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讓仇兒以後就跟隨阿贊羊師父學習醫術。”魔仙子知道,星芒宮是不肯收留男子的,讓上官仇回中原,又怕凰龍的人再將他抓回去,若是讓他一個人在西域生活,她又不甚放心,因此只好央求阿贊羊能收留上官仇,“您知道,星芒宮不收留男子,我在西域除了星芒宮就認識您這兒了,還望您收留上官仇,教他醫術,讓他早日懸壺濟世,治病救人。”
“這......”阿贊羊瞧了一眼颯鹿琪,颯鹿琪倒是痛快,滿口答應。
“行啊,老頭兒你就答應吧,你也是時候再收一個弟子了。”颯鹿琪答應着,“我也當有了個弟弟,沒想到我還是個當姐姐的命啊。”
“好啊,我只有兩個女徒弟,再收一個男徒弟也不錯......”
沒等阿贊羊說完,他就當頭受了一記爆栗子,颯鹿琪知道,兩個女弟子當中,其中一個就是自己。
“誰是你徒弟?誰是你徒弟?咱們倆這叫技藝切磋,誰是你徒弟?”
“好啦好啦,你不是我徒弟,我是你徒弟還不行麼?你是我師父,你是我姑奶奶還不行麼?別打了,別打了,疼,疼!”
“這還差不多。”颯鹿琪收了手,看着呆立在那裡的魔仙子,“好了,上官仇就交給我們吧,姐姐你就放心吧。”
“那我這就謝謝二位了。”魔仙子抱拳道。
“頭好痛。”南宮亮一隻手摸着頭,另一隻手則摸到了身下的稻草。周圍微微泛着怪味,幸虧還有風颳進來,讓這屋內的空氣流通些。雖然是白天,但是隻有一小扇鐵窗照進來一小縷日光,南宮亮的身邊還是顯得昏昏暗暗。
南宮亮從稻草鋪成的牀上坐起來,發現自己的腳下鎖着鐵鏈,他努力的思索了一會兒,纔想起自己是在石頭後偷聽的時候被人打昏了。他一眼就看見了拇指粗細的鐵柱,整齊的豎立在自己眼前,看來,被打昏之後,有人將他關在了牢房裡。
“有人麼?有人在嗎?這裡是什麼地方?”南宮亮雙手握着鐵柱,努力的向左右瞧着,可是那鐵柱外,依舊昏暗不清,只有幾盞牆上的煤油燈舞動着它們細小的燈芯,泛出微弱的光芒。這裡也許只關着他一個人,因爲只能聽見他自己的聲音,在這牢裡迴盪,喊了一會兒,南宮亮知道這是無用功,索性不喊了,一個人呆呆的坐在稻草上,他想將腳上的鐵鏈砍斷,可是紫電劍早已不知去向,身體裡空洞異常,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內力,想必是關進來之前,被迫服用了散氣丸一類的藥物。天窗在牢房的正上方,堅固異常,看來打破它逃出去也是不可能了。
“八成是被第五櫻一夥人抓起來的。”南宮亮細細想着,然後又笑了笑,“看來也真是報應不爽,先前抓了第五櫻,這次卻反被第五櫻抓住,真是造化弄人啊。”南宮亮想着,乾脆重新躺下來,先前聽到魔仙子和第五一族的一段對話,他知道原來還有個第五柱存在,原來姨娘是爲了交換一個人,好像是叫什麼上官仇的人,才被迫來到林子裡和鬼麒麟一族見面,原來在二十五年前,發生了那麼多驚天動地的大事,南宮亮翻了個身,然後又極不安的坐了起來,他們抓我來究竟是要幹什麼呢?該不會要殺人滅口吧,應該不會,南宮亮否定了這個猜測,如果要殺自己早就殺了,也不會等到現在,那該不會是要從自己的口中得到些什麼秘密吧,自己定然是不會說的,在凰龍的時候,每一名殺手都會受到保守秘密的特殊訓練,殘忍程度可想而知。南宮亮笑笑,聽天由命吧,大不了一死,小蕾,你多保重!
“醒啦?”
“醒了。”南宮亮瞧也不瞧鐵檻外的那個人,因爲這個聲音他很熟悉,他知道是第五櫻來了。
“哎呀公子,你倒還氣定神閒呀。”第五櫻從昏暗處走了出來,手裡還提着個食盒,她盈盈細步的走着,然後坐在了甬道牆邊的椅子上,“公子還認的小女子麼?”
南宮亮拿了根稻草放在嘴裡,慢吞吞地嚼着:“認識,認識,你叫第五櫻,鬼麒麟一族高貴的女巫師,我這人就一個好處,記性不錯。”他瞥了一眼第五櫻,然後眼神就停滯在她手裡拿的食盒上。“第五姑娘,那食盒裡裝的是什麼?是給我的麼?恰巧我也餓了,給我看看。”
第五櫻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階下囚,通常那些被抓住的人,不是嚇得屁滾尿流,就是一言不發不吃不喝,沒想到眼前正快步靠近的南宮亮,非但沒有害怕,反倒像沒事一樣,要起吃喝來了。
第五櫻將食盒遞過去,南宮亮打開一看,是兩碟小菜,一碗白飯還有一壺酒,當下,棄了白飯,一邊吃菜,一邊喝起酒來,全然不顧一旁的第五櫻。
“喂公子。”第五櫻蹲在南宮亮身邊,“公子你都知道我叫什麼名字了,你叫什麼我還不知道呢!”
