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只和他比了,還沒有和我比呢!”百里暗夜逞強道。
佐拉阿依玩弄着,上下打量了一番百里暗夜,道:“就你這樣,也配和我打賭嗎?就算我贏了你這種混血生物,傳言出去,我佐拉阿依又有何顏面?”
“或者說,你是害怕輸給我……將來、將來傳出去,你沒有面子吧?”百里暗夜仰頭大笑。
“不準笑!”
佐拉阿依揮手又在百里暗夜的臉上留下了一道刀疤,百里暗夜卻笑着用舌頭『舔』了『舔』臉上的血,道:“那你,究竟是敢還是不敢呢?”
“既然你想死,我就送你一程!”
話音落地,佐拉阿依鬆開了百里暗夜身上的青藤,一柄葉刀轉瞬之間已經送進了百里暗夜的小腹。百里暗夜連出招的餘地都沒有,只得瞪圓了眸子,雙手緊緊捂住了佐拉阿依的手腕,猙獰地笑開了。
“佐拉阿依,我百里暗夜就送你最後一程!”
“你說什麼?”?? 凰破驚天54
佐拉阿依話音一落,她便瞪着惶恐的眼睛,看着自己嘴角源源不斷的流淌着青『色』的血,而在她的胸口上,一柄尖銳的長劍穿透了她的心房,青『色』的鮮血靜靜地流淌在冰冷的劍身之上,清脆的一聲聲,跌落在佐拉阿依腳下的石塊上。
“佐拉阿依,你去死吧!”
百里暗夜『奸』黠的一笑,猛地鬆開收,佐拉阿依便重心不穩地仰面倒地,而百里暗夜自己也因爲腳下不穩,摔倒在了一旁。
唯有那柄玄鐵重劍,還閃着璀璨的金光,在半空中漂浮着。
佐拉阿依死後,束縛歐陽青的青藤也鬆開了,玄鐵重劍便在歐陽青的召喚下回到了歐陽青的手中。
歐陽青捂着自己的傷口,扶着凌夜坐在了一旁,復又起身朝百里暗夜走去。
“至少這一次,我們合作愉快!”
歐陽青扶起了百里暗夜,將崆印派自制的療傷丹『藥』遞給了百里暗夜。
百里暗夜服下『藥』丸之後,冷冷一笑,道:“若不是我冒着危險,吸引了佐拉阿依的注意力,甘願挨佐拉阿依一刀,拽住了她的手,你歐陽青再有本事,也不能刺中她一劍!咳咳……”
“只是還不知道,爲何佐拉阿依會變成這個樣子?”歐陽青半蹲着身子,看向一旁顯出了青藤原形的佐拉阿依。
“她原本就是這個樣子!”
一道白光閃過,天斬留仙老人從天而降,站在了歐陽青面前。
歐陽青趕忙起身,可因腹部的傷口扯得疼,歐陽青踉蹌着差點倒下去。
“慢點!”
天斬留仙老人趕緊上前扶住了歐陽青,右手輕輕從歐陽青的傷口上拂過,傷口便止住了血。?? 凰破驚天54
“師父,您怎麼來了?”歐陽青抱拳言道。
天斬留仙老人『摸』着鬍鬚一笑,道:“老夫兩個愛徒遲遲不歸,做師父的,自然要擔心!若非你們解決了這個樹妖,在她設下的結界裡,老夫也無法自由出入啊!”
“你就是天斬留仙老人?”百里暗夜捂着傷口,說道。
天斬留仙老人點了點頭,同樣在百里暗夜面前揮了一揮手,隱隱白光閃過,百里暗夜從頭到腳的傷口全部都開始了癒合,除了被染紅的衣裳,一切都好似從未傷過。
“凌夜呢?”歐陽青問道。
天斬留仙老人隔空懸絲替凌夜把了把脈,道:“不礙事,帶會龍仙派,精心調養即可。”
“是!”
歐陽青說着就上前,將凌夜打橫抱了起來。
“等等!凌夜從未說過要上天山龍仙派,即便你是天斬留仙老人,也不能違揹她的意願,強行帶她走!”百里暗夜衝上前去,攔下了歐陽青。
天斬留仙老人卻輕輕的一揚手,百里暗夜便像石頭一般硬化在了原地。
歐陽青微微向天斬留仙老人頷首,不看百里暗夜一眼,便隨着天斬留仙老人而去了。
瑟瑟青山中,只剩百里暗夜一人深情眺望着歐陽青懷裡的凌夜。
漸行漸遠的背影,像極了百里暗夜關於前世的某一段記憶。
在那記憶裡,重傷的凌夜也是這般被一個男人抱着,永遠離開了自己。
離開了一生一世。
那麼這一次,又會是永遠嗎?
只有仙者,或是正宗道修高人才能登上的天山,百里暗夜這個颶風大陸上最低賤的混血生物,可也有機會登上天山,與凌夜相守呢?
因爲百里暗夜說過——以後不管到哪裡,我都會永遠陪着你!
“師父!”
歐陽青抱着凌夜御劍而行,追上了前方腳踩祥雲的天斬留仙老人。
他心中有一個疑問,若是不問清楚,歐陽青將永遠對佐拉阿依耿耿於懷。
“剛纔師父說,佐拉阿依原本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是什麼意思?”
