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165啓程路途險峻

165.165、啓程,路途險峻

風玲瓏坐在水雲軒寢居的軟榻上,手裡抱着暖爐,一旁的靈寵已經蜷成一團兒呼呼睡着……空間裡很安靜,只有偶爾傳來蠟燭爆裂的聲音,驚擾了一室的沉靜。

“主子,牀榻已經鋪好了。”冬雪輕聲說道。

原本怔神的風玲瓏回過神,輕輕點了點頭說道:“你們都下去休息吧……這裡不需要伺候了。”

“是……”冬雪應了聲,將蠟燭的燭芯挑了挑後,靜靜的退出了寢居。

風玲瓏依舊坐在原地,思緒百轉千回。她今天和夜擾一起喝的有些多了,整個人有些暈沉沉的,可是,卻毫無睡意……

夜擾問她,景軒的用意,她豈有不知的道理?那人心思銳利,既然能看透夜擾的舉動,怎麼會不明白夜擾真正的目的?

可是,他放任她單獨去見夜擾,是對她的放心還是對自己的自信?

想到此,風玲瓏不免思到昨夜,那人那麼不餮足的不停要她,讓她幾乎整個人都被弄的散架……害的她從未貪睡,卻足足睡到快要午時方纔起身。

風玲瓏頓覺臉色發燙起來……她就不明白了,爲什麼他一夜也未睡,加之奪嫡以來一直的的勞累,怎麼就一點兒疲憊的樣子都沒有?

“吱吱……”靈寵突然叫了聲,猛然拉回風玲瓏跑偏了的思緒。

風玲瓏側眸看去,只見靈寵扒拉着什麼,她隨着它的動作偏頭……視線正好落在了一側的香囊上。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原本系在腰間的香囊掉了下來。

風玲瓏拿過香囊,“軲轆”一聲,裡面的物什滾落。她微微顰蹙了下秀眉,便去撿掉了的東西,一顆鮫人淚,一顆不知道是什麼珠子的主子……風玲瓏的動作突然一滯,她看着手裡的兩顆珠子,原本便是墨色的鮫人淚,而那原本是灰色的珠子此刻竟是黑的放墨染了一般。

靈寵突然蹦到風玲瓏的身上,一雙圓溜溜的紫葡萄眼睛看着那已然成了墨色的陰陽珠,先是犀利的叫了聲,緊接着就開始不停的刨着風玲瓏的衣衫。

風玲瓏皺了眉,雖然好奇珠子的顏色越變越黑,卻也不曾多想的只是將兩顆珠子都放進了香囊,然後細心的系在腰間後將抓狂的靈寵拎起放到一旁,“安靜點兒……”

靈寵聽了,先是動作微微停止了下,就在風玲瓏以爲它不叫的時候,突然犀利的咆哮一聲,聲音刺耳的直直闖入風玲瓏的耳朵,震得的她只覺得心一驚。

外面守夜的梅子聽的裡面尖銳的聲音,微微皺眉的同時,人已經進了寢居,“主子?”

風玲瓏看了梅子一眼,隨即搖搖頭說道:“沒事……”她話如此說,可是,看着靈寵那抓狂的樣子,心裡竟是莫名的心慌起來,甚至,頓覺背心有着薄薄的涼意,竟是因爲那心慌的瞬間,溢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

雨花亭是夜麟皇宮御花園裡的最高點,這個亭子建在御花園的中心湖面處的一座假山上,是因爲當初皇后喜歡雨中欣賞湖面上的蓮花,夜麟帝專門建造的,故此得名。

歐陽景軒和夜擾已經僵持了一個時辰了,彼此誰也不說話,只是手指飛快的捻着棋子落在棋盤上,速度快的根本沒有任何思考的時間,一念之間變是滿盤皆輸。

“又是一局和棋……”夜擾終是開了口,看着棋盤上密密麻麻的黑白子擰了眉。

歐陽景軒但笑不語,只是拿過一旁小爐上溫着的茶親自給彼此倒了茶水,啜了口後放下,拿過置於一旁的摺扇……所有的動作隨心所欲,完全沒有一點兒身處了變幻莫測的局勢的自知。

夜擾擡眸,桃花眼深處滿是欣賞,“蒼軒王如今可真是將這皇宮當了自家後院,來去自如……”

“太子殿下通融罷了。”歐陽景軒輕笑,“這一局明面上看是本王贏了,可是,到底太子殿下也不是輸家,雙贏的局面……你我不過都樂意而爲罷了。”

夜擾冷嗤一聲,“你便正當孤看的上這天下?”

