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146、約定,我會等你的
風玲瓏這會兒簡直有些哭笑不得,一陣緊張下,她失了策便被眼前的人大婚了擄來。她暗暗一嘆,看着面前長得猶如妖孽一般美豔絕倫的男子,聲音透着無奈的說道:“太子殿下,你把我擄來便只是陪你吃一段宵夜?”
夜擾魅惑的桃花眼噙了一抹淡笑,不以爲意的微微頷首。
頓時,風玲瓏怒由心生,竟是忘記了平日裡的僞裝,氣惱的說道:“太子殿下,有你這樣擄人見面的嗎?另外,你弄暈我的婢女,這樣的行徑哪裡有一國太子的樣子?”
夜擾聽她說着,也不惱,就只是笑着。直到風玲瓏欲起身離開的時候,他方纔挑了桃花眼,一臉無謂的笑着說道:“是不是太子的樣子孤說了不算,那要夜麟國的百姓和大臣說了算。”微微一頓,他絕美魅惑的臉上全然是戲謔的笑意,只是,一雙眸子裡漸漸顯了認真的氣息的說道:“而且,孤只有這樣,你才能記孤記得清一些……”
風玲瓏欲要起身的動作深深的僵在了那裡,隨即就和看怪物一樣看着夜擾,彷彿聽到了天方夜譚一樣。
“獵場一言,”夜擾的話輕飄飄的,明明是一張魅惑衆生的臉,偏偏那聲音磁性的直透人心,“風玲瓏,孤不是開玩笑的。”
風玲瓏顰蹙了秀眉,當日他只是淡淡的和他說了一句“良禽擇木而棲”便沒有了下文,回來後,她便再也沒有想起來過,聽到他此刻提起,猛然記起。
風玲瓏聲音平靜的沒有漣漪,一雙星眸看着夜擾,“太子殿下,我已作人婦!”
“但你卻是清白之身!”夜擾挑眉。
風玲瓏“騰”的一下,眉眼被漲得通紅,最後羞惱的便說道:“管你什麼事兒?”她聲音有了冷意,“太子不覺得和我說這個有違禮節麼?”
夜擾笑了,本就美麗的臉龐,這樣一笑,讓就算是被譽爲第二美人的風玲瓏都自慚的不行。只聽他慵懶卻處處透着認真的接着說道:“其實,不管你是不是完璧,都無所謂的……”他眸光深邃的看着風玲瓏,“孤的地位,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可偏偏損落在你這裡……”一抹自嘲滑過,“風玲瓏,孤想要你,便會想辦法得到你,懂嗎?”
風玲瓏聽了,冷冷一笑,“太子殿下,就算你想,那也要我從了纔是,不是嗎?”星眸微凜,言辭越發冷了幾分,“可偏偏玲瓏從未有過另嫁的打算。”說着,便起了身,片刻不停的轉身就往外面走去。
“是嗎?”
夜擾的輕咦聲從身後傳來,風玲瓏不想聽,卻心裡不安的停了腳步,轉身看向他……
夜擾在座位上沒有動,只是側臉擡眸看向風玲瓏,桃花眼裡滿是情意,卻帶着半分凌厲,“你會求我的……”嘴角微勾,“孤等着你。”
風玲瓏沒有想到片刻的停留聽到的是如此的話,氣惱的瞪了星眸,咬牙切齒的說道:“那殿下就慢慢的等着吧。”
夜擾看着風玲瓏氣惱的離開,嘴角的笑意盪開,哪裡有半分的氣惱,多的卻是調笑,“玲瓏,孤便真的等着了……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適時,端着吃食走了進來的晚秋和明夏二人互視一眼,就聽明夏嘟囔的說道:“主子,王妃的潛意思是讓你不用等了,反正你是等不到的。”
“哦,是嗎?”夜擾挑眉,一臉疑惑,“爲什麼孤認爲是她同意孤等着?”
