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笙歌眸光微垂,化開了眼中明媚的笑意,“公子這一身常服,在下倒是識得的。只是不知道銷聲匿跡許久的儒家學派,爲什麼選擇在現在這個時候出世呢?”
輪椅上的少年劇烈的咳嗽起來,眼底卻出現了一抹深深的震驚,“咳咳,在下儒家顏文卿,姑娘可否告知姓名?”
原來是顏回的子孫,怪不得可以把襦袍說成是家中常服。
夜笙歌脣角一勾,笑得純良無害,“好說好說,先生莫要激動,在下南夜皇女夜笙歌。”
顏文卿驀地睜大了眼睛,“咳咳,敢問殿下是夜皇第幾女?”
夜笙歌無奈的擺了擺手,“公子不必多禮,在下行十一,今日臨安學會結束之後,先生可否去在下府上坐坐?”
顏文卿垂下了眼簾,遮掩了心中的驚訝。他還記得出發時,陰陽家的星語曾經拽着他說了一堆神神秘秘的話。
“此去一路向南,才至臨安,你會遇見一個能夠改變諸子百家命運的貴人,那位女子貴不可言,切記切記。”
陰陽家算得上是儒家學派的分支,然而一般都是神神叨叨的,
顏文卿搖了搖腦袋,天哪,自己在想些什麼?子不語,怪力亂神!
這些神神怪怪的東西,儒家學派一直都是敬而遠之的,只有陰陽家的那些人,纔會天天研究這個。
“只怕是多有不便……”
看見顏文卿搖頭,夜笙歌還以爲他在拒絕自己,於是故作哀愁的仰天嘆息,“唉,世家貴族鐘鳴鼎食,寒門學子無立錐之地,真當是可憐可恨可悲可嘆!”
被星語的那番話搞得頭暈腦脹的顏文卿,現在完全不能自主思考了,聽聞夜笙歌的話,於是跟着唸叨了一路,“可憐可恨可悲可嘆……”
夜笙歌瞬間眼前一亮,“先生也覺得在下說的在理?”
“啊?什麼?”顏文卿這纔回過神來,擡頭看着夜笙歌希冀的眼神,也不好意思說自己沒有聽清楚她方纔所說的話。
於是,顏文卿苦笑道:“殿下盛情難卻,在下不敢推辭。”
夜笙歌笑了笑,對顏文卿發出了邀請,“那麼在下就不打擾先生休息了。臨安學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先生要一起去看看嗎?”
夫子說得一點都沒錯,果然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下,女子身份尊貴,男子身份低微,就算是他,也不得不低頭。
顏文卿硬着頭皮回答道,“既然殿下相邀,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夜笙歌一邊走着,一邊盤算着,要怎麼才能把諸子百家一網打盡。其實要說治國,只有將諸子百家的思想結合在一起,分工合作才行。
墨家去工部,農家去戶部,兵家去兵部,儒家去禮部,法家去刑部,至於陰陽家和道家就只能去欽天監之類的部門了。
現在好不容易出現了一個儒家學派的顏文卿,說不定是諸子百家想要出世的前兆。一定要把他好好抓牢了纔是。
想到這裡,夜笙歌看顏文卿的眼神都有些不對了。
顏文卿自言自語的摸了摸下巴,“怎麼會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呢?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