歐陽景軒菲薄的脣瓣淺淺揚了個深意的弧度,狹長的鳳眸微微眯縫了下,方纔緩緩說道:“這天下固然是好,可知心的人難找……”他突然冷了眸光,“本王想要給她一個繁華的盛世,便也只能走了險招。”他起身步到亭子的邊緣,拿着摺扇的手揹負着,眸光深遠,“這事情本就複雜,既然如此,本王寧願一次性的將毒瘤挖出來,也好過讓她終日提心吊膽。”

聽着他的話,夜擾心裡那個不是滋味。一世繁華,他也能給,只是,風玲瓏不願要……就如她說的,晚了便是晚了,很多事情都會變得不一樣。

他強求又如何?開始之初,他也想了,這天下他沒有興趣,夜麟國的根基他自然也不會讓別國去欺負了去,不管是歐陽景軒還是楚凌,想要動這裡,最壞的結果最多是兩敗俱傷,卻他們也絕非討到好去。男人……不是爲了皇圖霸業便是醉臥一場,他能爲了她笑看風雲,醉夢人間……可是,她不願爲了他放棄歐陽景軒。

什麼東西最傷?不過就是“情愛”二字罷了。

這一個多月,他做盡所有,放下太子之尊的去討好她,可是,她的心不在。他越是討好,她便越是想念歐陽景軒……到底,歐陽景軒是她的夫,她便堅定了一生。

其實,她就算聰慧,卻始終沒有參透歐陽景軒這個人。

雖然他也只是揣測,可是,卻還是肯定了她是完璧之身……爲什麼?不過是歐陽景軒爲她留下的一條路。

狩獵時確實歐陽景軒對她不上心,如果非要說緊張,那邊是御湯池的時候。後來各自回了國,他念了她,怕是歐陽景軒和她也有了記得的進展……而這個進展,便是他不管做什麼,都沒有辦法插/進去了。

思及此,夜擾微微垂了下眸,掩去眸底深處的無奈和悲慟。今日見她,她雖然依舊淡然,卻已經不同了……她身上散發出屬於女子獨有的馨香,那樣的香氣就算他從見到她到此刻都在逃避,卻也抵不過她成了歐陽景軒的人的事實。

“蒼軒王這話說的還真是輕巧……”夜擾冷嗤一聲,“怕是王妃的提心吊膽不是那些潛在的危險,”他眸光微沉的緩緩擡起,看着歐陽景軒的側顏冷冷說道,“而是蒼軒王。”

歐陽景軒微微偏頭,狹長的鳳眸微深,菲薄的脣角輕勾了個邪肆的弧度,緩緩說道:“玲瓏是是本王的血,你覺得一個人失去了血會如何?”

夜擾微微沉默了下,也勾了邪魅的淡笑,“最多成爲行屍走肉,那流掉的血自然還是要生的……”

歐陽景軒微微蹙了劍眉,彷彿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何況,”夜擾冷嗤一聲,言語裡充滿不屑,“一旦登位,後宮佳麗三千,你便就真的能許她一世繁華?”

歐陽景軒沒有說話,只是一雙深邃的眸子裡漸漸溢出讓人驚怕的光芒。過了好一會兒,只見他薄脣輕啓,緩緩說道:“那本王便爲了她廢除後宮!”

歐陽景軒的聲音很慢,甚至平緩的就好似說着青菜蘿蔔一般的平常……只是,他那數個字落下,卻深深的震撼了夜擾。

廢除後宮……自古以來哪個帝王可以做到?又有誰能有如此魄力說出這句話?

從來沒有!

夜擾微微眯縫了桃花眼,原本妖嬈的眸子漸漸染上了一層沉戾,“蒼軒王這話還真是驚世駭俗。”

歐陽景軒轉身,眸光冷冷的看着夜擾,“本王能夠心懷天下,卻也終究抵不過一個她,太子……你又懂嗎?”他就算當初爲了蝶兒而要奪嫡,卻終究不是他所願,也只是保持着這個僵局。否則,怎麼會出宮兩年多,他卻依舊讓各方勢力平衡?說到底,不過是潛意識還在迴避着……

可是,爲了玲瓏不同。一招置之死地而後生,走的太險!

如果夜擾有意阻撓,怕是他便有傲世之才卻也難爲。夜擾阻他是爲了玲瓏,掩護他離去也是爲了玲瓏,這份情他承了,可是,如果涉及她,他絕非讓!

這一切本就爲她,如果沒有她……還有什麼意義?