晚秋將托盤往桌子上一放,重重的,看了眼夜擾,氣惱的轉身就走了。
“主子,你又惹到晚秋了。”明夏看着桌子上被濺灑出來的菜湯,輕嘆的搖搖頭。
“爲什麼?”夜擾一臉不解,“晚秋這兩天是一點兒樣子都沒有了,動不動就和孤尥蹶子!”
明夏聳肩不答,只是看着夜擾。作爲三國鼎立之一的夜麟國的太子殿下,偏偏喜歡上別國的王妃……這也就罷了,聽說要來夜麟國做人質三年,那開心的一刻不能等的竟然跑這裡來學宵小做窺視之舉,實在是不雅。這也就算了,竟然無端端將人擄來,完全就是一個採花賊的行徑。晚秋不生氣纔是詭異!
風玲瓏走了出去,才發現這是一家不大的酒館。看看左右,昏暗的天色四處幾乎沒有什麼光亮,本就對滄瀾郡不熟悉,這小倒好……左右都不知道去往哪裡的。
正思忖着,突然一道身影滑過,風玲瓏想也不想,掌心蓄了力氣的就往那影子上拍去……可是,當人到了近前的時候,方纔看清來人長相,頓時大驚的瞪大了眼睛,收掌卻已經來不及,只聽“砰”的一聲,那一掌硬生生的落在了歐陽景軒的胸膛上。
風玲瓏的臉色蒼白,雖然她內力不是很高,可是,這樣實的一掌下去……
“你怎麼不躲?”風玲瓏收了手就欲去看歐陽景軒,卻見他氣血翻涌之下,嘴角溢出一抹血跡,在昏暗的燈籠盈光下,異常的紅潤。
歐陽景軒沒有讓風玲瓏檢查,只是一把將她撈進了他的懷裡,死死的桎梏着,咬牙說道:“真不能將你一個人留在那裡……你就是個惹禍精!”
風玲瓏被歐陽景軒猛然的擁抱勒的生疼,心裡卻擔憂方纔她那一掌,“你有沒有怎麼樣?剛剛爲什麼不躲?”
“就想着讓你打一掌,看看痛不痛……”歐陽景軒笑着說道。
“你……”風玲瓏氣惱,便開始在他懷裡掙扎的想要離開。剛剛本就因爲夜擾的事情心裡置了氣兒,此刻這人又硬生生的捱了她一掌,心裡着急,他竟然說只是想要看看痛不痛。
“別動,”歐陽景軒鳳眸輕眯,菲薄的脣角都是調笑,“你那軟綿綿的一掌,本王不會有事的。”
“你流血了。”風玲瓏悶悶的說着。
歐陽景軒閉了下眸,臉上有着痛苦的神色。他只是怒極攻心,他只是在來的路上生怕她出了什麼意外,他只是……在看見她的那刻,收不住翻涌的內力而自蝕了而已!
放開風玲瓏,歐陽景軒深邃的眸光在黑夜下就好像絲緞般的墨空,漫天都是風玲瓏這顆耀眼的恆星……俯身而下,深深的吮住那嬌豔的脣瓣……
風玲瓏只覺得血腥的氣息瞬間在嘴裡蔓延,明明腥甜苦澀,她卻覺得甜蜜!她深深的感受着歐陽景軒身上的害怕,是,害怕……她竟然從他身上感受到害怕。
閉上眼睛,風玲瓏手攥着歐陽景軒前襟的衣衫,靜靜的感受着他脣舌想要傳遞的信息,每一樣……都讓她心動。
夜擾就站在窗前俯視而下,眸中滑過一抹憂傷。他說,他想要讓她對他的記憶深刻一些方纔將她擄來……可是,他沒有告訴她,他還想要看看,她在歐陽景軒心裡到底算什麼。
證實了呢?
一抹自嘲滑過,她和他都有情,偏偏這樣的情太過刺眼!
