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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房裡,葉知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身上的行頭卸掉。去釵環,洗了臉,換上平常的衣服,頓覺渾身輕鬆。
儘管莎娜說她是小傷,她也一再強調自己沒事,阿福等人依舊堅持眼見爲實。待拆了繃布,看到她脖子上只有一個小小的紅點,跟被蚊子叮了一口差不多,才都放心了。
元媽將一碗撇了油、漂着碧綠芽苗菜的雞湯遞過來,“你餓了一天,馬上吃飯容易傷身,先喝點兒湯潤潤胃腸。”
“謝謝元媽。”葉知秋伸手接了,就着碗邊喝了一大口。
“慢點兒喝。”元媽表情柔和地叮囑道。
葉知秋點了點頭,改用勺子小口地喝着。一碗香濃的雞湯流入腹中,熨帖了飢渴多時的腸胃,她舒坦地嘆了一口氣,“總算活過來了。”
小蝶麻利地收了碗,交給候在門外的小丫頭,折回來跟阿福等人坐在一起,目光灼灼地看着葉知秋。
“到底怎麼回事?”元媽一向沉斂,喜怒不形於色,輕易不愛打聽說閒話,今天卻出人意料地先開了口。
阿福接話道:“莎娜說話顛三倒四的,我們也沒怎麼聽明白。知秋姐姐,你跟我們詳細說說。”
葉知秋見她把莎娜和那羣小丫頭都打發走了,只留下添香、小蝶和玉禾,加上元媽,這些都是知道分寸嘴巴嚴實的人,便不顧忌什麼,將在宮裡發生的事情一一說了。
“欺人太甚。”玉禾第一個怒了,“她們以爲自己比知秋姐高貴是嗎?好。我現在就去召集各個店鋪的掌櫃,讓他們斷了皇宮和各個王府、公主府的買賣。
幾個月吃不上新鮮的瓜果蔬菜、乳蛋肉魚,看看她們還能高貴到哪裡去?!”
說着起身就要往外走。
阿福趕忙拉住她。“玉禾,你別衝動。斷了買賣只能讓他們難受一時。解決不了根本問題,受損失的反倒是我們自己。”
“那就提價。”玉禾忿忿地坐下來,“京城有一半以上的店鋪都跟我們有生意往來,我們提他們肯定也得提,整個京城的物價就會跟着上漲……”
“玉禾,不要胡來。”葉知秋嚴肅地打斷她,“物價漲個一成兩成對那些達官貴人來說不算什麼,放在普通百姓身上可是要命的。百姓過不好就會生亂。一國之都亂了全國都有可能跟着亂,到時候最爲難的人就是皇上。”
道理玉禾都明白,不過是氣極口不擇言罷了。她頭腦夠聰明,卻不擅長女人之間那些明爭暗鬥,一時找不出替葉知秋出氣的法子,便有些懊惱,“那怎麼辦?就這麼算了?
纔是第一次見面,就又送女人又驗身的,開了這個頭,以後不知道還要使出多少噁心人的法子對付你呢。
也不知道王爺是幹什麼吃的。怎麼能眼睜睜地看着你被那羣女人欺負?”
元媽聽她責備鳳康,瞥了她一眼道:“行了,你少說兩句吧。秋丫頭不是沒吃什麼虧嗎?你當皇家跟咱們普通百姓家裡一樣,不高興就鬧一場,鬧完就沒事了?
裡面牽扯的多了,一不小心連命都要搭上。
秋丫頭是個有數的,知道該怎麼做,你們就別跟着瞎操心了。沒事就散了吧,王爺還在外頭等着呢。”
元媽發話,誰敢說個不字?跟葉知秋打了聲招呼,便退出門去。
鳳康在明間裡心如貓抓地坐了半天。才見元媽領着四個丫頭出來了。站起身來,剛要說話。就發現那五個人當他是空氣一般,從他面前目不斜視地走了過去。
他被晾了個透心涼。尷尬得站了片刻,邁步來到裡間,對葉知秋訴苦,“我這回算是犯了衆怒了,她們都不樂意搭理我。”
“你現在知道我孃家人厲害了吧?”葉知秋打趣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對我不好?”
“不敢不敢,我膽子太小,招惹不起你的孃家人。”鳳康順着她的話茬開了幾句玩笑,便一臉愧疚地握住她的手,鄭重道歉,“對不住,讓你受委屈了。”
葉知秋彎了脣角,“沒什麼委屈的,你不是讓莎娜幫我擋箭了嗎?”
鳳康也笑了,“果然瞞不過你。”
“這有什麼難的?一看就知道。”
今天在慈安宮,莎娜插了兩次嘴,兩次都是在樑太后指責刁難的關鍵時刻。看似插科打諢,說者無心,實則巧妙地攪亂了樑太后的步調。時機拿捏得太好了,顯然是被高人指點過的。
能支使得動莎娜的高人,除了他還有誰?
想起樑太后,便又問道:“你去慈安宮挨訓了吧?”
至於訓斥的內容,不用問她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無非是叫他成親之前不要跟她見面,將聞蘇木趕出這座宅子,以免孤男寡女做出什麼醜事,有損皇家的體統和臉面。然後藉着話頭軟硬兼施,逼着他收了絡兒。
鳳康淡淡地哼了一聲,“對那些不想聽的話我向來當成耳旁風,你不必在意,該怎樣就怎樣。”
想讓擺佈他?門兒都沒有。
葉知秋沉吟了一下,“你還是少來幾趟吧。”
“怎麼?”鳳康不快地擰起眉頭,“你怕了她們?”