天斬留仙老人淡淡笑着看向歐陽青,緩緩將佐拉阿依的故事告知了他。
原來,佐拉阿依本是瑤池蟠桃園裡的一根青藤,因終日飽嘗天地精華,又有瑤池仙氣滋養,所以佐拉阿依開了靈識,自行修煉成妖,偷偷下了凡間。
到了凡間的第一年,佐拉阿依見人間桃花盛開,春光迤邐,不禁也愛上了一個叫茲莫木的男子。二人兩廂情願,很快便墜入了愛河。可茲莫木的家人反對,佐拉阿依二人便相約私奔到了荒星谷。
可惜好景不長,不過半年,茲莫木終因陽氣耗盡而亡。
而佐拉阿依因爲無法面對這個現實,導致了精神分裂。一個佐拉阿依,是遇見茲莫木時候的清純可愛;而另一個佐拉阿依,卻是源自“樹妖”內心深處無法根除的本『性』。
“佐拉阿依本是樹妖,這注定了她必須依靠男子的陽剛正氣存活。所以,當她意識到,是她親手殺死了茲莫木的時候,佐拉阿依無法接受,便做了一個自己的分神,塑造成了她最愛的茲莫木。”
天斬留仙老人微微嘆氣道:“而你在荒星谷裡看見的所有部落人,都是當初反對佐拉阿依和茲莫木在一起的人。他們都中了佐拉阿依的毒,統統聽命於佐拉阿依。這都是在茲莫木死後,佐拉阿依對他家人的報復。”
歐陽青聽罷,沉默不語,心中的煩悶之感猶如五指山一般壓在他的心頭。
“你似乎,還是不能從佐拉阿依的陰影中走出來?”天斬留仙老人說道。
歐陽青嘆了口氣,道:“是弟子涉世不深,根基不穩,見佐拉阿依楚楚可憐的模樣,便上了當。”
“你『性』子實在、單純,自然不會對佐拉阿依心存提防。”天斬留仙老人勸慰道,“這也是以後,我爲何要你和凌夜共同修煉的緣故。”
歐陽青的心一抽,道:“共同修煉?”
天斬留仙老人點了點頭,道:“凌夜的『性』子如果不加以引導,便會誤入歧途,有你在她身邊,爲師也能安心些許。而且凌夜心機重,詭計多,這一點,你不妨多向凌夜學學,日後出入江湖,你方纔不會吃虧。”
“弟子明曉了!”
“好了。已經到了,你送凌夜到師字七號房歇息吧!”
天斬留仙老人說罷,憑空便消失在了歐陽青的眼前。
歐陽青頷首欠身了片刻,才帶着凌夜徑直飛向了龍仙派的仙門。
龍仙派在天上之山,終年都是寒雪,千年不化,故而龍仙派所有的房屋都是以冰雕而成。藉着陽光遠遠看去,只覺龍仙派仙氣非凡,在空中閃着隱隱銀光,恍若不食人間煙火的聖殿。
而此時的龍仙派,因爲開堂授課之日未到,所以門派上下一片淒涼,歐陽青抱着凌夜一路朝後院走去,竟然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看見。
至此後連着三日,天斬留仙老人每日都會來爲凌夜輸入真氣,而歐陽青也是衣帶不解的守在凌夜的牀榻旁,端茶倒水,洗臉擦手,餵飯喂『藥』,都是歐陽青一人親手照料。
有時龍仙派裡的下人送『藥』前來,私下都會竊語幾句。
素來心高氣傲的歐陽青,在龍仙派裡從來不近女『色』,只知埋頭苦練,稍微只會對冷紫芙姑娘說上幾句話,也不會這般無微不至的照料,衆人不禁對凌夜產生了極大的好奇。
待到第四日,凌夜終於顫抖着眼瞼,睜開了惺忪的雙眼。
歐陽青正在爲凌夜喝『藥』,趕忙就放下了『藥』碗,摟着凌夜喚道:“凌夜?凌夜,你能聽見嗎?”
凌夜嚥了咽嗓子,道了一聲:“苦。”
“我正在餵你喝『藥』,還有最後一口,來!”
歐陽青說着就用銀匙盛起了最後一口湯『藥』,送進了凌夜的嘴裡。
凌夜吞下之後,環顧了四周一眼,只覺屋內像雪洞一般,便問道:“我、我這是在哪裡?”
歐陽青擱下了『藥』碗,稍稍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選擇了誠實相待,說道:“這裡是龍仙派。當日,你傷得太重了,靈力盡損,只有送你來了這裡了……”
“龍仙派?”凌夜聽着就激動地掙扎着坐了起來。
歐陽青剛忙去扶凌夜,卻被凌夜推開了。
“凌夜,你聽我說……”
“你、你明明知道我不願意來的!”凌夜臉『色』蒼白地瞪着歐陽青,不住乾咳着。
歐陽青趕忙拍着凌夜的後背,替她順着氣,道:“我知道。可是你不得不來,否則你就會精盡而亡的……”
“即便如此,又和你何關?我不要來龍仙派!我不要拜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