眸中滑過一抹詭譎的氣息,夜擾收回了視線轉身,淡淡說道:“回宮!”
就如來到滄瀾郡一般,夜擾帶着晚秋和明夏二人悄悄離開,沒有人知道……
歐陽景軒將自己和氣息和風玲瓏的混合到一起後,方纔不甘願的將她放開,吃味的說道:“你身上有別的男子的氣息。”
風玲瓏氣惱,她被弄混,估摸着是夜擾抱着她來的這裡,心裡又氣又惱,卻也不想徒生事端,“你身上還有女子的氣息呢。”
歐陽景軒一愣,隨即笑了起來,“你這個妒婦!”
“哼!”風玲瓏輕哼了聲,看看左右,“這是哪裡?”
“三國的交界處,”歐陽景軒拉了風玲瓏的手便往回走,“算是一個小驛館,供三國往來的人在這裡歇息的。”
風玲瓏皺眉,隨即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冬雪她們還好嗎?”
“我沿着梅子的暗記來的,”歐陽景軒聲音平靜,“對方的輕功了得,梅子跟了一半便被甩掉了……我讓她回去了,對方沒有害你的意思,冬雪應該也沒有大礙。”說着,他看向風玲瓏,“對方是誰?”
風玲瓏想到方纔夜擾調戲的言語,抿了抿脣,沒有說話。
“沒看到?”
“……”風玲瓏沉默了下,隨即應聲,“嗯。”
“嗯,沒看到就沒看到吧,你沒事就好。”歐陽景軒淡淡說道。
風玲瓏的心一緊,感覺的手被那人緊握着,心中總是有些不安。夜擾說他會等她……這話並沒有錯,明日他們將會啓程去夜麟國,很多事情現在也無法保證。
歐陽景軒岔開了話題,不想風玲瓏去想除了他意外的男子……這裡臨近夜麟國,對方輕功了得,沒有傷害玲瓏,其實,他便已經確定了行蹤所想。
找到梅子的時候,她已經尋了丟失了人的方圓,可是,無跡可尋。他當時詢問了情況,便已經大致想到……西蒼王爺出使夜麟,獵場上,夜擾對玲瓏格外上心……再不曾多想的便一路來了這臨界的地方,雖然明明知道,夜擾就算做了如此行徑,卻絕非歹意,但是,心裡還是害怕了。
看到她一掌過來時帶着的驚恐和緊張的樣子,他的心彷彿便被她碾碎。
突然,腳步一滯,歐陽景軒眸子裡有着什麼東西在暗夜下滑過……
“怎麼了?”風玲瓏疑惑的問道。
歐陽景軒探手入懷,手裡拿出一件物什……眸光凝聚,一臉可惜,“被你一掌打彎了!”
風玲瓏垂眸看去,只見那如玉的掌心裡,有着一枚梅花簪,“這是……”
“本王送你的!”歐陽景軒放開了風玲瓏的手,嘴角有着戲謔的笑意的動手便將那梅花簪板直了,只是,被打彎的地方還是有着痕跡,“嗯,只能這樣了……”說着,他偏了頭,便將那梅花簪插入了風玲瓏的髮髻間。
風玲瓏嬌羞的抿了脣,落吻爲發,他親手爲她簪花……這一刻,那之前被夜擾弄亂了的心緒漸漸凝結到一起,心裡便只有眼前這個人。
皇宮,琳琅寰宇。
歐陽晨楓正在開醫術,燭光跳躍,傳來“啪啪”的爆裂聲。
豌豆急匆匆的從外面走來,“二皇子……”躬身了下,他便上了前,“果然如您想的,四皇子之前見了大皇子。”
歐陽晨楓放下醫術,淺笑的勾了勾脣說道:“看來,老大要準備動手了。”
“二皇子,”豌豆挑眉,“如今王爺還沒有到夜麟國,他們便開始行動,會不會太着急了?”
