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的士兵大多圍聚在城主府前,軍師府倒是極少,我問白衝,“軍師在哪?”
“軍師親自率着天心等三百工匠到了城主府的地下與敵人周旋去了。城主府現在已經被饒鋒佔據了,據說曹三已經在王府之中,饒鋒等人已經把王冕、龍袍做好,秦王你看看這滿城的旗幟就知道了。”白衝有些擔憂道。
白衝不說我還沒注意,只見城主府上打着的王旗,不知道什麼時候成了魏,這倒是極有意思,看來曹三還真想恢復曹家的帝王之威啊,只是不知道徐老闆會不會答應?
“他既然這麼想稱王,奪了我的基業,那就先讓他坐着吧,白衝你時刻要保持與百夫長之間的聯繫。今天城中少不了要流血,讓弟兄們做好準備。”我叮囑了一句,與蕭以醉往城東的廟宇走去。
白朝陽下到密道去了,白靈、少天也應該是跟着下去了,他不可能單獨將他們留在府中。暫且就讓曹三過一會兒當魏王的癮。我去地下看看情況。
到了廟宇,我當先穿過冥石走進了地下金庫,金庫是王城的命脈,其實這裡纔是防禦最堅固的地方,一旦外面的龍鎖釦上。千軍萬馬也休想進入。
金庫自然會有逃生的通道,我往裡邊走去,蕭以醉緊緊的跟了進來,小種子與白靈正在殿中焦急的等候,見我到來。驚詫問道:“無傷,你可算來了,軍師府與城主府都被饒鋒給佔了,二哥不得已只能把我們轉到這來了。”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不出意外的話,今天晚上我們就能回到王城了。”我將白靈攬入懷中,輕聲安慰道。
“傷哥哥,你受傷了?”白靈聞到了我身上的血腥味,往我腰上一看,原本換過的衣衫又被血水給染紅了。
“不礙事,一點小傷而已。”我笑了笑,與蕭以醉往裡邊走去。
金庫裡面除了有無數的烏金,還擁有三千副黃金打造的盔甲與刀槍,除此之外,火藥、弓弩、箭枝都是準備的十分充足,顯然張王在建造這座城池時,早料到將來有一日萬一我這個傳人護不住王城,至少還能在金庫中逃生、頑抗,等待東山再起的機會。
從這一點來看,張王確實考慮的極爲周密,此刻正好派上了用場。
老蕭,帶你看好戲去,我默唸咒法,手掌附在冥石之上,與蕭以醉穿過金庫的後牆上的一面冥石,進去之後,裡面瀰漫着濃濃的火藥味。
白朝陽與天心,還有工匠們,正在佈置。四周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腳步聲,顯然是徐老闆的陰兵已經開始準備潛入了。
見到我,衆人十分的欣喜,我畢竟是他們的主心骨,他們在佈防的時候,也時刻在擔憂我在西山的安危。
“朝陽,情況怎麼樣了?”我問道。
“王兄,多虧的當初天心在改造王城的地道時,在每一級地道中,都設置了這種通風的小孔。如今正好派上用場。”白朝陽道。
我看向天心,他如同往日一般平淡不驚,“青檬小姐離開的時候,早就在崑崙山上看到了今日一幕,所以特囑咐我對城中防備做了些調整,蒙軍師准許,我將所有的地道之上的夾層中都增設了一層暗槽,以金庫密道爲總樞紐,平素能通氣,關鍵時候,也可做城防的利器。”
金庫的地勢是地下通道中最高的,同時與暗河相連,東西南北有四條暗槽連接着各處密道的暗中夾層,在連接的總樞紐上,是一個大鼎。
工匠們一些人正在往大鼎中倒一些散發着濃郁氣味的火油,火油是守城時極爲重要的東西。
此刻一桶桶的火油都倒進了大鼎,通過東南西北四道傾斜的暗槽往各個密道中輸送去,只要一打開暗槽的開關,這些火油就能透過每條密道中的槽孔,流入密道中,一點火,密道中的士兵不被燒死也得被活活的薰死。
我張目打量着王城底下這個規模浩大、宏偉的工程,心中不禁感嘆,恐怕就是現代的設計技巧,也未必能想出如此精妙的佈局。
