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 影衛劫殺
府丞看着劉伶,嘆了口氣,覺得他這樣估計也沒什麼人有興趣,說道:“給他個痛快吧。”
衙役抓着劉伶的頭,狠狠的撞在地上,只在這樣,才能做出自殺的樣子。
劉伶的眼睛睜的大大的,他到死都想不明白,阮煙羅不是明明幫着他和長公主的嗎?爲什麼又要害他?
……
柯敬之和南宮柔的婚宴賓主盡歡,但卻並沒有再進行多長時間,阮老爺走後約摸半個時辰左右就結束了。
這畢竟是公主大婚,沒有人敢誤了駙馬入洞房的時機。
官員們三三兩兩的與柯敬之告別,上車離去。
阮煙羅亦道了別,在門口看到衛流的車駕,阮煙羅忽然大聲叫道:“衛流皇子,我爹爹的車先走了,你方不方便捎我一程。”
一個大家閨秀,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招呼別的男子,還要與他共乘一車,丟人都要丟死了。
可是郡主以前就在大庭廣衆之下追着南宮瑾跑,哪裡有名聲可言?
此時阮煙羅這樣叫着衛流,在別人看來根本就沒什麼稀奇的,在皇帝的壽宴上她都能那麼明目張膽的維護衛流,此時叫衛流一句又算得了什麼。
柯敬之眉頭微皺,說道:“煙羅郡主,柯某爲你派輛車吧。”
他剛封了王,還改不過來稱呼,而且面對着阮煙羅他也不想擺王爺的架子。
在他看來,阮煙羅畢竟未嫁,名聲還是要顧着一點。
阮煙羅一笑,對柯敬之說道:“鎮邯王,春宵苦短,你還是快回房吧,這後面無論發生什麼事,也總不及溫柔鄉吸引人。”
她說的別有深意,柯敬之目光一閃,緊緊盯着阮煙羅。
阮煙羅說不會因爲促成他和南宮柔的婚事而向他提出任何要求,原來是因爲他們的婚宴本身,就是她要的東西嗎?
這個女子,終究還是算計了一些事情。
阮煙羅被他看着也不着惱,回望着他平靜說道:“鎮邯王,我是真的把柔公主當妹妹。”
柯敬之神色又是一動,婚宴是最爲混亂的時候,如果阮煙羅真的想做什麼,完全可以在婚宴上就做,可是阮煙羅卻一直等到了婚宴結束,而且還要坐衛流的車離開。
這是把她要做的事離四方館遠遠的。
柯敬之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想通這一點,柯敬之鄭重說道:“煙羅郡主,柯某剛纔說的話,是作數的。”
阮煙羅一笑,徑直走向衛流的車駕,淺笑說道:“衛流皇子捎我一程吧。”
說着話也不等衛流同意,更不等那些宮裡駕車的人來阻止,直接自己躍上了車。
駕車的人一臉難色,可是誰又敢說阮煙羅什麼?萬一她的瘋勁再上來,揮手直接打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且送阮煙羅一程也不是什麼難事,從四方館出發,阮府和皇宮本來就在一個方向。
放下車簾,衛流伸手扶了阮煙羅一把,輕聲說道:“煙羅,進了這裡,就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阮煙羅歪頭看着衛流,問道:“你怕我後悔?”
衛流點點頭。
阮煙羅笑了,說道:“你放心,我不後悔。”
她的路是她選的,如果錯了,就去更正,但絕不後悔。
這一點,阮煙羅和哈雅很像。
月無星稀,京城的夜晚漆黑寂靜,宮人趕着馬車快速的往阮府和皇城的方向飛馳。
轉過一個街口,車廂輕微的震動了一下,然後又恢復疾馳。
阮煙羅看向衛流,衛流輕聲說道:“別怕,是我的人。”
剛纔那一下震動,明顯是有人趁着轉彎車速減慢的時候附在了車輛底下。
阮煙羅一笑說道:“我不怕。”
衛流也笑了,這個女子當着各國使節的面都敢和皇帝直接對上,又怎麼會怕這麼一點小事?
是他犯傻了。
馬車又跑了半柱香的工夫,忽然間一個急停,車廂重重的頓了一下。
阮煙羅坐立不住,直往前面栽倒,衛流伸手扶住她,二人對望一眼,目光中傳達出同一個信息:來了!
這個念頭剛剛閃過,外面就接連傳來破空聲響,不知道多少羽箭如密集的雨點一樣,從左右兩側和車廂頂部呼嘯而來。
他們的車子現在在一道狹長的巷子裡,從兩邊制高點射來的箭雨幾乎覆蓋了車子的所有方位,沒有任何疏漏。
駕車的宮人發出淒厲的慘叫,從座位上栽倒在地下。
而就在同一時間,從馬車下忽然鑽出了兩個人,這兩個人一出來,就手一抖,揮出一件漁網似的東西。
這漁網織的十分細密,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在夜色下泛出細微的光澤。
兩張漁網在空中展開,正好將馬車護在其中,那些兇狠異常要人命的箭羽一接觸到這張網,先是微微內陷,然後就接二連三的全部被彈射出去,一支箭也沒有射到車廂上。
這看似普通的漁網,竟有着出乎尋常的反彈力。
可是這種法子只能用一次,漁網只有在空中的時候才能起到這種反彈的作用,一旦在馬車上落實,就什麼用也沒有了。
只要那些人再來一輪箭雨,車裡的人一個也逃不掉。
就在此時,車裡傳來阮煙羅故作怒意的聲音:“大膽刺客,竟敢襲擊本郡主!”
小巷兩邊伏擊的人箭都已經在弦上,爲首之人聽到阮煙羅的叫聲卻猛地喝道:“停手!”
那人全身都被蒙在黑衣裡,只露出一雙陰沉的眼睛,此時那雙眼睛裡因爲出現了預料之外的情況而滿是怒意。
到底是怎麼搞的?阮煙羅怎麼會在這裡?
高培盛怒火中燒。
別人不知道皇帝爲什麼這麼看重阮家,他卻是知道的。
這個阮煙羅,絕對不能死。
如今她也在車裡,亂箭射殺衛流的打算就只能放棄,他一揮手說道:“殺了衛流,不許傷到和他在一起那個女人的性命!”
兩側屋脊上鬼魅般出現許多身着黑衣的人影,足有四五十人之多。
他們身上的黑衣讓他們和黑夜幾乎融爲一體,就連兵刃都塗上了黑色,看不出一絲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