“她是本王的人,那便只能是本王的人。”歐陽景軒神色堅定而冰冷,原本邪魅的臉整個被籠罩了陰沉,他只是微微一頓,隨即緩緩說道,“雖然太子殿下已經決定放人,就算沒有決定……本王想要帶她走,這皇宮大院,本王還不看在眼裡。”

“哦?”夜擾輕咦,“蒼軒王這是又想要試試?”

歐陽景軒冷嗤一聲,收斂了陰冷的眸光,恢復了以往那邪魅的樣子,“本王沒有那個興趣……”

夜擾脣角勾了抹詭異的淡笑,只聽他冷然說道:“其實,你就真的不怕你離開的時候,孤會對她做什麼嗎?”

“不怕……”歐陽景軒輕笑,一撩袍服在美人靠上坐下,“你我都是清明之人,想要什麼,想要做什麼,都十分明白……本王當初雖然不願,但是,既然將她留在宮中,不僅僅是因爲信任她,也是因爲本王知曉,局勢未定下,太子殿下不會做出什麼。到底……你不是楚凌。”

夜擾心有不甘的暗暗撇了嘴,他確實不是楚凌,做不出強迫的事情。

“宮外的事情都交代妥當了?”夜擾心裡煩悶,不想在繼續風玲瓏的話題。

歐陽景軒微微頷首,“嗯,蘇家也會在本王回國後,啓程回西蒼……”

“還真是一變萬變。”夜擾眸光一深,“就怕你回不去。”

歐陽景軒也不介意夜擾語氣裡那酸溜溜的口氣,只是徑自說道:“楚凌如今自顧不暇,怕也分不出太多的人……”

他的話並不是無的放矢,如今的日昭國並不會比西蒼好到哪裡去。

陸少雲在夜擾的故意而爲下,帶着歐陽景軒給他勻出的勢力回去,加之在歐陽景軒吸引了楚凌目光的局勢下,他一舉而奪,就算不能將朝中勢力收爲己用,卻也將那搖擺不定的人收歸到了他的一方,加之如今百姓羣情涌蕩,饒是楚凌有着治世之才,也毫無用武之地。

楚凌爲人陰險,就算如此,卻怎會甘心被陸少雲鉗制?按照他的爲人,必然會蓄勢待發……只是,這個機會要尋便不易,如果如今還要分身對付歐陽景軒,那他便絲毫沒有了勝算,丟的就是兩方。

歐陽景軒和風玲瓏按照夜擾的刑罰如期準備啓程回西蒼,夜麟帝從頭到尾沒有出現,送他們的是夜擾和夜晗。當然了,夜擾本也不想送,可是,想想和風玲瓏一別,怕是遙遙無期……便也忍着心裡想要阻撓的惆悵靜靜的看着那如雪似梅的人兒。

“王妃可還記得和孤的約定?”夜擾尋了夜晗和歐陽景軒說話的空擋兒問道。

風玲瓏沒有去看歐陽景軒,只是實現淡淡的落在夜擾的身上,微微點頭,“欠太子殿下一個三年……本王妃會終身記在心裡。”

夜擾輕笑,眸底噙着些許的愁傷,他微微點頭,“嗯……”頓了下,“如果今生還不了,王妃那就那今後的三世來補償孤吧。”

風玲瓏微微輕動了下脣,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夜擾笑意加深,只是這次噙了自嘲的無奈,“怕是你心中也是不願的……”

風玲瓏澀然。到底她是欠了他的,見他如此,心裡還是難過,“阿夜,那玉徹我會一直留在身上……”她撲捉到夜擾眸底快速滑過的一抹驚愕,淡淡說道,“時刻提醒自己,欠你一個三年……”

夜擾笑了,笑的微微釋然。有時候人便也奇怪,不管你高高在上還是隻是平民,那顆心都是一樣的,希冀着念想的人能給你一席之地存在。哪怕那一席之地只是片偶,微不足道。

“我便等你三年,”夜擾輕笑,“就當這三年你在我身邊……三年內,如果他不喜你了,或者你不喜他了……記得要來找我!”

大家心裡都明白,這個不過就是一個口頭上的念想,風玲瓏不可能離開歐陽景軒,他們彼此都清楚。

但是,風玲瓏還是點頭了……她欠夜擾的不是三年,也是一往情深!

馬兒“噠噠”的聲音傳來,拖動着外觀平常,內裡卻奢侈豪華的馬車出了海悅城。回頭想來,不過兩月之餘,只不過是大半個冬……但是,時間百態卻已經發生的讓人應接不暇。

“主子,回去吧?”晚秋輕倪了眼牙已經揚塵而去的馬車,輕輕說道。

夜擾沒有收回眸光,他一直看着那越來越遠的馬車,淡淡開口:“這次過後……怕是孤都見不到她了?”

