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七九章 屋漏偏逢連夜雨

明日就是溫王府兩位千金滿月的日子。

早在五日之前,傅遙就收到了溫王府遞來的請帖。

邀請她去喝兩位小千金的滿月酒。

想着明日去溫王府,大約有機會見蘇芩一面,傅遙隱隱有些期待。

雖然在蘇芩出嫁時,她把話說的那樣決絕。

說日後,蘇芩的事再與她無關。

可五六年朝夕相伴的情分擺在那兒,她心裡怎麼可能不掛念蘇芩。

而明日除了能見到蘇芩以外,應該還會與太子爺碰面。

想來又有好幾日沒能見到太子爺了。

雖然兩人能時常通過飛鴿傳書互訴衷腸。

但終究不如實實在在的看到這個人,來的安心踏實。

鄰近傍晚時分,忽然降下一陣急雨。

雨勢不小,瞧這天色應該不是普通的過雲雨,而是那種會下很久的雨。

爲了她種下的草藥苗能快快長高,傅遙這陣子沒少默默求雨。

眼下,她總算是等來一場大雨,不過這雨卻下的不是時候。

萬一這雨一直下到明天,必定會影響到出行。

說到出行,傅遙立刻惦記起傅遠來。

傅遙記得,傅遠今早是騎馬去的衙門。

如今下了雨,騎馬自然不方便。

即便穿了蓑衣戴了斗笠,也難免會沾溼衣裳。

於是,傅遙便趕緊吩咐楚莘,去馬舍那邊知會一聲。

叫車伕套輛馬車,去衙門把傅遠給接回來。

楚莘得令,立刻去辦。

而待楚莘回來以後,卻告訴傅遙,寧安公主已經命人這麼辦了。

傅遙聽後,心中着實欣慰。

想她遠哥對寧安公主好,寧安公主對遠哥更好。

這兩口子彼此珍視,相互愛重的情意,當真叫人羨慕。

……

晚膳畢,傅遙也沒急着回桐芳院,興致頗高的與傅遠和寧安公主坐在一起說笑。

寧安公主忽然說起,好久都沒聽傅遠吹奏骨笛了。

還說在這樣的陰雨天裡,最適合聽骨笛。

傅遠對寧安公主向來都是有求必應。

只要寧安公主想聽,他就吹奏。

別說一曲,就是十曲百曲他都願意。

傅遙曾聽傅遠吹奏過兩回骨笛。

印象中,骨笛的聲音應該是悠揚又帶着幾分寂寥的。

然而眼下,傅遠吹奏出來的笛音卻完全不一樣。

這笛聲輕靈而明快,叫人在這陰雨綿綿的夜中,也絲毫不覺淒寒。

同一個人,吹同一支笛子,也是吹奏同一支曲子。

前後竟然會有如此之大的差別。

不過,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心中所思所念之人就在身邊。

心境不同了,吹奏出來的情韻,自然也就大不相同。

一曲吹畢,傅遙和寧安公主顯然都有些意猶未盡。

寧安公主正想催傅遠再奏一曲,就見冉芳匆匆進了屋。

冉芳上前,略顯慌張的與寧安公主耳語幾句。

寧安公主聽了冉芳的話後,臉色微變,接着便與傅遠和傅遙說:“宮裡出事了。”

聞言,傅遙心頭一緊,別不是太子爺出了什麼事。

大約是猜到了傅遙的心思,寧安公主趕忙擺手,“妹妹放心,不是東宮出事,而是中宮。”

只要太子爺無礙,即便宮裡鬧翻了天,傅遙也不在乎。

不過話說回來,中宮能出什麼事。

難道李元徽那邊已經動手,預備廢后了?

若真是如此,還真叫人覺得有些猝不及防。

“嫂子,中宮出了什麼事?”傅遙問。

寧安公主答:“聽說今日午後,繼後和李昭儀等人相約去暢音閣聽戲,聽完戲出來以後,繼後和李昭儀也不知爲了什麼事竟然拌起嘴來。兩人一言不合,李昭儀就將繼後推下了樓梯。繼後重傷,不止摔斷了條腿,聽說人至今還昏迷未醒。”

在聽完寧安公主的話後,傅遙心中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李昭儀此人未免也太膽大妄爲了。

雖然在李元徽的籌謀和擁護下,李昭儀很有機會問鼎後位。

但她也沒必要如此急不可耐。

眼下,無疑是偷雞不成,還蝕把米。

可拋去這第一個念頭,再往深裡想。

此事會不會是繼後李氏自個策劃的苦肉計呢?

繼後如此行事,既可藉此機會扳倒李昭儀,掃除與她搶奪後位的一大障礙。

又能以此來博得皇上的同情,與皇上重修舊好。

不過,想要達成這兩個目的,應該還能採用其他的法子。

何必非要用這種自殘身體的招數呢。

可知從樓梯滾落,是可大可小的。

被活活摔死的可能,也不是沒有。

好好的,誰願意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險。

但如繼後這般,被李元徽一手調教出來的瘋子,就另當別論了。

爲達目的,繼後必定敢,也會這麼做。

然而,傅遙並不在乎這回的事究竟是誰挑起來的。

眼看着李家人狗咬狗的內鬥起來,傅遙心裡就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痛快。

“陛下那邊是個什麼態度,有沒有處置李昭儀。”傅遙問。

“眼下,李昭儀正脫簪戴罪,跪在鳳儀宮外,父皇那邊暫時還沒下令處置。”寧安公主答。

“那敢問嫂子一句,若依照宮規,李昭儀該如何發落?”

“膽敢謀害當朝皇后,這是恕無可恕的死罪。”

死罪?有李元徽那隻老狐狸力保,李昭儀是絕不會死的。

李元徽那邊還巴望着將李昭儀扶上皇后之位,接着再利用六皇子奪嫡呢。

他怎麼能容忍自己計劃中的關鍵人物,栽在半路上。

所以,李元徽一定會動用一切手段來保李昭儀周全。

這點兒傅遙清楚,傅遠和寧安公主也都不糊塗。

“且看着,這回的事,也夠李元徽傷神一陣子了。”傅遠說。

“該。”寧安公主應道,“最好不用咱們出手,他們李家人自己就鬥個家破人亡。”

寧安公主的話,無疑說中了傅遙的心聲。

可知她無時無刻不在期待着,大廈傾頹的那一日。

……

雨下了整夜未停,雖然一早起來,雨勢已經減小了幾分。

但天色依舊陰沉沉的,這場雨只怕還有的下。

早膳桌上,又得到宮裡傳來的消息。

說皇上任由李昭儀跪在鳳儀宮外請罪,也不理。

後來到後半夜的時候,李昭儀因爲體力不支暈倒了,皇上才下令將人擡回去。

卻沒說究竟要如何處置李昭儀。

而李昭儀這邊也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自個的官司還沒解決,她兒子六皇子那邊,又惹了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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