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否認到底
南宮凌正要邁步,一個侍衛過來問道:“王爺,這兩個人怎麼處置?”
這句話一問,曹掌櫃立刻緊張起來,他已經知道這位殺神王爺有多可怕,他現在隨便的一句話就決定着他乃至他全族的生死。這種時候,他本該撲上去哀求,爲自己爭取最後的機會,可是在南宮凌面前,他連這樣的勇氣都沒有,因爲他知道,這個向來肆意的王爺根本不會因爲任何事情改變他的決定。
南宮凌瞄了一眼,一品香兜來轉去基本上可以算作是老五的產業,這次動手的雖然是一向和老五交好的老六,可看樣子掌櫃和堂倌是真的不知情,而且說不定,連老五都被瞞在鼓裡。
人家的內鬥,關他什麼事情?
南宮凌目光一收,淡聲說道:“扔着吧,丞相自然會管教的。”
不過幾個眨眼的工夫,滿廳荷刀實甲的侍衛退的乾乾淨淨,好像這裡從沒有人來過。曹掌櫃汗流浹背,後怕的心底發涼。雖然只跟南宮凌相處了連一盞茶都不到的時間,可是他卻覺得已經在地獄陽間走了好幾個來回,他的腦袋始終搖搖晃晃,不知道下一秒還能不能長在脖子上。
哪怕如今南宮凌已經走了,他心底的驚恐卻依然沒有退去。他家主子保的是五皇子,他之前也信心滿滿,覺得五皇子和三皇子勢均力敵,只看各自背後的智囊團如何謀劃經營,然而今天見識了南宮凌手下的侍衛之後,卻讓他之前的念頭飛的遠遠的。
這些人只不過是南宮凌身邊普通的侍衛,還不是他最精銳的暗衛,僅僅是這些人,就已經厲害成這種樣子,南宮凌真正的實力簡直叫他想都不敢想。
皇家水深,根本不是他們這些小人物能涉足的,曹掌櫃在心裡暗自下了決心,如果能平安渡過一劫,一定要告老還鄉,帶着家小遠遠的避開京師。就算不能平安渡過,也一定要讓兒子把家遷走。
不過這都是後話,當務之急是眼前的事,既然這事涉及到了六皇子,那就沒有那麼簡單了,只能交給丞相去處理。
曹掌櫃從地上爬起來,也不叫人傳話,自己一溜小跑往丞相府奔去。
這一邊情勢如迅雷疾雨,那一邊氣氛卻如三月春風。
華妃拈起一顆棋子,落在棋盤上最後一個眼處,南宮瑾扔了手中的棋,笑着說道:“母妃贏了。”
華妃也把手中的棋放下,說道:“你這孩子,當本宮看不出來你在讓本宮?”
南宮瑾笑了笑,沒說話。他十二歲時的棋力就已經讓大國手都不得不甘敗下風,華妃不過是閒來無聊才玩玩,他輸給華妃根本是沒可能的事。
不過南宮瑾向來孝順,爲了博母妃一笑輸幾盤棋自然不算什麼。
華妃讓人收了棋盤,看看天色說道:“時間也不早了,你在本宮這裡用了晚膳再回去吧,本宮讓人備些你愛吃的東西。”
南宮瑾微微皺了下眉,封了王的皇子都有自己的府第,平時並不在宮中居住。華妃今天一早就把他叫進宮,他本以爲有什麼事,誰知華妃卻只是拉着他喝茶聊天下棋,一呆就是整整一天,現在又要拉着他用晚膳。
心中隱隱覺得不對勁,可是又不知道到底爲什麼。
華妃看到他的神色,忽地一嘆說道:“古語說兒大不由娘,你現在大了,連陪我吃頓飯都不願意了。”
這話說的很是淒涼,南宮瑾雖然有些奇怪的感覺,但畢竟沒有真憑實據,便一笑說道:“母妃說哪裡話,兒臣也很想念母妃這裡的桂花魚,巴不得留下來呢。”
又哄了華妃幾句,華妃這才綻了笑顏,吩咐人去備晚飯。
不多時,晚飯上來,南宮瑾扶着華妃走到外間坐在桌前,忽然眼角一閃,似乎見着了一個熟人。
“娘娘有令,她和五皇子正在吃飯,不希望有人打擾。”宮女伸手攔着外面的人。
“請姑娘通融一下,我真的有急事要找王爺。”一個身穿瑾王府侍衛服色的人一臉急色。
“讓他進來!”南宮瑾的聲音猛然在旁邊響起,宮女一看他出來了,連忙收了手退到一邊。
“費夜,你怎麼來了?”南宮瑾沉聲問道。這是他的貼身侍衛,平日裡很懂分寸,他也一向很滿意,費夜知道他今天進宮,如果不是有要緊的事必然不會找到這裡。
費夜張口正要說話,華妃不知何時也走了出來,淡着一張臉說道:“費夜,你越來越不懂規矩了,有什麼天大的事,不能吃完飯再說?”
這話的意思,分明是不希望費夜把來意說出來。費夜看看南宮瑾,又看看華妃,嘴脣幾張幾合,左右爲難。
這兩個人,一個是他的主子,一個是主子的娘,哪個也不是他能得罪的。
南宮瑾看了華妃一眼,心中不對勁的感覺更甚。他耐着性子對華妃溫言說道:“母妃,費夜不是不懂分寸的人,他既然找到這裡,必然有重要的事情,母妃先去用餐,兒臣聽他說幾句就過來。”
說完話,竟是不再理華妃,大步往庭院中走去。他本來就不是庸人,從費夜的表情就看得出來,他的話不宜在華妃面前說。
華妃冷冷的盯着費夜,費夜察覺到華妃的目光,一咬牙跟着南宮瑾走向庭院,畢竟他真正的主子南宮瑾,而不是南宮瑾的娘。
華妃深深的吸了幾口氣,看看天色。現在已是傍晚,太陽遠遠的只剩下半個,南宮暇上午送了信過來,說阮煙羅今天出門,他會在今天動手,已經這個時候了,該做的事情想必早就做完了,就是南宮瑾知道了,也已經於事無補。
她慢慢轉身,走到桌前優雅的拿起筷子。
剛吃了幾口,沉重的腳步聲傳來,南宮瑾大步走到華妃面前,臉色極爲難看。
“母妃,是你讓阿暇做的?”南宮瑾劈頭問道。
華妃微微一震,她以爲南宮瑾只會知道阮煙羅失蹤的事情,沒想到他連是南宮暇做的都知道了。
“本宮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淡淡說道,否認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