晚秋不解。蒼軒王回去後便是西蒼一國之君,這次平靜後,怕是皇上也就禪位給了主子……同是君,就算平日裡不往來,那每年的狩獵也是要見的。

“晚秋,你不懂……”夜擾看着那已經僅僅成了一個小點兒的馬車的影子,緩緩說道,“一段相思,如果盡數堆到心裡,便會成災……這樣的災,孤不能保證是好是壞。”他微微一頓,眸底有着別人看不到的苦澀,“孤,不想傷害她……”

晚秋看着夜擾,明夏亦是……二人雖然明白主子喜愛蒼軒王妃,卻二人都沒有想到,那不可一世的太子竟然會愛蒼軒王妃至此。

愛而不得,太過傷人……傷的卻僅僅是太子!

馬車一路奔馳而行,沒有被人,依舊是曾經來夜麟國的那些人……

歐陽景軒和風玲瓏同乘一車,小豆子在外面趕着馬車,後面跟着一輛,丫頭和冬雪在裡面,梅子趕車……一行人速度極快,甚至沒有下車休息,只是就着馬車內攜帶的乾糧等物。

所有人都明白,這一路不比來時,怕是會有歐陽靖寒殘餘的勢力和楚凌不甘的怒火阻撓,只有追了時間,也許才能將傷害降到最低。

“怕嗎?”歐陽景軒嘴角始終勾着那千年不變的邪魅淡笑,讓人看多了,總有種寧願他不笑的衝動。

風玲瓏窩在歐陽景軒的懷裡,輕輕搖了搖頭。再多的艱險也不抵他的冷漠,只要他在,她便不會怕……

“還痛嗎?”歐陽景軒指腹摩挲着風玲瓏脖頸間的肌膚,“馬車顛簸,我本知道……卻還是沒有忍住。”

風玲瓏的臉“騰”的一下,染上了濃濃的紅霞,她晤面在歐陽景軒的胸膛,聽着他心跳的同時悶悶的什麼也沒有說。

昨夜,他和夜擾長談後回來,便又狠狠的要了她數次,不是思及今日要啓程,怕是一夜這人又不會放過她……但是,本就前夜瘋狂,她方纔舒緩了一天,又被他狠狠的佔有,到底身子有些承受不住。

這人便拿了調製的藥膏給她抹……想到這裡,風玲瓏那臉紅的彷彿就要溢出血來。

他就那樣看着她身下,細細的塗抹着藥膏的同時,壞壞的感覺着她受不住的反應……風玲瓏抿了脣,一雙星眸裡竟然染上了情唸的色彩。

感覺到懷裡人的呼吸短促,歐陽景軒輕笑,“王妃如果在這樣下去,本王可不保證這個時間,這個地點會做出什麼不當的舉動。”

風玲瓏一怔,反射性的脫離歐陽景軒的懷抱,就這樣臉紅的看着他……

歐陽景軒看着風玲瓏那原本白皙的臉頰此刻紅撲撲的,忍不住的便將她撈進懷裡狠狠的裹吻了一陣兒,方纔輕嘆,聲音粗嘎的說道:“本王二十年的忍耐,到了你身上,竟是和毛頭小子一般,沒有了些許的自制力……”

風玲瓏輕咬了下脣瓣,垂了眼簾的說道:“王爺心裡裝着妾身,妾身是歡喜的……”

“嗯,這樣便好,本王也不吃虧。”歐陽景軒眸光深邃,就好像一潭深凝的水,只是一眼,便能叫人深深的陷入了進去。

突然,歐陽景軒鳳眸輕挑,眸光猛然一凜,嘴角更是緩緩勾起一抹詭譎的邪笑。

風玲瓏被歐陽景軒深深散發出來的凌厲驚到,頓時,耳邊有着什麼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她本就耳力極好,剛剛也只是因爲被歐陽景軒挑弄的沒有去注意,此刻靜心而聽,自然能夠聽到。

“籲——”

隨着小豆子勒停了馬車,便聽到馬兒嘶鳴的聲音傳來。

“我出去看看……”歐陽景軒放開風玲瓏。

風玲瓏不知道爲什麼,只是反射性的拽着了歐陽景軒的衣襟。歐陽景軒回頭看向她,鳳眸輕動了下,示意她安心後,她方纔吶吶的放開了他……

歐陽景軒出了馬車,便見前方站着的十數個黑衣人,他不免冷嗤一聲……不管是歐陽靖寒還是楚凌,這幾個人是太看得起他還是太過自信?

