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要將兄弟們帶出去,就算是死,我也要戰到最後一刻。”張十一怒吼道。
“來不及了,將軍,求求你和秦王快走吧,來日再起兵殺往西川,誅殺慕容小兒,爲我等復仇。”副將痛聲勸道。
我這時候已經昏昏沉沉,我感覺慕容羽箭鋒上的毒,似乎比天狼毒水還要霸道,剛剛發完那最後幾箭,我已經站立不穩。
張十一一看我快撐不住了,咬緊牙關,“罷了。弟兄們,來日我一定替你們報仇。”說完,一把將我拉上了馬。
慕容羽這時候見我已經受傷,一把推開擋在面前的士兵,提刀快步往我追殺了過來。
他知道。一旦我策馬而去,西川山多水深,再想把我挖出來就難了。
“秦無傷,拿命來。”慕容羽怒吼之餘,高高躍起。踩在士兵們的頭上,飛奔着往我襲來。
眼看着他就要撲近,張十一的副將與幾個親衛兵魚死網破的往慕容羽撲了過去,他們沒有別的法子,僅僅只是靠着自己本能的意識。死死的抱住慕容羽。
慕容羽長刀一揮,將他們斬殺,又將他們纏在身上的斷肢給震的粉碎。
但這時候,張十一騎着快馬,已經在三百米開外,一眨眼便沒入了轉角的山凹處。
“秦無傷,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看你怎麼逃出西川。”慕容羽雙目一寒,暗叫可惜,同時他捂着胸口猛烈的咳嗽了起來。
“咳咳!”
我剛剛全力的一箭,雖然未能將他射殺,但雷勁透過馬匹,還是震傷了他,這是他所料未及的。
他只覺胸口如同被撕裂了一般,剛剛爲了追殺我,尚不覺得,此刻勁氣一消,頓覺全身劇痛難當,知道已經無再追之力,還是養傷要緊。
身後的砍殺聲漸漸遠了,我知道那一百多名將士爲了掩護我和張十一,選擇了犧牲。
我趴在馬背上,兩眼望着那逐漸遠去的火光,淚水模糊我的雙眼。戰場無情,我最終還是沒能帶他們活着離開這個地方。
我心中猶如萬箭穿心一般劇痛,但我知道這只是戰爭的開始,以後會有更大更慘烈的戰爭。
在見識到慕容羽爲了霸業不擇手段的狼子野心後,我深知兩軍之間根本沒有所謂的朋友,只有利益。
當初我處理西川之事時,是剛入玄門。很多事情並沒有做太過深入的思考。尤其是將張十一所部留在西川,更是一個錯誤的決定,這就好比把羊圈在虎口上,這些將士的犧牲,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
這就是成長、教訓,人總是要在血的教訓中逐漸的清醒、成熟,我也不例外,也許以後會有更多的陷阱,更多的虛僞之徒,而我唯有用心去查看這世間的一切。
“慕容羽。總有一日,我要踏平你西川,奪你項上人頭,爲今日的將士報此血仇。”我心中暗暗發誓。
張十一策馬在崇山峻嶺中飛奔,身後的追兵早已經被甩掉。
噦噦!
戰馬再也經不住兩個鐵血壯漢的奔波,口鼻直冒血泡,腿一軟栽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而我和張十一疲憊至極,也因爲這股巨大的衝力,被甩了出去。
我重重的摔在地上,兩眼直冒金星,徑直暈死了過去。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青龍幫以前的大祠堂內,青龍幫離開後,這個隱蔽的地方,早已荒廢,一時間慕容羽也不會搜尋到這。
回悅、文凱、張十一正在祠堂的篝火旁喝着悶酒,三人的面色都不好看,心事重重,誰都知道這次西川之行,不會那麼簡單。
咳咳,我用力深呼吸了一口,整個後背都是麻木的。
“秦王,你醒了。”回悅見我醒了過來,端來了一小碗水。扶起我喝了下去。
“鄧龍呢?”我問。
回悅還沒來得及回答我,一身污垢的鄧龍就溜進了祠堂,拍着胸口喘氣道:“奶奶個腿的,整個石子鎮戒嚴了,慕容羽調了幾千精兵。將石子鎮的要道圍了個水泄不通。還好我機靈,要不然,就沒法活着回來見兄弟們了。”
慕容羽的大軍還是到了,現在他肯定會在各處險道,佈下天羅地網。等待我們幾人往裡鑽。
“嗚!”