“她們都是一個鼻子兩隻眼睛的人,又不是洪水猛獸,我怕她們幹什麼?”葉知秋笑眯眯地眨了眨眼,“我入宮謝了恩,名分就算是定了。以後拜訪回訪之類的事情肯定少不了,我也不能什麼人都見不是?
明天我就放出消息,說我進宮聽了太后的訓誡,幡然醒悟,打算閉門思過,一日三省吾身,希望正式跨入皇家大門之前。能稍稍彌補自身的不足。
我在反省,你要是進進出出的,這戲不就演不成了嗎?”
鳳康面露了然之色。“明白了,我來的時候避着人就是了。”
葉知秋忍不住橫了他一眼。“我看你一點兒也不明白。”
鳳康不接茬,用手指輕輕地撫了撫她頸上的繃布,眼帶疼惜地道:“以後不要再用這麼危險的法子了,能應付就應付,應付不了不是還有我嗎?何必吃這種苦頭?”
“我斷定太后不敢讓我死才用的,我又不傻,還能真傷到自己不成?”葉知秋滿不在乎地笑道,“以前我還挺鄙視尋死上吊那一套的。今天試了試感覺還不錯。
你覺得呢?有沒有那麼點兒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意思?”
“你啊。”鳳康無奈又好笑地捏了捏她的鼻子,順手將她攬過來抱住,“放心吧,我不會讓你白受委屈的。”
“嗯。”葉知秋在他懷裡點了點頭,有心跟他說說宣寶錦的事情,轉念一想,實在不願讓那個心機深沉的女人壞了這溫馨恬靜的氣氛,便將話頭壓下了。
鳳康沒有留下吃晚飯,陪她聊了幾句,便匆匆地離開了。
葉知秋吩咐添香把莎娜叫過來一起吃飯。等大家都落了座,便笑着道謝:“今天真是謝謝你了,有些話我不好說也不能說。要不是你替我解圍,我只怕沒那麼容易過關。”
“不用謝。”莎娜大大咧咧地一揮手,“不就是把她們拐彎抹角的話挑明瞭說嗎?又不費什麼事。反正我也不喜歡那羣唧唧歪歪的女人,下次進宮我還跟你去。
我都摸到竅門了,想再玩一回呢!”
葉知秋被她逗笑了,“好,有機會一定讓你玩個過癮。”
因爲莎娜幫了葉知秋,添香和小蝶看她順眼多了,不斷地往她碗裡夾菜。“莎娜姑娘,你吃一塊紅燒蹄髈吧。味道可好呢。”
“莎娜姑娘你嚐嚐這個素三絲,解油去火。清淡又開胃。”
莎娜來者不拒,給什麼吃什麼,吃完直嚷嚷要撐死了。葉知秋也有些吃多了,便叫添香煮了一壺山楂茶,大家分着喝了消食。
閒聊之中,小蝶好事地打聽起莎娜去御書房事情,“皇上不是說有另有旨意給你嗎?是什麼旨意啊?”
“康哥他爹沒說,就說讓我明天早點進宮,跟他們一起上朝。”莎娜一邊吹着氣喝茶一邊含含糊糊地答道。
“上朝?”小蝶吃驚地瞪着她,“你是女的,也能上朝?”
莎娜自己都迷糊着呢,跟她更說不清楚,“我不知道,康哥他爹是這麼跟我說的。”
“應該是朝見吧?”葉知秋接起話茬,“你是羣島的少主人,到了華楚國算是使節。皇上想讓你在着滿朝文武跟前露個面,好給你封賞。”
“真的?”莎娜高興起來,“康哥他爹要賞給我什麼東西?”
葉知秋能猜到的只有一個封號,至於賞什麼東西就說不上來了,“我也不太清楚,不過肯定有不少好東西,明天你就知道了。”
莎娜興奮得兩眼放光,“太好了,等拿到了我分葉姐姐一半兒。”
“那我和添香姐姐呢?”小蝶開玩笑地湊上來。
“都有,都有。”莎娜不假思索地許諾,“你們看上什麼只管拿去,不夠的話,我船上還有好幾箱子呢,都給你們。”
小蝶被她這土豪的架勢驚到了,不由結巴起來,“你……你真給啊?”
“當然真給。”莎娜一本正經地道,“我們羣島兒女從來不說假話。”
添香用手指遠遠地點了小蝶一下,笑罵道:“你個貪心不足的丫頭,平日裡短了穿戴是怎的?居然厚着臉皮跟莎娜姑娘討起東西來了。”
幾個人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二更天。葉知秋唯恐莎娜誤了朝見,便催促她回去休息。等她依言離開,自己洗漱一番,也早早地歇了。
大概是白天折騰得太狠了,腦袋沾到枕頭很快就睡着了。一覺醒來,天已經大亮了。
“小姐,五更剛過宮裡就來人了,把莎娜姑娘打扮妥當,接進宮裡去了。”小蝶麻利地疊着被子,嘴上也沒閒着,跟她彙報着宅子裡的事情。
正說着,一個小丫頭進門稟報:“大小姐,剛纔門房來報,說定親王妃的車駕往咱們這條街上來了,馬上就快到府門口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