崑崙山多奇才、仙人。青檬給我留下了天心,實在是太明智了,且不說江東的城防器械與戰船改造,光是這地下的施工,沒有天心這種絕世工匠。也是休想能成半點。
“王兄,看到了嗎?魯班鼎上東南西北四條真龍,他們口中含着的珠子只要一掉落,東南西北密道中前前後後的八道斷龍石就會落下,牢牢的將入侵者困死在裡面。除了這裡的總樞紐能打開,就是大羅神仙,也休想從裡邊逃出。”白朝陽乃是天機人物,自問精通機關之術,可是面對天心這種神人,他也只能是拜服、敬佩不已。
這大鼎本就有十幾人合抱粗,是我不在的時候,天心與白朝陽費了好幾個月鑄成的,而那四條龍,正是機關的精髓所在。龍口之中的龍珠,必以百十工匠發力推動轉輪才能關閉、開啓,看來當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天心的機關術,當真是天下一絕啊,天心日後若能陰陽一統。我必封你爲神,以供天下工匠敬仰。”我大喜道。
天心恭敬道:“天心只是奉青檬姑娘的法旨,爲秦王排憂解難,只盼秦王能早日一統陰陽,我也好回崑崙覆命。”
這世上有一種人。身負使命,卻從不邀功,淡泊名利。青檬是這樣的人,天心都是這樣的人,玄門中人夢寐以求的神格在他們看來。如同糞土一般。
難怪白朝陽自從見了青檬一面,便陷入單相思之中,不能自拔,從此視世間其他女人如無物。
“先生高義!”我拱了拱手,我能給天心什麼呢?什麼都給不了。也許最好的就是早點一統陰陽,讓他回到崑崙吧。
地道內密密麻麻的腳步聲讓衆人原本輕快的心變的緊張了起來,在鼎上勞作的工匠,彙報道:“天心大人,火油已經全部到位。請下達點火指示。”
“不急,王城地下密道繁雜冗長,讓他們大部進入了也不遲!”天心沿着臺階走了上去,貼在大鼎之上,仔細辨聽了一會兒。冷冷道。
這大鼎上面有各種天心機關一門的秘法符咒,不僅僅只是控制斷龍石與暗槽那麼簡單。
衆人都是第一次領略到如此神奇的機關術,就連一向冷傲的老蕭也是拜服不已,興奮的上去查看、辨聽了一番。
“蕭某原本以爲走南闖北,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但見到天心先生的機關術,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此等神術,莫說是徐老闆始料未及,怕是與地府傳說中的佛匠阿依那伐相比,也絲毫不讓啊。”蕭以醉朗聲笑道。
天心面色謙遜道:“我這點微末之技,又怎敢與大師相比。”
此刻江東城底下宮殿東邊,一個一丈見方的地道口外,袁文通正在不斷的催促着,時不時拿馬鞭抽打着動作稍慢的士兵。
“快,快!馬上就要天黑了,都他媽給老子麻利點!”
陰兵們拿着刀劍,每人備了三炷香作是軍糧,在袁文通的催促下,匆匆忙忙的進了地道之中。
“老闆,大軍們都進去了,內城有曹三公子,再配以咱們三萬大軍,這回王城必收入囊中。”底下宮殿的闕樓上,司馬放拱手恭敬的對一箇中年文士道。
文士正沉醉在琴聲之中,睿智的雙目中滿是滄桑,“昔日我敗在秦劍與張王之手,被他們趕出了陰司,如今得先生相助,又將從他的後人手中奪回這片基業。想那秦劍與張王處心積慮了一輩子,如今一個廢一個不知所蹤,到頭來還是爲本君做了嫁衣。”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君上是老驥伏櫪,志在千里,成功也是必然的,我實在想不出秦無傷,有什麼不敗的理由。”司馬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