風玲瓏靜靜的在馬車內坐着,歐陽景軒出去後,不一會兒便聽到打鬥的聲音……她很想出去幫他,可是,卻更明白,此刻她保護好自己,就是對他最大的幫助。

歐陽景軒和黑衣人已經戰鬥成了一片,小豆子護在馬車附近,不讓人靠近馬車。梅子也沒有去幫歐陽景軒,只是護着冬雪和丫頭,本就冷着的臉變得冷厲而嗜血。

空氣中漸漸被血氣瀰漫,在一陣寒風吹來的時候,送來讓人作嘔的氣息。丫頭經歷過上次狩獵回來,在霞光郡一役後,倒也沒有那麼害怕。可是,冬雪到底是在王府內侍候的,就算強裝着鎮定,可是,臉上和那微微發顫交握的手已經泄漏了她的情緒。

風玲瓏緊緊的抿着脣,側耳聽着外面的動靜,只聽凌厲的東西快速的滑過,讓風都變了方向……她猛然側身,只聽“鐺”的一聲,一隻羽箭定在了馬車的內壁,箭尾顫動着。

風玲瓏眸光一沉,看着那剪頭散發出幽藍的光芒,緊緊咬了下牙,從坐墊底下拿出一把三寸長的彎月匕首……那個是臨行前,夜擾讓晚秋放的。

外面的聲音越來越激烈,風玲瓏已經坐立不安,她什麼都看不到,便會心焦……可是出去,讓歐陽景軒分神也不是她所願……

思忖間,又聽一道聲音劃過,她快速彎腰,那箭便又盯到了馬車內壁上,傳來“嗡嗡”的輕響。

風玲瓏終究抵不過心裡的焦急掀開了馬車的簾子,車內已經不安全,她斷然不會坐以待斃……

有了風玲瓏的加入,黑衣人的局勢到底弱了些,歐陽景軒看到風玲瓏出來,目光一沉,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聽風玲瓏眸光凌厲,嘴角卻含了淡笑的說道:“有你的地方纔是安全的……”

歐陽景軒覺得,他這輩子怕是會被風玲瓏吃的死死的。她彷彿說什麼話,都能讓他所有的情緒頃刻間幻化成想要寵溺她一輩子的思緒。

“鐺”的一聲,歐陽景軒眸光看着風玲瓏,拿着摺扇的手擡起,一隻羽箭他看都沒有看的便擋了出去,“好!”

輕輕的一個字落下,歐陽景軒和風玲瓏便開始了禦敵,二人從未合作過,卻配合無間,頓時本就傾倒在歐陽景軒這邊的局勢更是變成了壓倒性的,黑衣人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便盡數的在地上沒有辦法起身。

而此刻最爲艱難的便是那些暗處放冷箭的……

歐陽景軒示意小豆子,小豆子快速的將弓箭拿來,他眸光一凜,緩緩說道:“不自量力……”

只見歐陽景軒和風玲瓏雙雙舉了弓箭……一個是平日裡只讓人看到七八分的人,一個是戈壁上騎射的好手……拉弓射箭……不過頃刻間,那哀嚎的聲音傳來,空間頓時變得平靜。

馬車踏過血腥的地界兒往前奔去,就好像方纔的一切從未發生。

“如果我們兩個比騎射誰會贏?”馬車內傳來歐陽景軒調笑的聲音。

先是一陣子沉默,就聽風玲瓏說道:“大概是我。”

“哦?”歐陽景軒不免笑了,“王妃還真是自信……”

“嗯,別的比不過,這個估計還是能佔了頭籌的。”

“王妃說的在理……剛剛王妃射殺三人,本王便只有二人。”

“……”

馬車帶着二人的談話繼續前行,他們知道,一路上這樣的危險會不計其數……他們來時,因爲噙了輕鬆和玩樂,到了夜麟國的時候也已經是十數天後。而這次快馬加鞭,當快要到滄瀾郡的時候,也已經過去了十天。

一路上,因爲急行加上沿途的打鬥,衆人都已經顯現了疲憊。可是,所有人都不敢掉以輕心……眼見着快要到滄瀾郡,而這個三角地帶卻因爲地勢和三國交界的要道,變的會最爲危險。

“過了滄瀾郡便好了,”歐陽景軒將水囊遞給風玲瓏,“我們就在這裡歇一會兒,嗯?”