“南宮亮。”南宮亮也不擡頭,繼續吃着。
“哦,南宮亮。”第五櫻小聲嘀咕着,突然她在南宮亮耳邊大喊一聲,“南宮亮!”
“嗯?”南宮亮擡起頭看看她,“這麼大聲叫我幹什麼,我又不是聾子!”
“咯咯咯......”第五櫻掩口而笑,她癡癡地看着南宮亮,直到南宮亮也看着她。
南宮亮擡起頭,嘴角上還粘着一絲菜渣:“你老瞪着我做什麼,還有酒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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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櫻緩過神來,臉上的胭紅一閃而過:“沒,沒有了。”
“哎,可惜。”南宮亮用力的將酒壺抖了抖,也只甩出來幾滴,他不捨的扔了酒壺,又拿起剛纔的白飯,就着菜吃起來。
“你這人只知道傻吃。”第五櫻索性倚着鐵檻坐下,“你也不問問我,爲什麼把你抓起來?”
“報應。”南宮亮操着滿嘴的飯菜,“上回我們抓住你,這回,我受報應了。”
“報應?咯咯咯......”第五櫻花枝亂顫,她覺得南宮亮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如此的無趣,“只能說是天意。”
南宮亮沒有理睬她,只是繼續吃着。
“公子,你爲什麼來到西域?”第五櫻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隨意的冒出來這麼一句。
南宮亮將口中的食物嚥下去,反問道:“你又爲什麼來西域?”
“這......不可說......”
“吾輩亦不可說。”南宮亮衝櫻做了個鬼臉,又扒起飯來。
第五櫻自討沒趣,只好隨意的擺弄着衣角。
“我的劍呢?”南宮亮酒足飯飽,愜意的倚着稻草堆。
“被柱拿走了,在他那裡。”櫻迴應道。
“是那天那個人吧,那個倭寇。”南宮亮說着,“沒想到鬼麒麟一族還有如此人物......”第五櫻明顯聽出此話中有譏諷的意味,中原之人向來對倭寇沒有什麼好印象。
“那你還不是敗在倭寇的手中?”第五櫻也不示弱,雖然她也萬分看不上第五柱。
“那天我遭偷襲算不得數,要是真有那麼一天,我倒想和第五柱單獨較量一番。”南宮亮雙眼放光,說到和武學有關的事,他往往興奮異常。
“希望吧。”第五櫻隨聲附和着,南宮亮也許不知道,被關押在這牢裡的人,不死也會脫層皮,“我走了,公子你就好好休息吧。”
“這頓飯謝了。”
“不謝。”
此後的日子,第五櫻每天都會去給南宮亮送飯,漸漸地二人的關係也趨於熟絡,南宮亮感覺第五櫻並非歹毒之人,相反竟慢慢看出她的可愛之處來,因此二人的話也漸漸的多起來。
看着乾淨的碗碟,南宮亮滿意的抹了抹嘴,先前的傷全好了,整個人也精神了許多,而且這些日子疏於練劍,南宮亮竟覺得自己富態了不少,他這哪裡是牢獄之災,簡直就像是安度晚年。
“這些天怎麼就見你一個人來,其他的人呢?難道他們都忘了牢裡還關着我呢麼?”南宮亮坐在稻草堆邊,好讓自己的身體離第五櫻近一點兒。
“這裡不是誰都能隨便進來的。”第五櫻一邊解釋着,一邊收拾着餐具,“這裡只能我和第五柱進來,他現在正研究的不可開交,哪有時間來這啊!”
“他在研究什麼?”南宮亮問道,他又怕第五櫻誤會,於是又補了一句,“我只是好奇。”
第五櫻想了一會兒,才說:“南宮,其實告訴你也無所謂,他正在研究你家族的事。”
“什麼意思?”南宮亮愈是不明白就愈是好奇,“我家族的事?什麼意思?”
於是第五櫻就將家族圖騰聖獸的事,向南宮亮說了一遍,南宮亮先是感覺不可思議,居然有一隻上古聖獸和自己息息相關,緊接着是無盡的失落,因爲他對自己家族的事一無所知,很小的時候,也許是在襁褓之年,自己就被養父南宮白撿回凰龍,自己的身世自己毫不知情。
“你對你的家族真的一無所知?”第五櫻說着,將那縷調皮的青絲捋回耳後,她漸漸可憐起眼前的這名大男孩兒。
南宮亮搖了搖頭,自小便是孤兒的他也十分想知道自己究竟是從何而來:“不知道,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