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定下來,很快滿臨京都知道了。
有了寧家這個岳家,樑楚晗很快就覺得自己做什麼都順利了。
果然不出寧芝所料,他並不覺得舒服,即便路好走了,但是內心卻滿是憤怒和屈辱。
在這種憤怒和屈辱中,將跟着他幾年的一個丫頭收了房。
並不敢擡做姨娘,但是也已經是通房了。
他不能叫寧菱出事,但是也絕不會叫寧菱舒心。
寧菱不是喜歡他麼,既然喜歡,想必也能大度的接受一個通房了。
寧芝如今不管這件事,三日後,她便去太子府探望裴珩了。
裴珩已經好多了,傷處雖然還沒癒合,但是整個人精神十足。
於是一見面,寧芝就笑了:“都不必細問,殿下好多了。”
“嗯,是好了。本殿聽聞,你八姐與樑楚晗定了?”裴珩有點意外。
寧家根本不需要一個樑楚晗這樣的人,他有點不明白,素來護短的寧家怎麼捨得叫自己家的女兒給樑楚晗?
“問世間情爲何物吧?八姐喜歡,祖父就隨她去了。”寧芝坐下來。
“你寧家子弟婚事上,都要自己願意?”裴珩頓了一頓:“那你可以是自己願意?”
這話問出來,裴珩自己也覺得突兀了。正要圓過去,就見寧芝一笑。
“自然是願意呀,要是不願意的話,我也可以悔婚的。”何況那時候下旨,只說寧家女人,並沒有說寧家哪個女兒。
這邊是陛下也不敢逼着寧家一定要將哪個女孩子給了裴珩罷了。
對寧芝,裴珩甚至不會覺得她是因爲自己的地位才願意的。
所以,這樣被人願意,心裡總是舒服的。
“本殿後日要去一趟渭北,月餘光景便回,你可有話帶給你大伯父?”渭北便是寧家長子寧淵的駐地。
“嗯,那我回頭寫信吧。殿下去渭北要一切小心。上官大人傷勢比較重,想來不能跟着去了。是衛凌大人去麼?”寧芝問。
“正是衛凌,不必擔心,不是還有你大伯?”裴珩一笑。
“大伯自然是要護衛殿下,可這一路也遙遠,敵人在暗處,時時刻刻要注意的。”寧芝看着裴珩:“殿下武藝出衆,但是也一定小心。”
“好。”素來不喜這樣絮叨的裴珩,此時沒覺得煩。
只是帶着笑意應了面前這個漂亮小丫頭的話。
不管就幾分,她定是有擔憂的。
“待到殿下回來,便沒有這般熱了。到時候便可一處賞景去。”寧芝收回絮叨一笑。
很多話,到嘴邊,裴珩只是又道了一聲好。
裴訣來時,就見裴珩和寧芝說着閒話,氣氛極好。
“看來,孤來的不是時候?倒是打攪了你們?”裴訣一笑。
“大哥說什麼呢。”裴珩起身。
“給太子殿下見禮啦。”寧芝起身,規矩十足,絲毫不見羞怯。
看在太子眼裡,就是淡然,看在裴珩眼裡,就只能暗歎這丫頭果然還不懂男女之事呢。
“太子殿下是擔憂二殿下才瘦了這許多麼?”寧芝看着,心裡不禁很是不舒服。
太子這個人啊……縱然有諸多不好,蛋實則是個心地善良的人。
對她也一貫溫和,甚至可說疼愛。
便是對寧家,似有若無也維護良多。
私心裡,不希望他出事。
寧芝看他,似乎是看父輩們那種長輩的神色。
“是呀,這小子叫人操心。以後芝芝要替孤多盯着,孤就安心了。”裴訣失笑。
“好呀。”寧芝一雙眼黑亮,似乎答應的是一件小事。
倒是叫裴珩很不自在,叫一個比他小几歲的盯着做什麼?
“你倒是應的快!”二殿下惱羞成怒了。
“那殿下照顧寧芝吧。”寧芝從善如流。
這軟乎乎的一句出來,裴珩便是惱羞成怒都找不到個地方。跟小姑娘如何計較?
便哼了一下不說話了。
裴訣只是帶笑看着,珩兒是遇見了對手了。
“此次出去也沒好好玩兒,等珩兒回來了,你們一道出去玩兒。”裴訣道。
“多謝太子殿下,方纔就與二殿下說好了的,等他回來了,一道賞景去呢。”寧芝輕笑。
“哦?已經說好了?”裴訣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又想惱了裴珩,不過沒在說什麼。
寧芝正要說話,就見一個奴才過來:“啓稟殿下,太子妃請九姑娘去後頭敘話呢。”
此言一出,裴珩首先就變臉了。
冷哼了一聲,端茶不語。
便是連寧芝也不看了。
“既然是太子妃有請,那我去看看。”說着,寧芝起身,行禮之後走出去。
“在如何,那也是芝芝的姑姑,還能不見?”裴訣好笑。
“寧家親眷,自然是親近的。”裴珩冷笑。
“你呀。要是芝芝爲你,連親姑姑也不見了就好了?”裴訣搖頭:“好了,別想那些了。芝芝是個心裡有數的孩子。”
“不說這個,韓佩齊快回京了。”裴訣道。
“韓佩齊。他有三年不曾回來了吧?也不知這回,又是去哪裡遊歷了?”裴珩也收起那些風月,嚴肅起來:“我派出去的人找不到他。”
本來,一個官家子弟而已,不必留心的。
只是三年前偶然發現韓佩齊與北方塔族之人竟是似有若無有些來往,何況這位韓家大公子着實是個奇特的人物。
故而留意,這一留意,就真的叫人驚奇。
裴珩兄弟兩個派出的人,竟是幾次三番折損,或者根本找不到這位韓家大公子的行蹤。
這位根本不曾做官的韓家大公子,神秘又叫人不安。
“此次出去一定小心,臨京城裡不安穩,哪裡也不會安穩的。”裴訣拍裴珩的肩膀:“你身上擔子重,但是萬事都是自己的命最要緊,記住了麼?”
“是,大哥放心吧。”裴珩收起所有的閒散:“有我在,大晉且不能亡!”
另一頭,寧芝往後去,竟明面遇見了韓側妃。
“這不是九姑娘麼,來瞧姐姐了?”韓側妃輕笑,在自己的奴僕攙扶下問。
“韓側妃安好。”寧芝照例行禮,淡淡的:“正是覲見太子妃。”
“九姑娘越發出衆了,長高了不少呢。”韓清寧一笑。
寧芝根本不與她閒話:“若是無事,我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