚叫,這個可愛而又可憐的畜生,像最優秀的男人一樣忠誠,從不像貓那樣三心二意,它低着頭耷拉着耳朵,半睜着眼睛,骨瘦如柴的卷着尾巴,一瘸一拐的跟着七哥,不落一步。
不知走了多久,其實並沒走多遠,因爲雪很深,七哥感到渾身像散了架一樣,腳步沉重的像灌了鉛,每一步把雪地鞋往上拔的時候,都好像打水的農婦,費老鼻子勁啦,然後再直直的踩下去。
至於屁股後面兒的金毛,走路更沒勁了,雖然一人一狗吃飽了飯,但是幾十天的寒帶探險、耗幹了他們的精力,不是一天半天,幾頓飽飯就能恢復過來的。
七哥覺得頭腦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向外涌動,向外漲,弄得他的腦子混混沌沌,模模糊糊,感覺到腳和手比熊掌還要大,腰痠背疼,腿部發酸,渾身的骨頭都疼痛不已。
他的腦袋裡彷彿有一百臺織布機在工作喧囂,相互撞擊壓軋,吱吱亂叫,他感到自己的腦袋越來越大,裡面好像有無數飛梭在穿梭,混亂如麻、像打了結的棉線一樣混亂不堪,每走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精力和代價。
金毛的情況更糟,這個不會說話的朋友,除了皮毛就是內臟和骨頭,由一些筋連着,再就是肚子裡吃進去的魚乾兒,它簡直變成了一頭機器狗,按照一個節奏,一步步痛苦的跟着主人七哥,稍一停頓或者變奏,它就會倒下,再也站不起來。
七哥回頭望望金毛,心疼的嘆了口氣,然後掏出酒葫蘆,灌下大半葫蘆酒,身上頓時感到像火一樣在燒,這種能使人感到和神仙一起睡覺的魔術般的酒,在他體內發揮了強大的作用。
他只感到酒精在胃裡發熱,順着血管兒在發燙燃燒,渾身頓時充滿了熱情和力量,又感到自己力大無窮,強壯無比了。
七哥回身一把抱起金毛,讓它趴在自己背上,揹着它,一步步向前走去。
快到中午時,七哥終於和六怪會合了,金毛從他背上跳下來,七哥卻躺在雪橇上,喘了半天大氣。
等七哥把金毛的事兒告訴六怪,大家都嘖嘖讚歎,稱讚金毛這條善通人性的好畜生。
前面的路積雪很淺,終於好走多了,十幾天後,他們總算回到那個愛斯基摩人家裡。
這時候,十二隻雪橇犬隻剩下六隻活的,剩下的六隻死的,早已凍得硬邦邦的,堆在雪橇上,愛斯基摩人心疼極了,但是憨厚的他們默默無語,並沒有埋怨。
當晚上脫鞋睡覺時,七哥的凍瘡膿血和鞋子粘在一起,怎麼也脫不下來花旦脫下三層鞋子,驚駭得發現凍掉了六根腳趾頭。
緊接着,蛇王二蛋也脫下鞋子,發現十根兒腳趾頭還剩三隻,好在大拇腳趾頭都還在,否則走路都站不穩。
盜墓七怪在愛斯基摩人家裡住了一個十幾天,徹底恢復了體力,那六隻皮包骨的雪橇犬,身上也有了肉有了摸樣,金毛也恢復了健康和體力。
第二天,盜墓七怪用雪橇拉着那些珠寶來到海岸邊兒,把寶物們裝上三桅船,然後連雪橇帶雪橇犬,送還給愛斯基摩人,並偷偷在愛斯基摩人家裡放了三個金餅。
這一帶離北極較遠,海水並木有結冰,當他們把三桅船開出十幾海里的時候,忽然密封的後半截船艙裡發出巨大的吼聲,緊接着,整條船甚至都劇烈搖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