歐陽晨楓搖頭,索性站起來活動活動,緩緩說道:“當一切都準備好了才行動,那就失了先機了……現在就是要逼他們動,逼他們亂!越亂,越有利!”
豌豆撇嘴,私心裡,其實他是希望二皇子奪嫡的。如果二皇子出手,那東宮的位置還不信手拈來?先不要說二皇子自身的能力和那些個皇子不遜色,就光是皇后的嫡子,那邊是佔盡了優勢。
“二皇子,你這樣綁着王爺,皇后娘娘那邊……”豌豆踟躕的問着。
歐陽晨楓哪裡有不明白豌豆的意思,只聽他淡淡說道:“不管誰做那位置,母后都是太后,這個沒有變……但是,差的便是百姓的福祉,懂嗎?”
“奴才就不信,”豌豆小聲嘟囔着,“二皇子你登基了,還能讓百姓吃苦去……”
歐陽晨楓聽見了,卻沒有應聲,只是吩咐了豌豆去打理就寢。他登基自然不會讓百姓吃苦,可是……一個帝王如果光有仁心是不夠的……他,沒有老大的野心,沒有景軒的霸氣和狠絕。王者,這些東西缺少了,最終只能被別國取代。而景軒,卻是集了這些所有的人,只有他……纔是西蒼國最好的選擇。
翌日。
滄瀾郡的陽光暖暖的照在人的身上,舒逸的讓人忍不住貪戀起那片縷的暖陽。
小豆子和梅子等人指揮着下人已經將東西都收拾妥當,見差不多了,小豆子便奔了過來,“爺兒,王妃主子,已經收拾好了,可以啓程了……”說着,人便嬉笑的看着風玲瓏鬢髮間那枚梅花簪,讚賞的說道,“王妃主子,你這簪子真漂亮,襯得你人更是嬌豔。”
風玲瓏抿脣淺笑,戲謔的罵道:“貧嘴!”她哼了聲,“你這是不是讚賞本王妃,是讚賞你家爺兒的眼光……”
“嘿嘿,都有,都有!”小豆子急忙說道,“爺兒,啓程吧。”
歐陽景軒率先跨了步子上了馬車,隨即探出手……風玲瓏見狀,抿脣將素手搭了上去,那人便用了力將她拉上馬車。
落在衆人眼裡,紛紛笑了起來……
“丫頭姐姐,上車吧。”小豆子笑着看向丫頭,“這趕到下個驛站也要午時了,別耽誤了錯過了打尖兒……”
衆人嬉笑的都上了後面的一輛馬車,小豆子便也坐在了馬車的踏板上,和車伕一起趕動着馬車往滄瀾郡外,夜麟國而去……
隨着他們離開了別苑,暗處,一個身影走了出來,一直盯着歐陽景軒他們的馬車很久,直到消失在眼底方纔拉回視線,嘴角冷嗤的勾了勾,哼了聲後,轉身離開了。
而就在他離開的同時,另一處,陳黎一副農家女打扮,手裡跨着菜籃子走了過來,素淨的臉上竟是斑點可尋……
蒼軒王府。
蝶夫人看着外面還沒有融化乾淨的雪,心裡生了冰冷。歐陽景軒已經離府五日,她的心裡就像是被什麼東西鑿了一般,鈍痛感時不時的傳來,讓她痛的忘記了呼吸。
那日,他方纔離開,晚上,福東海便送來了一個錦盒。她本不以爲意,卻沒有想到,裡面一封信箋和一枚扳指!
扳指她認得,那是夢蝶離開的時候帶走的,她當時離開什麼都沒有帶,便只帶了這個……蝶夫人拿在手裡轉了下,墨綠的花紋中間有着一道裂縫,因爲時間太久,那裂縫的位置已經有些斑駁了色彩。
她放下了扳指後便展開了那信箋……其實,不用看她便已經知道了大致內容,可偏偏還是奢望着什麼去看了,直到看了後將那心裡的奢念撲滅,徹底的死心。
“主子,”素娥走了進來,“塵月閣那邊的人來問,過幾日便是你的壽辰了,大家想着府裡空洞,不如擺弄下,也好有些人氣。”
蝶夫人回神,冷笑一聲,“王爺不在,擺弄什麼?”
