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冥樓,就只剩下了我們三人。
我們來到三樓,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去了那個有供奉臺的房間。
那裡,有些東西需要帶回去。
比如那“黑香”。
香已經滅了,就只剩下很短一節。
拿起收好,這香來歷不明,應該不是什麼好玩意兒。
拿到了香,周圍剩下的就是一塊被老莫摔碎的靈位,以及一地的紙人灰。
見沒了有價值的東西,便繼續下樓。
二樓裡,那些來這裡的賭客,還在昏睡。
我們也沒去叫醒。
等他們醒了,看到周圍的真實情況,應該會有個教訓。
等到了一樓的時候,老莫開口問了我一句:
“老秦,這袋子裡的這些鬼怎麼處理?”
聽到這話,我第一反應是全給剁了,一個不留。
反正是這冥樓裡的鬼,與那老鬼普歲爲伍。
但冷靜下來,發現個問題。
那就是,這些鬼裡,是不是存在生前吳靖這樣的人?
因爲簽了命壽欠條,不知情的情況下,把命輸沒了。
被這些鬼直接奪了命。
被迫的,成爲了這裡的鬼奴?
加上這些鬼,全都沒有煞氣戾氣,說白了就普通鬼。
若是一百多隻,無差別全殺了。
萬一其中有我說的那種情況在,就可能出現誤殺。
那可是會背因果債。
這“因果”說着縹緲,但實實在在存在。
一旦背多了,就成了業債,會要人命的。
能不沾染就不沾染,能避開,自然要避開。
但是,如何才能分辨出。
哪些是鬼是我想的這種情況,是被迫留在這裡。
哪些鬼又是甘願成爲普歲鬼奴,在這裡自願害人的鬼?
老莫見我第一時間沒說話,又開口道:
“老秦,你是不是在想。
這裡面的鬼,會不會被害死,被迫留在這裡的冤死鬼?”
看來我和老莫,都想到一處去了。
“嗯”了一聲:
“對,如果有被害的冤死鬼在裡面。
那我們就不好分辨了。
這放也不是,殺也不是。
誤殺好鬼,背了因果債,挺麻煩。
要是送,一旦有心念不正的鬼在裡面。
表面上說好,等送一半讓他給逃了,也很棘手。
強送,想一次性送走一百多隻鬼,咱們這點道行也辦不到。”
我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因爲這一次,和當初在電影院裡見到的那些被燒死的鬼不同。
那裡除了一隻惡鬼外,其餘的都是好鬼,也沒害過人。
只要留個名字,寫道陳情符,他們就跟着引魂香下去了。
可這裡的鬼不行。
這麼多鬼,裡面肯有好有壞,難以分辨。
一旦惡鬼混在裡面,走到一半,他給逃了,咱們也追不上。
所以,就不能用同樣的方法送。
強送小去,也沒那個道行……
雖然師父說過,對鬼得心狠手辣。
但師父也說過,人分善惡,鬼有好壞。
我做道士的底線,好鬼就度。
比如冥車司機大哥,雖成亡魂,但爲了家人,死後都在操勞。
也不害人。
這樣的好鬼,能度就度,能送就送。
但惡鬼,也絕對不能放過,免得他們禍害他人。
老莫聽我說完,也點點頭:
“是挺麻煩。
四五隻鬼還好。
咱們可以開壇強送。
不管好壞,只要去了下邊。
判官老爺生死簿一查,自有發落。
可這裡有一百多隻鬼,身上又沒有陰煞氣。
以剛纔的局面來看,的確不好分辨。
要是強送,咱們這點道行。
送一個月都送不完。頭大!”
老莫皺眉回了一句。
可老莫這一句,卻點醒了我。
對啊!
咱們不知道,下面的判官老爺知道啊?
咱們無法強送下去,但我們可以叫人送啊?
“有了老莫,我知道怎麼辦了!”
“哦?你知道怎麼辦?
不會回去讓我師父送吧?
一百多隻鬼,就算是他老人家,三天三夜也送不完啊!”
老莫驚訝的看着我。
我搖了搖頭:
“不是,我可是陽使。
有陰陽使符在身,掛着半個陰職。
師父以前給我說過。
我們這種人,雖只有半個陰職。
但見了鬼差,也是不用退避的。
咱們無法強送這些鬼下去,但要是能叫來陰差。
他們帶百八十隻鬼下地府,豈不是輕而易舉?
到時候判官老爺一審,誰好誰壞,自有分辨。
咱們就不用擔心,誰好誰壞,誰該殺,誰該放這事兒了……”
我驚喜的說着。
老莫聽得一瞪眼,很震驚:
“臥槽!
能有這麼屌?
咱們這行,還能喚陰差的嗎?
我怎麼沒聽師父說過?”
我笑了笑:
“喚肯定不能喚,咱們也不是什麼大人物。
但能請啊?
每個地區,每天都在死人。
我在醫院門口,就聽到過兩次陰差搖鈴招魂。
甚至我還見過黑白無常。
說明陰差會時常出現。
咱們可都是白派道士。
我這半個陰職在身,怎麼的也算個合同工,外編協勤吧?
點上香火供奉,立上陰差排位。
肯定能請來陰職官差。
到時候把這些魂兒往上一交,說明緣由。
咱們不僅省麻煩。
還給他們增業績,甚至能開眼界,增加閱歷。
再往大點說,我師父還在下面就職呢!
何樂而不爲?”
老莫聽我這麼說完,一臉興奮。
不僅感覺這個辦法可行,更多的是感覺有趣。
我雖然見過黑白無常,但老莫還沒見過鬼差呢!
猛的一拍大腿:
“說的也是哈!
就這麼整,現在時間還早。
咱們快點回去,買點供奉啥的。
今晚就能把這事兒給辦了。
我也想開開眼,看看陰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