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鳳鸞宮出事端
風玲瓏看着面前的高牆,再凝神之際,那哭泣的聲音又不見了,讓她有種方纔是錯覺的感覺。緩緩轉身,見是福東海,“不知王爺何事?”
福東海微垂着眸答道:“明日王妃入宮,王爺說有事交代。”
“嗯,”風玲瓏應了聲,“本王妃稍後就到。”
“是。”福東海微福了下身,轉身離開了楓臨軒。
風玲瓏因爲剛剛的哭泣聲心裡不安,她轉身又看了眼隔着翠竹軒的那面高牆,心裡暗暗疑惑着轉身回房換了衣衫。
換好後,風玲瓏帶着梅子和丫頭蓮步盈盈的出了楓臨軒往翠竹軒走去……適時,一道身影飛快的閃進楓臨軒,速度快的值夜之人全然沒有看到。
風玲瓏踏進翠竹軒開始,便屏氣凝神,一雙星眸雖目不斜視的看着前方,餘光卻不經意的落在西南角的位置。
一路穿過小徑,越過竹林,除了風吹竹葉“沙沙”聲響外,哪裡有什麼哭泣聲?
突然,風玲瓏停住了腳步,星眸微凝的看向前方……
歐陽景軒身穿白色長袍,手裡拿着一節竹子,正在挖孔……輕輕皺了秀眉,風玲瓏沒有再向前走去,只是靜靜的看着。
皎潔的月光下,歐陽景軒面若冠玉,一雙俊雅的容顏上滿是認真,狹長的鳳眸微垂,手裡的動作嫺熟而精巧。
歐陽景軒剜好最後一孔擡眸,青竹製成的笛子在手中打了個旋兒後,薄脣微勾淺笑,隨即偏了頭看向風玲瓏,悠悠道:“聽聞玲瓏翁主不但能歌善舞,更是對中原文化有所深究……”他手一揚,竹笛直直的飛向風玲瓏,風玲瓏目光微凜,身子微偏之際接住了竹笛,他的聲音接着傳來,“能否爲本王吹奏一曲?”
風玲瓏一臉淡漠的輕倪了下手裡的竹笛,隨即挑眉含笑的看向歐陽景軒,道:“有所深究不代表精通……如果王爺聽聞無誤,應當知曉,妾身不會吹笛!”
歐陽景軒聽了微微蹙眉,眸底閃過失望。輕嘆一聲,將手裡的匕首隨手扔到一旁,款步朝着風玲瓏而去,直到她面前站定,“不如本王吹奏一曲,就當給王妃的定情物可好?”說着,就欲去拿風玲瓏手上的笛子。
風玲瓏手微翻,躲過了歐陽景軒的動作後退開一步,冷哼一聲道:“王爺和妾身無情,何來定情?”她轉而輕柔一笑,星眸閃爍着狡黠的光芒,“不如等王爺對妾身有情了,再贈一曲不晚。”
歐陽景軒挑眉邪魅勾了薄脣,負手而立,仰頭看着墨空明月,悠悠道:“本王是皇子裡第一個封王的,雖無封地,閒置帝都,卻禮不可廢。”頓了下,他拉回眸光看着風玲瓏,“明日皇后設宴,帝都貴婦貴女以及宮中娘娘自是都會去,”他似語重心長,“雖名爲家宴,但誰都明白,是皇后表恩典,喜賀你爲皇家婦”微頓了下,“皇后與我母妃不合這也不是什麼秘密,因着各種緣由自是也不會喜歡本王。你爲蒼軒王妃,本王的元妃,而各位皇子至今沒有賜婚……”
坐在車輦裡,風玲瓏想着昨夜歐陽景軒的話,漸漸失神……七位皇子,除六皇子早前夭折外,剩餘留人全無元配。皇上與歐陽景軒雖不知爲何決裂,卻還是先給他賜了婚,哪怕她只是和親而來。
“王妃,到宮門口了。”丫頭的聲音從車輦外傳來。
風玲瓏回神,輕擡起身下了車輦後,換了宮裡的軟輦,往鳳鸞宮而去……
一路上,丫頭清澈的眼睛骨溜溜的偷偷亂轉着,對於久居戈壁和帳篷的她,宮裡紅牆黃瓦和亭臺樓閣都讓她新奇。
相較於她,梅子沉着冷靜,目不斜視,身上總是透着生人勿近的疏離感。
領路的宮女和太監們引領着軟輦到了鳳鸞宮後,一拿着浮塵的藏藍色袍子的太監彎腰走到軟輦旁,恭敬道:“王妃,到了。”
風玲瓏看着前方雕龍戲鳳的高大紅漆門,無形中透出的莊嚴帶着壓力襲來。
“蒼軒王妃到——”太監獨有的Jian細嗓音刺耳迴盪在鳳鸞宮,衆人朝着門口看去。
風玲瓏雙手交疊置於雲袖,她身着粉色宮裝,逶迤拖地的裙裾上繡着雙碟,手挽碧霞羅牡丹薄霧紗,雲髻只用一根蘭花吐蕊金步搖裝飾,隨着她蓮步移動,薄霧紗與金步搖輕輕飄動,自是顧盼生輝,撩人心懷。
“臣妾參見皇后,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風玲瓏盈盈拜倒,目不斜視。
蘇婉儀俯視而下,鳳目輕挑,從風玲瓏剛剛進來開始,她眼底便凝了一股複雜的情緒,不停的轉變。
皇后不出聲,底下的嬪妃只是等候着,身後依次排開的貴婦、貴女們都微垂着眸,風玲瓏跪伏在那裡一動不動,時間彷彿僵住一般。
氣氛僵在那裡片刻,才傳來蘇婉儀透着莊嚴的聲音,“起愘吧。”
“謝皇后娘娘!”風玲瓏緩緩起身,膝蓋處傳來隱隱麻澀,她卻未表現分毫,只是拿過丫頭手裡的錦盒雙手呈上,“臣妾歸還引親之禮!”
蘇婉儀含笑應聲,示意一旁的太監下去取來……
太監恭敬的接過錦盒轉身呈上,底下的人中,有着一道視線偷偷的隨着太監手裡的錦盒挪動着……
蘇婉儀含笑道:“此玉乃……”染了嫣紅蔻丹的手指隨着話兒打開錦盒,拿出玉佩,“……皇上心……”突然,她的話停止,一雙上挑的鳳目微擴,凝視着手裡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