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室一役,雖逃走了個司離,卻擒住了單玉真。再者,百衆鬼卒盡數伏誅,對皇妃麗卡一方而言可謂大獲全勝。至此,司離想通過國王遺囑控制鉢羅耶伽的願望落空,然而當皇妃下令全城搜捕魔門衆人時,卻一無所獲。
而之後,皇妃臨時成立了智囊團。智囊團以扎克木爲首,針對鉢羅耶伽的現狀緊急出臺了多項政策,這其中便包括了儲羣繼任、召開記者會向國際社會宣佈鉢羅耶伽放棄核武計劃等一系列措施。
扎克木這老臣在經歷了種種磨難後,終於苦盡甘來。如今儲君尚幼,皇妃着他負起輔助之責。得皇室重用,扎克木意氣風發,整個人像年輕了十歲一般。
他倒沒忘記有今天的收穫,全拜安澤南一行所賜。因此在搜尋魔門蹤跡,並營救墨白幾人之事上格外賣力。
只是自議室驚變後,司離爲首的魔門銷聲匿跡,調查起來難度極大。扎克木曾懷疑他們已然離城,於是通過麥古斯這個外交大臣聯繫鉢羅耶伽周邊幾個小國,把司離幾人的資料通傳一番後,讓其協同追緝。同時加大對各國機場的安檢力度,務必封鎖魔門任何逃逸路線。
至於單玉真則以謀害老國王的罪名被起訴,由司法部親自裁定其罪名成立,並於當日執行死刑。
單玉真靈力爲白亦雪所封,全然無法反抗。初時她還幻想司離會率高手來救,可直到被扭送刑場,她始知自己已是司離的一枚棄子。落得如此悽慘下場,卻是單玉真之前所始料不及,但縱使心有不甘,卻也改變不了被槍決的事實。
如此過了一天,翌日,儲君的繼任大典在皇宮中舉行。安澤南、龔倩幾人皆被受邀參加觀禮。他們雖心繫墨白幾人安危,卻知道現在需藉助鉢羅耶伽新政府的力量方有希望順利營救落擒的長白精銳,這個繼任大典卻是不得不參加。
經過精心裝扮,安澤南等人一身盛裝出現在皇家廣場上。此次大典將在廣場舉行,並開放給公衆觀禮。
鉢羅耶伽推崇佛法,儲君繼任將由國內大德高僧爲其頌經護法,並祈願國泰民安。
大典過程莊嚴肅穆,安澤南幾人均覺無聊,無奈他們人被安排在皇妃等皇室重要成員的圈子中,卻是抽身不得。
龔倩正拉着安澤南,小聲對皇成女性成員評頭論足。忽覺身後一緊,回頭看卻見白蘭臉色難看,忙問:“小白,你怎麼了。”
白蘭表情痛苦,扶着腦袋叫道:“我好像要預感到什麼,筆…….快給我筆和紙!”
說到最後,白蘭已然尖叫起來,頓時引起旁人注意。
對於她打擾了大典安靜的場面,皇室成員均皺起眉頭,顯然人人心中均覺白蘭失禮。倒是皇妃知道他們各有非常本事,要見白蘭執意要紙筆,立刻讓人拿來這兩件東西。
此刻白蘭已經如同入魔般,渾身輕顫,眼珠漸漸上翻。安澤南表情凝重,以往白蘭出現超靈預感時,雖然也不輕鬆,卻不似這次般如此痛苦難受,也不知道她將預見的會是哪般劇變?
當筆紙送到白蘭手中,她立刻揮筆如飛,迅速在紙上畫了起來。
白蘭畫得飛快,一幅幅畫面不斷成型。如此過得片刻,她再次尖叫,鉛筆“啪嗒”一聲從中而斷,白蘭就此昏迷過去。
安澤南和龔倩面面相覷,均從對方眼中看到震撼神色。
要知白蘭如今已經經歷了許多事件,遠非當初那普通學生可比。以她現在的見聞,仍爲預感中的事物嚇得尖叫昏迷,可知白蘭預見的,將會是如何恐怖可怕。
安澤南拿起白蘭隨手扔在地上的畫稿,白紙之上,白蘭用鉛筆勾勒出如同塗鴉般的畫面。
第一幅畫稿,其中畫的是一個山谷的鳥瞰圖。山谷兩邊山脈高聳,中間低陷,呈“U”字型。這與安澤南在博物館中見到喀布巴山谷的碑畫有幾分相似,而白蘭用筆雖簡,但卻用凌亂的線條表現出山谷愁雲緊鎖,陰森荒涼的情景。
更重要的是,白蘭特定用黑色的點錯落在山谷的畫畫之中,讓人難以猜度其用意。
再看第二幅,此稿幾乎白紙盡墨,卻是爲白蘭全部塗黑。但稿中總有意無意出現空白露隙,安澤南看了半天也看不出究竟。最後得龔倩提醒,將之倒轉,卻儼然看到一個個陰森的臉孔。
那巨大的黑色畫塊中,一個個蒼白的臉孔出現其中。臉孔胖瘦不一,角色不同,但無一例外的,均用灰點所表現的瞳孔卻望向同一角度。