風玲瓏點點頭,到底她不抵歐陽景軒,一路上的奔波已經勞累的掩飾不住疲憊。

歐陽景軒心疼她,可是,也明白如今無法。因爲之前的戰爭,他暗自佈防的人不是已經被拔掉,就是已經參與到了最後的鬥爭……再次來夜麟國的時候,沿途他還是噙了小心的布上了人,可是,看這一路行來,怕是已經被楚凌盡數的拔掉了。

因爲帝都局勢需要控制,他並沒有安插太多人手,一路行來,想要通知滄瀾郡的人,也是沒有時間和人力的……如今一行六人,有兩人手無縛雞之力,少一人,都會面對太大危險,他又怎麼能勻出人前去通知?

“接下來會很嚴峻,對不對?”風玲瓏輕聲問道。

歐陽景軒也不隱瞞,點了頭,“怕是日昭那邊也已經如火似荼了……如果不是局勢太緊,怕是一路也不會如此順利了。”

開始之初,他便算定了所有事情。陸少雲前來西蒼,大家都以爲他的無能,卻誰想到,這一切不過都是二人的計謀……從陸少雲來西蒼到狩獵,再到二人都會去夜麟國……一切,都是預料之中卻又都是二人故意之舉。

如今楚凌被陸少雲牽制着,否則……他怕是兩難。

如果人用來保他們一行回西蒼,那帝都不保。如果盡數留到帝都,楚凌親自出手,那他們怕是回西蒼便是萬險,左右不過是個輸……

“爺兒,王妃主子,吃點兒果子吧。”小豆子將洗淨的野果遞了上前,“奴才已經查了,沒有毒。”就算是沿途採摘的野果,他們也怕有人下手。如今,所有的一切都要小心。

風玲瓏沒有胃口,可是,還是勉強的吃了一個……她看着趴在枯草上的靈寵,眼中也噙了擔憂。隨着越來越接近西蒼,靈寵明顯的又變的有氣無力的樣子,就算有山茶花瓣它也樣子慵懶。

“怕是它不喜冬天,”歐陽景軒輕倪了眼靈寵,“回去後,一切安穩了我看看,是病還是自然現象。”

風玲瓏收回眸光看向歐陽景軒,輕輕點頭,心裡到底暖暖的……這人喜她之喜,能不顧身份爲一個小牲畜看病,她心裡的感動無法言語。

衆人啓程,這次沒有很快的趕路……危險隨時包圍着,他們必須要存儲體力。

西蒼,蒼軒王府。

福東海拿着湯盅進了暗格,闖過狹長的甬道直到那一方天地,“姑娘,今日氣色看起來好多了……”

微微臉色有些蒼白的蝶夫人輕輕抿了下脣,神色間有些迷離卻明顯的比前些日子好了許多,“王爺回來了嗎?”

福東海微微躬身,“爺兒還未曾回來……”他頓了頓,隨即看向蝶夫人,“按照爺兒的預估,如果沒有意外,怕是沒幾天就要回來了。”

蝶夫人輕輕抿脣點了下頭,隨即默默的喝着湯,神色間有些蜿蜒的惆悵。

福東海等蝶夫人將湯喝完,收拾了東西后說道:“姑娘好生歇着,這些天的氣色越發的好了,爺兒回來也是歡喜的。”

蝶夫人嘴角噙了一抹生澀的淡笑,可是,就算如此,也讓人覺得美不勝收,“嗯,多謝福總管。”

“姑娘客氣。”福東海說了聲,“奴才告退……”

蝶夫人看着福東海離開後,臉上那澀然迷離的神色才慢慢的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詭譎憤恨。

她憑着對夢蝶的熟悉加上尋了空擋,當看到藍夢蝶的那刻,她才知道自己是多麼可笑……她們明明是一卵同胞,爲什麼結果就是如此大相徑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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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梅妃看中的是夢蝶。後來夢蝶回了日昭,楚凌看中的亦是她……她來了西蒼,景軒寵的、護得,甚至爲之奪嫡的還是她……她不管是在楚凌的眼裡還是景軒的心裡,都只是夢蝶的一個替身。

那日,景軒過來看她,她心裡一邊高興夢蝶已經是她,卻一面心裡吃味……他對夢蝶的言語是那樣的溫柔,視線亦是。在賞月小築的時候,因爲暗處有皇上安插的眼線,他便將她當做夢蝶,但是,那樣的溫柔眸子深處是沒有的……就連裝,他都只是表面而已。

蝶夫人出了茅屋,緩緩步向那汪小湖……景軒爲了夢蝶,甚至選了此處立府,僅僅因爲這裡背靠護城河的同時,又臨近了這山坳裡的一塊空地。

在這裡,沒有人能夠發現夢蝶……如果不是她本身就知道,誰又能想到,翠竹軒裡能通往這樣一塊清靜之地?

