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孫殿下大婚之後,就算是成人了。
雖然說起這個來,着實叫人覺得好笑。
因爲今年十八歲的二殿下還沒大婚。
這要是按照成婚來定義的話,二殿下才是孩子啊。可惜,二殿下十來歲上,就跟着太子上殿。那時候不懂議事,但是就算是在大殿搗亂,那也是一早就上了大殿的。
後來十五六歲,開始參政,至今也三年了。
又有自己的兵權,還掌管了戶部,誰還能與他說一句你還沒大婚,所以不算成人於是不能參政呢?
可是比他大的多的裴霖,他就是這麼定義的。大婚了,算是成人了。
就不好一直放着不用了,人嘛,總要有點事情做的。
主要是裴霖太會做人了,臨京城裡,大臣多的是瞧不起他的。可也有那麼一批人,覺得皇孫性情寬厚,是個好人。
自然也就有人願意替他說句話。
何況,總有人想投機取巧,想着如果能得個從龍之功呢?
所以,總免不得有人上摺子,提議皇孫大了,已經大婚了。成家立業嘛。
總要叫皇孫有事做吧?
裴珩看着這些摺子,嗤笑一聲:“去,請裴霖來。”
自然有人應了,不出一個時辰,裴霖就被叫進來了。
臨京城的皇宮,是仿照過去盛京的皇宮建造的。
雖然是別宮改造,倒也與過去盛京城中的皇宮大致相同。
說大致,是面基沒法比。只能是幾個關鍵的宮殿都有,但是規模就差得多了。
這前朝除了皇帝的寢宮以及聖元殿這種大殿之外還有‘三殿’。
清光殿便是上朝時候的大殿。
上光殿是陛下的御書房,專供陛下讀書,批摺子之類的事情。
上清殿原本是專門用來召見大臣的。
不過因爲陛下年歲一年比一年老,也越來越懶。很多時候不理會朝政。
太子殿下便就在上清殿做事。某一年的冬天,因爲在上光殿批摺子又去了上清殿見大臣,就着涼了。病了一個月。
裴珩就火了,索性指揮人,將摺子全部拿去了上清殿。
陛下得知,也沒說話。
這以後,上光殿倒是基本沒用了,你也不能指望陛下他老人家還去看書學習。
所以,後來就是哥倆都在上清殿辦事。
批摺子和見大臣都是這裡辦了。
這會子,裴霖就來到了上清殿門口。
這些故事,外頭雖然不是很明白,可是影影綽綽的也是有些風聲的。
因爲二殿下喜歡上清殿,陛下就棄了上光殿云云。
對錯無人管,但是二殿下得寵那是毋庸置疑的。
裴霖心裡塞着嫉妒,卻只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進了上清殿。
“拜見皇叔。”裴霖見禮。
“免了,叫你來是問問你,你想要個什麼差事?還是想與本殿一道批摺子處理政事?”
太子不去裴霖婚事,還真不是光爲了裴珩了。
他是真的病了。
之前一場冬雨,太子多少着涼了些,就起不來了。
陛下麼,瞧着小兒子回來了,自然也懶得管摺子,所以就是裴珩自己處理這些。
“皇叔這是什麼話!侄兒豈敢!”裴霖一副緊張的樣子:“侄兒並不敢有什麼要求,能重回家族,就已經是萬幸了。”
裴霖心裡恨極,裴珩這是示威!他是明知道自己不敢說一聲好的。
何況,叫他如今就接觸那麼深的政事,他也確實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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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清心寡慾,可惜這些人不這麼看。”裴珩手邊的一摞摺子拿起來,又原樣放回去。
用了些力氣,那摺子就沒有一開始趙啓擺着的那麼規整了。
倒像是軟塌塌的歪着。
粗略看過去,也有這麼七八份兒了。
“皇叔……侄兒絕沒有叫人求情的意思……”裴霖一副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的表情。頗有些委屈。
“你想辦差也不是什麼大事,應該的。”裴珩心裡想起寧芝說過的一個詞:白蓮花。
過去,她用這詞說的是韓佩鴛。
如今,裴珩不知怎麼就覺得裴霖有時候也是個白蓮花……
“皇叔……”裴霖爲難了一下:“雖說……雖說侄兒如今是不缺吃喝,可……也畢竟是苦過來的。總不習慣這麼什麼都不做,像是個廢人似得……”
裴珩勾脣冷笑,不過也沒叫他看出來:“你說的有理,那你就說說,你想做什麼?今日我就給你定了去處。免得你無所事事。”
“侄兒不敢,但憑皇叔安排。侄兒一定好好做。”裴霖說着,心裡卻是想着,指不定給他個什麼差事呢。
不過也罷,越是差,越是好辦了。
他也算是看清楚了,他要是正面與裴珩都,眼下是沒戲的。
倒不如迂迴些,橫豎裴氏皇族就這麼幾個人……再是暗淡,也不會被人瞧不見的。
“若是如此,不如你就去殿中省吧。如今殿中省也管了內侍府,你一併接管了就是了。”裴珩淡淡。
裴霖一愣,這可着實沒想到。
殿中省是專管皇帝內務的。也包括皇子們的內務。
一切人員調配,日常用度,賞賜等等都是殿中省的事。
可以說,陛下用的所有東西,基本都是經過殿中省的。
內侍府又是專門培養宮女和太監的,自然能用的也之後陛下以及太子皇子們了。
這是肥差不假,油水大着呢。
可這麼好的差事,忽然掉下來,他也得看是不是試探吧?
何況,就算是真的,他接了這處,還不是萬衆矚目?
太過好的差事,對於他就不一定是好事了。
這個位置,自己不容出一絲錯也就罷了,還要防備裴珩使壞。
坦白說,要是大半年前,給他這個位置,他還能歡喜一下。
可是如今,他絲毫不覺得裴珩是個傻的,裴珩分明就是個狐狸。
所以,他不得不想着這裡有多少陰謀,可是越擔心,也就越是誘惑。
哪裡還有比這個更好的差事呢?
“好了,你也不必猶豫了,先回去吧,這事回頭請父皇下旨就是了。”裴珩根本不聽他虛情假意的推辭,就直接揮手。
裴霖一陣屈辱,只好走了。
臨走,求見陛下。
陛下還給補了一刀,因爲陛下說了一句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