素娥沒有說話,微微垂了頭。
“福總管呢?”蝶夫人突然問道。
素娥擡頭,“出府了……”微微思忖了下,她方纔說道,“奴婢發現,自從王爺走了後福總管彷彿比往日要忙碌了些……”
蝶夫人聽聞看向素娥,見她神色不由得顰蹙了好看的柳葉眉。按道理,景軒在時,王府可以說就是個讓人不看重的地方,如今景軒去了夜麟國,怎麼都不應該忙碌纔是……垂眸思忖了偏頭,她方纔問道:“知道都在忙些什麼嗎?”
素娥搖搖頭,“奴婢不知道……福利的事情,之前都是福總管管理的,後來內務交給主子後,他便只管了外圍。”
蝶夫人聽着,思緒不停的翻轉,最後,深深的陷入了一個怪圈裡。
“另外,”素娥邊想邊說道:“四皇子的事情好像要提審了,外面傳……皇上有可能會讓二皇子協助大理寺卿一同審理,看來挺看重的。”
蝶夫人聽着,櫻脣呲了下,方纔緩緩說道:“四皇子是大皇子的人,這也不是秘密。自然不會讓大皇子審理……只是,這交給了二皇子,心思便又讓人不得不從心考量了。”
之前大皇子大婚,賜的是蘇丞相之女。隨後作爲老三的王爺,也是衆人頗爲忌憚的一個人在一到聖旨下去了夜麟國……這樣的形勢下,恐怕這奪嫡之戰也就正式拉開了,只是,這最後的贏家是誰怕是不好說。
“啾啾……啾……”
鳥兒的叫聲劃破長空,犀利而凌厲的直震人心。
蝶夫人的心猛然一凜,美眸微動之際柔聲說道:“這外間的事情也已經和王府無關,管好府內的事情便好……好了,我有些睏乏了,淺眠一會兒。”
“是!”素娥應了聲,便去拿了小衾過來。
皇宮,鳳鸞宮。
蘇婉儀手裡抱着手爐聽着桂嬤嬤說着外面的事情,雍容華貴的臉上透着淡淡笑意。聽到最後,方纔緩緩說道:“哼,珍妃想要騎到本宮頭上……那還需要等幾年!”話音方落,便聽她沉聲說道,“老四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那邊人已經處理掉了,”桂嬤嬤聲音陰冷透着嗜血的氣息,“這次就算翻身,恐怕也失了皇上的心,到時候……大皇子那邊左膀一去,二皇子做起事來也就方便很多。”
蘇婉儀淡淡一笑,接過宮女過來換的新手爐捂上,“晨楓這些日子倒是終於開了竅……”
“是的,娘娘!”桂嬤嬤也笑了起來,“奴婢就說了,二皇子那只是沒有逼到份兒上……這弄點兒事端出來,他菩薩心腸,怎麼會不管?這一管……此長彼消,皇上必然看中。”
蘇婉儀點頭,站了起來便往宮外走去。看着外面豔陽高照,偶爾還見那不成融去的雪反射出刺目的光芒……便想起那天皇上親設的小宴。
席間,衆人觥籌交錯,倒也難得。攬月宮本就地處秀麗,因爲突然的乍寒,那湖面結了一層薄薄的浮冰,雪花落在上面美不勝收。
那還是多年前,梅妃剛剛入宮的時候……皇上因爲貪戀她,竟是將整個未央宮都種了紅梅,一到初雪過後,便打了朵兒,煞是好看。可是,這樣的好看卻讓宮裡多少人礙眼?