沉戾的夜就好像要壓下來一般,寒風刺骨的肆虐着,漫天黑雲,沒有半點兒星光。

兩輛馬車前後奔馳着,一腳的油燈隨着奔波而晃動出一點點光暈,就好像黑夜裡的一點盈光……

“吱——”

突然,一聲刺耳尖銳的聲音劃破沉寂,適時,小豆子和梅子雙雙勒停了馬車,紛紛開始戒備。

丫頭和冬雪互看一眼,一路行來,就算是冬雪,也已經“習慣”了一個接一個的兇險。

暗暗吞嚥了下,二人都明白,過了這個地帶,便要抵達滄瀾郡了……可是,這個地方,正如梅子小憩的時候所說,過了便是榮華,沒有便是交代在了這裡。

丫頭反正是要和風玲瓏一起,對於生死經過霞光郡的事情後彷彿也就沒有那麼害怕了。冬雪是被賣進王府的,之前沒有跟主子,現在既然跟了,自然也噙了生死與共的心思……雖然害怕,倒也只是本能。

相較於後面馬車上的小心思,前面一輛裡的人卻是異常的冷靜。

歐陽景軒和風玲瓏互視一眼後,二人雙雙出了馬車……

風中,幾人佇立,就好像遺世孤獨一般透着讓人心寒的冷意。

衣袂翻飛的聲音透着詭譎漸漸傳來,速度之快,不過頃刻間便已經抵達……歐陽景軒等人進入戒備狀態,各個眸光凝視的同時看向越來越近的人。

當人到了跟前的時候,除了歐陽景軒,竟是所有人都驚愕的不能自已。

“段掌櫃?”風玲瓏看着面前站定的人,心裡快速思忖着這個人此刻出現的意圖。

歐陽景軒卻勾了脣角,淡淡說道:“隨處見你,本王真是覺得有壓力啊……”

霂塵輕勾脣角,眸光落在風玲瓏身上,看着她臉色微微顯露的疲憊有些心疼,卻又不能表露太多,“到底還是趕上了最後一役……”

他們能想到的事情,自然歐陽靖寒和楚凌也能想到,就算歐陽靖寒被監禁,可到底勢力還在……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蒼軒王如果再次回夜麟國,回來必然艱險。可是,這趟不得不爲的行程就算再難,也無法。

不是沒有想過佈置更多的人,但最後的結果怕是都做了無謂的犧牲。

他出的帝都,雖然有布莊作爲掩護,到底還是不敢大意……一路上,他多次喬裝,卻還是受到了阻礙,直到此刻方纔趕到。

“是,來的正是時候!”歐陽景軒挑眉,眸光越過霂塵看向後方那漸漸奔進的黑影,微揚的下顎頓顯了睥睨之姿,那是一種屬於帝王的霸氣和傲然自信。

風玲瓏看着霂塵,星眸漸漸變得深了許多……從在錦繡坊初遇,再到雲蒼城外的不期而遇送的沙棗花的金步搖……然後到此刻……

容不得風玲瓏繼續想下去,蜂擁而至的人就好像過江之鯉般讓人應接不暇。

冬雪和丫頭瑟瑟的躲在馬車內,就算羽箭穿透了馬車射在了她們身上,也沒有人吭一聲,甚至沒有想過出去避讓……就算沒有親眼看到,但是,外面的肅殺之氣讓她們明白形勢是多麼的寡不敵衆。如果她們驚叫或者出去,不說別人,就是梅子和主子必然也會分神,到時候不但沒有效果,反而會越發的危險。

戰鬥在持續着,所有人身上都已經掛了彩……任憑着歐陽景軒和霂塵武功高強,卻也雙拳難敵四手。

衆人已經殺紅了眼……雖然知道這場必然不會輕鬆,可是,歐陽景軒還是低估了楚凌,或者說到底不能完全參透楚凌的脾性。

楚凌這人,絕對是自己不好過便也不理會,想要的只不過是別人也跟着不好過……日昭國如今因爲陸少雲和他已經變得風雨飄零,左右不過如此了,他怎麼會讓歐陽景軒稱心如意了去?

