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是皇孫裴霖的大婚了。
正是定在了臘月十六這一日。
一早起,皇孫府上就張燈結綵,熱鬧非凡。
身爲皇孫,是不必迎親去的,不過也要早早準備。
陛下不可能來,只是早上賞賜了東西。太子殿下身子不適,也沒來。
裴珩在辰時過半的時候來了皇孫府,裴霖馬上來迎接。
“皇叔安好,勞動您了。”
“應該的,都預備好了?”事情都是殿中省辦的,裴珩也不過就是問了幾句罷了。
不過,裴氏皇族子嗣凋敝,也沒人敢在裴霖這裡亂來就是了。
“多謝皇叔關懷,都預備好了。皇叔請。”裴霖道。
裴珩應了一聲,隨他進了大廳裡。
所有人都給裴珩見禮。這會子賓客還沒上門,所以都是府裡的人。
裴珩不想與裴霖說話,只是坐着等着賓客上門罷了。
見此,裴霖也不敢多話,心裡肯定不高興,可是面上是絲毫不敢暴露的。
漸漸就有賓客上門了,最先來的,就是韓佩齊。
他如今是與皇孫相交莫逆了嘛,所以最先來也不奇怪。
裴珩瞧着韓佩齊,只是勾脣一笑,並不會說什麼。
心裡卻很明白,這個韓老大,絕對不是個省油的燈。但是他與皇孫倒是太過密切了,也太過直白了。
反倒是叫人不好琢磨起來。
不過,也不必費心琢磨,無非就是狼狽爲奸罷了。
今日畢竟是裴霖大婚的日子,所以他很忙,裴珩也算是給他面子,並沒有爲難他。
等時辰到了,新娘子進了府,又開了宴席。
一對新人拜堂之後,裴霖再來招待賓客。
倒也一時歡喜無限,好好的將婚事辦完了。
因爲皇室凋零,所以洞房中沒有親眷,只有從宮中出來的嬤嬤和宮女們。
所以也沒有人調侃新娘子。
只是嬤嬤們規矩實在是大,新娘子安如意也坐立不安起來。
一場新婚,着實壓抑。
等終於裴霖回來了,安如意坐的更加端正了些。
因爲方纔嬤嬤吩咐了,要保持皇孫妃的儀態,不能失了分寸云云。
人是最擅長定製規矩的,縱然嬤嬤們也未見得真的見過皇孫妃該是什麼儀態。
可是她們就是說得出。
說得出,安如意就要遵守。
宮中的教養嬤嬤,是最會折騰人的。
安如意這樣的破落戶家的女兒,以及……皇孫這樣忽然回來的,她們都不放在眼裡。
可因爲裴霖畢竟還是皇室子弟,她們不敢做什麼,可安如意這樣的,就是她們‘調教’的對象了。
裴霖本就不滿安氏,這會子見她坐的這樣端正,倒不像是大婚,像是學生見了先生似得。
更覺得索然無味。
至於美貌,安如意可不如姒嫿。
娶她本就迫不得已,娶回來了,對她好不好,還不是裴霖一句話?
所以,裴霖擺手叫人出去。
嬤嬤們本來是不肯,但是見他臉色不大好看,就都出去了。
一出去,就見沈夕雲和沈夕寧兄弟兩個站着,笑嘻嘻的:“嬤嬤們這就走了?”
四個嬤嬤對視一眼,有點不安。
“啊,這不是也該洞房了……”一個嬤嬤道。
沈夕雲笑着,掏出銀票:“這是一千兩,咱們殿下的大婚是喜事。”
嬤嬤不敢接,雖然給銀子也不是稀奇事,可是這麼多……就……
“咱們殿下有時候急脾氣,有什麼不周到的,嬤嬤們見諒。殿下多喝了幾口,嬤嬤們對外還是要周全一二的。”沈夕寧道。
嬤嬤們恍然,這是不許她們說出皇孫殿下趕她們出來的事?
四個嬤嬤又對視一眼,爲首的接了銀票,說了幾句漂亮話。
然後沈夕雲就叫人帶了她們去吃酒了。
等嬤嬤們走了,沈夕寧嘆氣:“這麼一羣老嫗還得費力!”
沈夕雲不說話,心說如今殿下太弱了些。不然還能打殺了這幾個人麼?
洞房中,安如意不安的坐着,手絞着帕子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自己的丫頭也都被趕出去了,屋裡就只有他們兩個。
裴霖上前,單手將她的蓋頭掀了。
安如意自然是美麗的,此時受了一點驚嚇,倒是更顯得楚楚可憐起來。
裴霖看着燈光下這樣的美人,原本那股子怒氣,倒是淡了些。
他一隻手捏起安如意的下巴:“委屈?”
安如意一雙水光瀲灩的眼擡起來看裴霖:“殿下……臣妾沒有委屈。”
聲音帶着懼怕,倒是更叫裴霖覺得,這個女人也不是一無是處。
裴霖不放手,只是看着她道:“安氏,你可知道,嫁給本殿,意味着什麼?”
安如意愣了一下,然後咬脣:“臣妾不知,但是……臣妾一切都聽殿下的。”
裴霖嗤笑一聲,鬆手抱着胳膊:“叫你做什麼也聽?”
安如意點頭點的堅定。
“你可知你安氏一家子什麼貨色?”裴霖故意道。
安如意臉色難看了一瞬,還是道:“臣妾知道,父親不爭氣,哥哥們也……也不爭氣。是臣妾拖累了殿下了。可家裡雖然不爭氣,但都願意忠心殿下。殿下以後只管管教就是了。安家不敢有怨言。”
安如意也得意過,可是臨近婚禮,她也知道自家其實是個爛攤子。
如今被嫌棄了,也是該的。
“你倒是老實。”裴霖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你要是這麼說,本殿倒是也覺得你還有些可取之處。”
“殿下,臣妾一定會做好這個皇孫妃的。”安如意忙道。
“那就脫吧。”裴霖看着委曲求全的安如意,倒是滿意了不少。
安如意一愣,臉都紅透了,但是卻不敢說一句不。
她雖然是沒落侯府出來的,可是也是被教導過禮義廉恥的。
這世道再是女人有地位,也沒有說出嫁了夫君直接說一句脫吧……
可是她知道,要是做得不好,可能都留不住夫君。
所以,她抖着手,將嫁衣解開。
裴霖好整以暇,等着她真把自己脫了個乾淨。這才起身將她壓住。
混亂之中,安如意想,喝了合巹酒才能不離不棄一輩子呢,可是他們都沒有喝。
可隨即,就被疼痛弄的無法再想,只能輕聲求裴霖不要這麼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