拿着畫稿看去,安澤南只覺這些臉孔都朝他看來。那種感覺如同置身於無間煉獄,被千百怨魂同時注視。以他的膽量,卻爲這畫稿看得心中發毛,實屬異數。
龔倩拿起第三幅圖畫,這幅畫稿構圖上比前兩幅爲簡,卻更具視覺衝擊力。
白蘭用寥寥數筆在畫稿上方表現出天空浮雲的景象,而幾道橫線交錯則勾出弧形地表,表現出一個從下往上看的視線角度。然而在天與地之間,卻用濃烈的黑色色塊,塗出一隻手臂五指大張,從地層破土而出,抓向天空的畫面。
這半截手臂全然以黑色塗畫,白蘭用力之劇,把紙張撕裂多處,卻似乎讓人看到了這手從土層中抓出的力度和決心,彷彿被囚禁經年的惡鬼從重重枷鎖中釋放。
接下來幾幅畫稿線條更爲潦草,有的甚至只是大片塗黑,完全看不出白蘭是何用意。
但其中兩幅卻看得安澤南心神一緊。
其中一幅,在畫紙的左上角用黑色色塊畫出半個圓球的模樣。而在這個黑圓中,同樣以漏空的手法表現出一個個蒼白的臉孔。畫紙的下方,則勾畫出一個城池的模樣,從角度上看,黑圓與城池之間成一直線,帶着不詳的味道。
另外一幅,則是城市某個角落的特寫。
有佔據了大半紙張的男子畫像躍然紙上,白蘭勾畫出這男人神情慌張,正拼命想要逃離現場的情景。而在這男子的背後,有黑色的人影依附。黑影雙臂細長,環抱男子胸口,頭部微揚,雖看不清面目,卻給人予張口欲咬的感覺。
而在這男子畫像之後,則有簡單線條畫出建築輪廓。而這些建築中,有人影自天台,窗戶中跳出,白蘭又用濃烈的黑線畫出一道道如同蝌蚪般的影子,它們在建築和天空穿梭,彷彿在追逐着城中的生靈。
這幅畫稿形相逼真,簡直就是某場大災難的場景縮影。雖是畫面,安澤南卻看得耳邊似聽到人們竟相奔走,尖叫哭嚎的聲音,甚是可怕。
如此幾付畫稿看完,安澤南已經說不出話來。白蘭的超靈預感,是受某一地域靈的活躍所引發。無論時間和空間都存在極大的限制,也就是說白蘭所預感到的事情,都將會在最近上演,和地點則必是她所在的左近。
換言之,這組畫稿中預演的災難,將會在鉢羅耶伽出現。
昏迷的白蘭很快被帶到皇宮裡,醫師看過之後說並無大礙,休息一會醒來便沒事。
皇妃因爲繼任大典的原因仍留在廣場,由扎克木陪着他們。從安澤南手中接過畫稿看了一遍,這老爺子也倒抽一口冷氣,看着畫稿他喃喃自語:“黑太陽……喀布巴…….亡靈深淵,哎,我早說過那處禁地不得開採,看來千年前的鬼國又要重現了。”
“老爺子可幫我們安排一下,看來我們必須親自到喀布巴山谷查看一番,否則鉢羅耶伽恐有大難降臨。”安澤南如此說道,心中卻想。喀布巴山谷的鬼國傳說雖然可怕,但也只限於此谷之中,但爲何白蘭的畫面裡,卻一付會禍及鉢羅耶伽的模樣?
而更往深一層想,恐怕這即將出世的鬼國,與鉢羅耶伽的災難怕是與司離脫不了干係、這喀布巴山谷安澤南是不得不去,何況這鬼國中尚有一個三藏佛鉢之迷。鬼國與佛鉢哪個方是司離目的所在,亦或兩者皆是,這些問題想得安澤南頭大。
扎克木知道事態緊急,也不推脫,立刻着人準備車輛。此時有士兵勿勿來報,和扎克木一陣耳語後,這老爺子神態更見凝重。
把士兵支走後,扎克木對衆人沉聲說道:“有那些妖人的消息了。昨日邊防軍對我國周邊地區進行地毯式的搜索,終在今日,於喀布巴進山要道上發現可疑腳印。經過進一步追蹤,他們發現包括妖相在內的一干人等進入山谷,更發現這些人押送着幾名陌生東方人,那應當是你們的朋友無疑。”
扎克木只是數語帶過,然而爲了得到這個情報,事實上負責追蹤的邊防軍損失慘重。他們確實發現了司離行蹤,但派去山谷中調查的一個小隊士兵幾乎被全殊,僅有一名戰士逃出並帶來魔門消息。
既然知道司離眼下就在喀布巴山谷中,且帶押送了墨白幾人同往,安澤南自然不能坐視不理。於是在扎克森的安排下,就在當天下午,兩輛吉普車朝着鉢羅耶伽那有禁地之稱的喀布巴山谷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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