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寄是穆九歌大丫鬟,在一向清冷難相處的穆九歌面前頗得臉面,府裡的小小裡裡外外都認得她。
甄氏見她放在穆九歌的眼線採寄死了,暗鬆了一口氣,飛快地轉動大腦想着如何爲自己開脫她知道一旦認罪,穆封斷然不會放過她,那她苦苦經營的一切瞬間毀於一旦,她索性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賈媽媽被她一掐,立馬配合道:“哎呀!夫人暈倒了,快去找大夫。”
穆封掃了一眼甄氏,怎麼看怎樣不順眼,他真沒想到她的心能如此之惡毒,居然可以勾結妖怪,登時就罵道:“找什麼大夫?她身體好得很,只是心太壞,大夫治不好,得找人挖了去。”
穆封這句話可謂十分狠毒,絲毫不留情面,直言要她的命,甄氏的心全部涼了下去,直覺這次再無力挽狂瀾的可能。
賈媽媽抱着甄氏不敢再言語,埋頭縮在一邊,她不知道甄氏幹了什麼,但從未見穆封能發這麼大的火。
穆文博捏着那些信紙,驗完上面的字跡,看完上面的內容,猶如晴天劈下一道驚雷,他理解父親怒髮衝冠的原因,他也沒想到自己一向敬愛的母親能幹出這種事,心地歹毒讓人不寒而慄,他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哥!”穆琳琅作爲女子,心思彎彎繞繞,平時也頗有心機,對於母親的做法雖有些震驚,震驚過後便是對於自身局面的清醒,母親倒了,哥哥跑了,她能靠的只有自己,首先她想到的便是爲自己母親開脫:“父親,母親是冤枉的,母親一個凡人怎麼鬥得過妖怪,一定是被妖怪施法控制了。”
穆封扭着頭沒做聲。
這時,二姨娘上前一步,端出一副慈母柔腸的模樣:“老爺,現在可不是問罪的時候,咱們還是快些派人去找大小姐。”
顏瑤點點頭:“即便只有一線生機也不能放棄,還請大人領路送我去大小姐落崖的地方找找。”
話說到這個份上,穆封就算覺得沒希望不想耗費力氣也不能拒絕,立馬出動府裡一部分護衛家丁,還特意遞了帖子要了一支二十人的官兵。
山洞裡,雖然依舊不能動用法力,但外傷已恢復的七七八八,穆九歌的心情並沒有好轉。
她的目光緊緊地盯着落在凰儀身上,他就盤腿坐在那,本來打坐在正常不過,可她在三天前中發現他嘔出一口鮮血,方纔知曉他也受了重傷,只是一直沒讓自己察覺罷了。
這一個月來,只要快到晚上了,他一定會停止打坐然後出外撿乾柴和獵些野味。
可今日她左等右等,始終等不到他睜眼醒來,原本不敢攪擾唯恐害他走火入魔,誤了他的修行,可眼見時間一點點流失,他的反常令她大爲不安,穆九歌輕聲叫着:“凰儀。”
第一聲沒反應,她下意識拔高了嗓門,可依舊沒反應。
穆九歌只覺不妙,忙湊過去探他鼻息,手伸到一半,一雙寒星般的眼躍入雙眼。
外頭突然有腳步聲響起,兩人迅速錯開眼。
顏瑤是從另一邊下來的,找到他們也不難,由凰儀指引,她步履飛快幾乎沒費幾分力,將一衆官兵護衛甩在後頭搶先找到了他們。
穆九歌看到她也十分激動,有幾分喜極而泣:“顏瑤。”
穆九歌雖然有些狼狽,但比她預想的好太多,想來凰儀把她照顧的很好,她把早就準備好的衣服遞給穆九歌:“快把衣服換了,等下有人過來。”
“你不用管我。”穆九歌把顏瑤推到凰儀的旁邊,着急的說着:“他好像受傷了,你快給看看。”
凰儀立馬拒絕:“我沒事!”
他原本肌膚雪白,如今更是蒼白的仿若透明,顏瑤自然不會信他的話,把手伸過去要替他號脈:“這崖底布了陣法,我雖然不通陣法,但也瞧出些端倪,你是不是強行施法受了傷。”
“是。”這回他一反常態直接承認了。
顏瑤搭着他的脈搏,狐疑看他一眼沒做聲。
那邊換好衣服的穆九歌接口:“怪不得我的術法失靈了,原來是那陣法做的怪,定是那妖道乾的。”她說着又摸摸自己的左肩胛骨:“那妖道還打了我一掌,可不痛不癢的,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興許失靈了。”顏瑤打哈哈的遮掩過去:“回府後我替你好好瞧瞧。”
說着三人出了山洞,沿着來時的路要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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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放晴,竟有太陽光線灑落下來,穆九歌看了奇道:“居然有太陽了,這下頭原本還在下雪。”
“陣法被破解,崖底反常的天氣自然就會好起來。”顏瑤話一說完,就受到凰儀的一記警告,他眼神凌厲,自有寒光在閃爍。
顏瑤視而不見,扶着穆九歌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雪地裡。
一路無言,未走多久,接應的官兵也匆匆趕來。
領頭的小將看了凰儀呆了呆,摸了摸頭。
顏瑤隨之瞄了他一眼。
凰儀面色不變:“近來有一妖道作惡,你們要好好查一查。”說着,便搶先一步走了。
他步履極快,眨眼間就在一丈開外。
顏瑤緊追其後,雖然落後了一步,但卯力一追,還是成功的在十丈處攔截住他,落在他跟前擋住他的去路:“你要去哪,你還是跟着我的好,那妖道送了只狐狸精去穆府,據我查證她的目的可不是掩蓋穆九歌的死是要你的命。”如果這次不是自己從一開始就發現那狐妖要李代桃僵,故意以靜制動,弄清事情真相後,反而將他們同甄氏一軍,以凰儀對穆九歌的關心,那妖道很有可能就得逞了。
他謹慎的向後一瞥,確認身後的穆九歌相隔的遠聽不到方說:“這次多謝了。”
他借致謝來拒絕她的提議,顏瑤聽後直皺眉,同他道:“你別忘了,你這條命是我的,你可以不在乎自個命,我可以珍惜的很。”那妖道同狐妖竟是衝他來的,她自然得緊緊護住,不讓旁個得手。
他垂着眼,還是有些抗拒。
顏瑤心生一計:“既然不願隨我走,那我就隨你走,到時候穆九歌有個三長兩短……”她刻意的欲言又止,繼而搖頭嘆息起來。
凰儀微微側過身子:“我沒事,你不用看顧我。”
“你錯了,不是你需不需要我的看護,是我必須得看護你,我來此的唯一目的是爲了帶你離開。”顏瑤朝穆九歌的方向撇了撇嘴:“而她,是我同你的交易。”
看她說話不像作假,她真有棄穆九歌不顧的可能,凰儀沉思片刻,左右權衡了一番,只能無奈妥協:“我隨你走。”
顏瑤滿意的勾脣一笑,三人再次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