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他這三十個年頭可沒有少幹……

廝殺和哀嚎聲夾雜在血腥瀰漫了的夜裡,就算是無人的地界兒,依舊驚了附近的小獸和不曾沉寂的冬鳥。

風玲瓏的體力已經不支,此刻的她星眸染上的全然是黑紅的色彩,沉戾而詭異。可是,就算如此,她也不能表現出分毫……她清楚的明白,只要她一旦露出半點兒異狀,那麼他們就真的都要交代在這裡了。

歐陽景軒和霂塵面色隨着血腥的氣息越來越濃郁變的越發沉冷,就彷彿萬年冰窟,只是一個眼神都能將人冰凍。

梅子的身上多處傷痕,她並沒有加入歐陽景軒那三人的戰圈,而是緊緊的護着馬車裡的人……不是她不想幫風玲瓏,而是,她清楚的明白,如果馬車裡的人出事了,主子便會失去支撐。如果主子倒下,王爺怕是……

她不敢想下去,只能機械性的不停砍殺着,殺紅了的眼睛充滿了戾氣。

但是,他們都遺忘了一點……就算意識支撐着所有,可是,體能的流失會漸漸麻木的不受意識控制。

風玲瓏揮舞的動作已經越來越慢,這樣的情況對於一個被包圍在戰圈裡的人太過危險……

適時,三個黑衣人眸光交流,隨即就見兩人揮向風玲瓏,在風玲瓏招架之際,另一人一柄劍直直的戳向了風玲瓏心扉的位置……

209 .209若琪的秘密震驚137 .136大婚各懷鬼胎62 .062祭祖傾心57 .057祭祖暗暗相見48 .048記憶中的沉痛299 天君和她的淵源66 .066問世間情爲何物42 .042宮宴守望東宮270 .270初次見面眼高於頂325 我在你如何下手321 真相是殘酷還是夢49 .049扯落褻衣81 .081狩獵途中山有扶蘇281 .281帝都謠言再現5 .005洞房花燭夜321 真相是殘酷還是夢96 .096意難消針鋒相對254 .254她的遺書痛了誰的心265 .265夢境裡的是什麼77 .077柳暗花明又一村199 .199十面埋伏134 .134彆扭他在逼她96 .096意難消針鋒相對360 大結局五廢除後宮148 .148陰陽珠75 .075再遭嫁禍340 臆測賭局失了開端六254 .254她的遺書痛了誰的心142 .141震驚他的秘密276 .276戰事已定誰是誰的劫162 .162你來了便不晚292 .292逼問探測她的蠱毒317 一曲笛音纏綿情懷219 .219遺漏的人千變的危機56 .056祭祖陷害221 .221一朝寵一朝憐一3 .003蒼軒王的賭局294 夢中夢一305 暗凕火珠夢迴天界50 .050天生的孤星94 .094撲朔迷離324 依米花謝人去人非81 .081狩獵途中山有扶蘇357 大結局二曾經的傷感同身受38 .038自求多福165 .165啓程路途險峻163 .163身心託付彼此28 .028暗流洶涌289 .289擔憂318 親手所贈是情是傷251 .251時光荏苒白駒過隙297 心如海深237 .237試探他318 親手所贈是情是傷347 這一次讓我決定好不好187 .187聲東擊西108 .108事窮勢迫205 .205又一次錯過不知她167 .167一個天下抵不過她131 .131牽手她的地位146 .146約定我會等你的264 .264怒火飛天之舞226 .226燈元節端倪突顯一136 .136情動竹林下的許諾85 .085狩獵比賽109 .109毒蛇囹圄84 .084狩獵挑釁274 .274水染乾坤萬卷畫曾經150 .150夜麟國宴暗香浮動342 臆測賭局失了開端八29 .029竟是如此相像155 .155意外皇上病重159 .159勝者爲王敗者寇①82 .082三國會和46 .046宮宴誰主沉浮328 笛音縈繞揮不去的情105 .105飲酒各噙了心思85 .085狩獵比賽35 .035一環扣一環216 .216爲何如此殘忍302 一生只有一次58 .058祭祖條件295 夢中夢二190 .190殿議選秀西山之行90 .090剪不斷理還亂60 .060祭祖幽會363 大結局八沒臉沒皮誰不會184 .184他的心思她越發不懂32 .032道高一尺42 .042宮宴守望東宮100 .100王爺妾身來尋你269 .269揮不去夢魘常伴二59 .059祭祖死亡245 .245轉機打入冷宮204 .204吐血招太醫卻不醫207 .207御前侍候君心難測305 暗凕火珠夢迴天界125 .125念想下的矯情178 .178夜晚沉寂的情和痛188 .188心思難猜意難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