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打着常安和高氏兄弟肯讓着傅遙,但架不住太子爺嚴防死守,圍追堵截,絲毫不肯退讓。
傅遙幾次被崔景沉逼的丟了球,也意識到若一直這樣與太子爺硬碰硬,她壓根不可能有勝算。
這廂,傅遙正琢磨對策,後方的周佳木就傳了球過來,傅遙回神正預備接,卻被橫插過來的崔景沉給瞬間劫走。
崔景沉得了便宜,還不忘數落傅遙一句,“馬球場上,要專心。”
被崔景沉這麼一說,傅遙難免羞愧,但同時,心中的戰火也熾燃而起。
那就叫太子爺見識見識,女人在馬場上發起瘋來是什麼樣子吧。
想到這兒,傅遙立馬定了定神,揚起球杆,就直追到崔景沉身邊,毫不遲疑的一杆揮下,直接將球擊出去十幾丈遠。
崔景沉看的出來,傅遙方纔那一下,並不是想要傳球給誰,那極其用力的野蠻一擊,分明是在向他示威。
崔景沉忽然覺得戰況似乎越來越有趣,也許久沒有這樣興致勃勃的與誰一戰了。
接下來,這場馬球完全變成了崔景沉與傅遙一對一的大戰。
面對崔景沉,傅遙打的是步步緊逼,絕不退讓。
而崔景沉似乎也認真起來,偶爾一下重重的揮杆,也叫傅遙不好招架。
周佳木有時也會上前掩護傅遙,但大多數時候,都是躲在一旁隔岸觀火。
倒不是他不想幫忙,而是因爲崔景沉與傅遙纏鬥的太過激烈,旁人根本就插不上手。
又一次,崔景沉毫不憐香惜玉的將傅遙杆下的球劫走。
傅遙揚杆就要搶,崔景沉也不客氣,迅速橫杆擋擊。
大約是因爲雙方都用力過猛,傅遙被兩杆相撞的力氣一震,身上一個不穩,險些墮馬。
還好崔景沉及時上前拉她一把,否則人八成已經滾落馬背了。
這廂,崔景沉正欲責備傅遙一句小心,誰知纔剛坐穩身子的傅遙,便揮杆奪下了崔景沉杆下的球。
儘管崔景沉反應迅速,立刻追了上去,但已經無力迴天。
眼看着球被傅遙打進網中,崔景沉瞬間變了臉色,按着周佳木事後的說法,殿下的臉色灰的都能去抹牆了。
進球以後,傅遙深感振奮鼓舞。
賽場如戰場,行軍打仗都是兵不厭詐。
傅遙望着太子爺,揚了揚手中的球杆,儘管有些驕狂,卻耀眼的動人心魄。
……
在幾輪激戰後,幾乎是孤身奮戰的崔景沉終於擊進了一個球。
雙方戰平。
若非傅遙投降認輸,崔景沉還能與她再戰上幾個回合。
而傅遙之所以認輸,其一是因爲體力不支,實在揮不動球杆了。
其二,她也得爲自個留條後路,一旦她真贏了太子爺,太子爺面子上掛不住,可沒她的好果子吃。
眼看着午膳的時辰近了,打了一個晌午的馬球,大家也都累了。
周佳木便提議說,在城內挑家有名氣的館子好好吃一頓。
崔景沉也沒什麼異議,一行便離開馬場回了城。
回城的路上,趙芸熙也不似來時那般拘謹,直誇傅遙的馬術了得。
得了誇獎,傅遙自然高興,可一旁的崔景沉似乎不大高興,一路上什麼話也沒說。
就連吃飯時,也自始至終都冷着一張臉,默不作聲。
傅遙見崔景沉如此,心裡直打鼓,也難免有些後悔。
太子爺會不會因爲馬球的事,記她的仇啊?
應該不會吧,男子漢大丈夫,不應該這麼小氣。
傅遙正尋思,忽然感覺一道銳利的目光正落在她臉上,不是太子爺又是誰。
傅遙一陣心虛,趕緊將口中的飯菜嚥下,卻因太匆忙,生生給噎着了。
周佳木見狀,趕緊給傅遙遞茶,“慢點兒吃,不夠咱再叫。”
傅遙連灌了好幾口茶,纔將東西嚥下,又壯起膽子,偷偷瞄了太子爺一眼,見人正在慢條斯理的喝着湯羹,那波瀾不驚的眼底,分明掠過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
馬球崔景沉從小就開始打,也經常打,但像今日打的這樣被動這樣累的,還真是頭一次。
在崔景沉看來,論馬球技藝,傅遙並不算精湛,力氣更不算大,可圈可點的也就只有敏捷靈巧這一點了。
他心裡也在納悶,那小小女子,在馬場上爲何會那般難纏。
崔景沉一路琢磨,直到回了州牧府,才理出個頭緒來。
還是他對那小丫頭太過仁慈了,下回,下回他一定不會再對傅遙手下留情。
只是他一個大男
人,硬要與個小丫頭計較,會不會顯得太沒風度?
不會,絕對不會。
那傅遙在馬場上,分明比個男人都勇猛,即便他不相讓,那小丫頭應該也不會吃什麼虧。
這廂,崔景沉正尋思着,就見福安匆匆打外屋進來。
“殿下。”
崔景沉回神,“說。”
“奴才方纔在整理殿下今日所穿的衣物時,在殿下的貂裘上發現了這個。”福安邊說邊將手上的東西擎上前。
崔景沉定睛一瞧,是一枚金鑲紫瑛的耳墜子。
這東西彷彿曾在哪兒見過。
“這是……”
“回殿下,這好像是傅姑娘的東西。”
崔景沉這纔想起來,傅遙是有一對這樣顏色的耳墜子。
只是這東西怎麼會落在他身上,難道是晌午打馬球的時候?
“既是她的,給她送還回去就是。”崔景沉吩咐說。
福安躬身一禮,忙將東西揣好,就要去辦。
誰知剛走出去沒多遠,又被崔景沉給喚了回來。
“殿下還有何吩咐?”
“把東西放下吧。”崔景沉說。
福安疑惑,卻還是依照崔景沉的吩咐,將那枚耳墜子取出,放在了矮几上。
崔景沉捏起那枚耳墜,打量了片刻,就將東西攥進了手心裡,緊接着起身,與福安交代,“我出去一趟,你不必跟着。”
話畢,便轉身向外走去。
……
這一日折騰下來,傅遙通體乏累,在沐浴之後,本預備小憩一會兒。
但翻來覆去,卻睡不着,索性起身去到窗前,賞看那一株長在窗邊的紅梅。
眼前的紅梅雖然開的正熱烈,卻已現荼蘼之態。
梅花飄零,離春天也就不遠了。
彷彿從冷冽的梅香中,就能聞到一絲春的氣息。
幽州一年只有兩季,沒有春夏,只有秋冬。
傅遙覺得她就像一株苔蘚,陰冷的地方待久了,總想往溫暖的地方蔓延。
只是比起四季如春的地方,她更加喜歡四季分明的地方。
就像京都城那樣。
“咳咳。”
猛地聽見兩下咳嗽聲,傅遙纔回過神來,循聲望去,瞬間就愣在當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