幾聲尖銳的長嘯,從長空中傳了過來。
“不好,漠北的殺手到了,這是他們放出的鷹探。”鄧龍往外悄悄瞅了一眼,大叫不好。
這確實是個大難題,蒼鷹飛的極高,鷹眼銳利無比,簡直就是最好的探子。
“我曾聽慕容羽提起過,狼神麾下親衛中有漠北十三鷹,精通刺殺、探查之術。要是他們咱們就麻煩了。”文凱皺眉道。
他曾短暫的投降過慕容羽,慕容羽爲了讓他打消對我的念頭,故意向他透露過這麼一嘴,以讓他徹底的死心。
“媽的,我去打它下來。”張十一脾氣暴躁。起身就要往門外走。
文凱連忙一把拉住他,“張將軍,鷹飛的這麼高,你去哪打啊。咱們先別慌,讓秦王想想法子。”
我這時候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但我必須將他們帶回江東,此行就不算白來。
想到這,我從乾坤袋中拿出錦囊,這是白朝陽留給我的最後一個錦囊。
這些錦囊很神妙,白朝陽給我的時候是幾個月前。但每次都很準,就像是當時他就預感到我身上發生的事情,也不知道這小子使的什麼術法,居然能未卜先知。
我並不知道,這三個錦囊。是他用自己的十年壽命作法,換來的。
昔日諸葛武侯贈劉皇叔三個錦囊,讓他逢凶化吉,也是犧牲了自己的陽壽。是以,諸葛亮修爲高絕。幾近天人,卻過早夭折。而相反司馬懿韜光養晦,卻最終謀得了大魏江山。
我打開錦囊,上面只寫了“鬼谷!”
鬼谷,什麼意思?鄧龍撓了撓頭。不解的問道。然後,他用手指撮了撮回悅,哎哎,小子你是西川本地人,聽說過這地方嗎?
回悅皺眉搖頭道:“鬼谷,我自小在西川這一帶長大,倒是從來沒聽說過。”
我示意鄧龍將我扶起來,手指杵在眉心,慢慢的在大廳踱步,用血氣打開青木神書。
青瘟一生爲了尋求世間仙緣,專走一些奇險之地,希望能找到曠世法器與丹藥。
而神秘的鬼谷,自然是不會錯過的,我很快便找到了鬼谷的線索。
鬼谷在石子鎮往東的皇山之中,傳聞劉皇叔曾走過這座山,因此山名皇山。
皇山名字雖然霸道,但這座山卻是個不折不扣的陰地,玄門但凡建城鎮,首先其一是軍事,第二是風水。
皇山因爲陰氣太重,又由於石子鎮爲要道,是以根本就無人問津,再者這山地勢險要,陰氣又重。
慕容北爲了將西出的要道,全部卡死,只留下一個石子鎮。不惜引河流改道,生生將皇山與石子鎮用河流隔開。所以,皇山根本對西川的大局形成不了太大的威脅。
一塊毫無用處的陰地,自然不會有覬覦。
“列位兄弟,只要咱們進入皇山便可脫險。”我指着河流對面,陰氣朦朧的大山,朗聲道。
而鬼谷則在皇山與武城外山峰的交接處,只要到了鬼谷,基本上算是出了西川的界限了。
回悅皺眉道:“渡江怕是有些難,此處到沿上下游五十里水路,都是急彎,就是一般的戰船也很少敢到這來的。”
回悅說的沒錯,當初青龍幫選擇在此處建立總堂,就是因爲這一帶的水路湍急無比,除非是船技極好的老舵手。
但要橫渡大江,難度則更大了,我們又搞不到像陸家那樣的五牙戰艦,想渡江,基本上是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