只因爲一入冬,那賤人便會想着法子的去龍陽宮,皇上本就寵幸她,那邊更加變本加厲,時不時的圈寵更是數日流連在內宮之中……從那時,她便開始生厭了雪天。只因爲就算那賤人走了後這麼多年,每次初雪,皇上都會去未央宮,一呆就是一天!
聽的欽天監說要下雪了,她心情便異常的煩躁……卻誰知,剛剛落了雪,便傳來旨意,皇上設小宴於攬月宮。她不是不疑惑,甚至席間和珍妃以及宮裡那幾個老人不免都心裡測測,思忖着皇上的心意爲何?是放下了,還是……有意要將老三找回!
直到回了寢宮,方纔聽聞了那道聖旨……
蘇婉儀嘴角噙着笑,眸光落在皇宮西方的位置,緩緩說道:“嬤嬤,那梅花怕是已經打了朵兒了……”
“是的,娘娘。”桂嬤嬤應了聲,“奴婢昨夜從那走了下,是打了朵兒了。”
“真是可惜了……”蘇婉儀嘴角的笑越來越深,“那麼美的花兒便沒有人欣賞了。”多年來的威脅一下子沒有了,讓她整個人都覺得輕鬆起來。梅妃,還有她的兒子,一直就和心中的刺一樣,狠狠的剜割着她的心,讓她一刻都不得安寧。
“皇上忍了兩年……終於等不了了。”蘇婉儀嘴角笑變成了嘲諷,聲音冷嗤的說道,“哼,父子共用一個女人雖然也不是什麼先河,就是不知道……這發生在皇家,是怎麼個讓人期待。”
“娘娘?”桂嬤嬤老臉上有着陰沉沉的氣息,“娘娘是準備……”
“不!”蘇婉儀笑了,就算已經年過四十,卻依舊風韻猶存的臉上不難看出她年輕時候的貌美,“本宮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說?這是一步棋……一步制約老三的棋!”
晨楓背地裡做的她知道……他無心皇位她也清楚。可惜,他是善心的主兒,自己不做皇帝,還要給老三做嫁衣,她怎麼會看着如此發展?
這江山,是歐陽家的,也是蘇家的!她爲他鋪好了這麼多路,就等着最後一擊……蘇婉儀的臉上頓顯了戾氣,一雙鳳目滑過陰戾,她會讓歐陽景軒萬劫不復!
是夜,寒風大作,處處蕭瑟。
蝶夫人猛然睜開眼睛,對上一抹凌厲森冷的眸光……她猛然坐了起來,看着那人先是驚愕了下,隨即漸漸卸下了防線。
“你好大的膽子……”蝶夫人聲音壓低的先是倪了眼外間小榻上的素娥,方纔說道,“王府到處都是暗線,你是想要害死我嗎?”
“有你給的圖,除了翠竹軒,這王府裡還有什麼地方我來不得?”來人冷嗤一聲。上次去探翠竹軒,卻被福東海發現,幸好隨去的人機靈,故意放了火引開了視線他才得以逃脫,否則……來人徑自在鼓凳上坐下,給自己倒了茶,方纔說道:“計劃有變……你不用回去了。”
蝶夫人看着來人,心思急轉了半響方纔說道:“爲什麼?”
“主上的意思……沒有人可以問爲什麼!”來人眸光殺氣頓顯。
蝶夫人暗暗咬了下牙,方纔說道:“歐陽景軒已經給了我明確的話兒。再說了……”她抿脣忍下內心翻涌出來的酸澀,“……如今這般情況,蒼軒王府已經沒有作爲了。”
“有沒有……主上自有定奪!”
蝶夫人氣惱,卻也只能忍着。眼前這個人就是那人手下的瘋子,沒有什麼事情他不敢或者做不出來的,“我要如何理由留下,主上可有明確指示?”
來人抿了口涼茶,眉眼輕挑,森冷的緩緩說道:“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