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煙的腦子像陀螺一樣繼續飛快地轉着：“那……那……除了你，還有人知道嗎？二皇子、六皇子、太子……”
“看來六皇子那根髮簪作用很大，還在你心裡啊！”李沁攢攢眉頭，不悅地接口。
“別答非所問。他們知道嗎？”她緊張地問。
“不知道。”他果斷地回答。
“還好他們都不知道。”她吐了口氣。
“我是說，”他慢吞吞地說，“我不知道他們知不知道。要不，我幫你一個個去問問？”
“你……”如煙的胸脯氣得上上下下地起伏。
“你是希望他們知道還是不知道？”他好奇地問。
“當然是……不知道了。”如煙慢條斯理地說，“如果只有你一個人知道這天大的秘密，那我就可以殺你滅口了！”
“那、那我還是趕緊告訴所有人好了。”他驚恐萬狀地說，彷彿眼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女魔頭，“我先去追二皇子，先告訴他。總要有個知情人，免得我死了，這秘密就沒人知道了。”
“你敢！”如煙惡狠狠地壓制住他。
他慢慢環上她的腰：“我是不敢。”
“爲什麼不敢？”她傻傻地問。
“因爲……”他看着她白皙的臉，放慢語速，“因爲，你要滅我的口……”他慢慢靠近她的臉，兩片涼薄的脣慢慢覆蓋上她還欲嘰嘰喳喳問個不停的嘴……
如煙看着慢慢貼近自己的那張邪魅的臉，心跳有些不規則了，這是哪裡出錯了，怎麼會……她還打算再想想明白，可是他的嘴脣那樣溫柔地傾蓋下來，堵住了自己的思路，她的大腦一下子全部短路空白，剎那間天旋地轉。他的脣舌慢慢探到她的口中，她意識過來想要逃避已經來不及。他的脣舌撬開她的貝齒，她聽見他們牙齒相碰的聲音。他慢慢吸住她的舌頭，婉轉纏綿，只片刻，她就癱軟在他懷裡……
察覺到他的嘴脣已經移到她的耳垂邊，她一個激靈，用力推開他。他悶哼了一聲，倒也不再勉強。
“你知道嗎？今天孟小姐對你下的毒，有那麼一刻，我希望下的是情毒。”看着她羞澀的模樣，他終於不再逗她，來日方長呢。
“啊？爲什麼？”她悶悶地看着這個居心叵測的男人。
“以爲那樣，我就可以以身相許，爲你解毒了呀！”他嘿嘿笑着，把她摟得更緊。
“你去死！”她擡起腳一腳踹去。
“唉喲！”他吃痛地叫了一聲。
“怎麼了？”如煙緊張地問，自己踹得不知輕重，不會傷到哪裡了吧？
“如果捨不得呢，以後就不要下腳踹，你溫柔地摸摸我就可以了。”他搖頭晃腦地說。
如煙掄起拳頭想給他一記。
“咦，剛剛告誡你，又忘了？看來國子監的老師真的不好教啊！”他目光炯炯地看着眼前飛揚跋扈的小女子。
她按下打人的衝動：“四皇子說得不錯，我應該爲人師表呢。想來四皇子嘴這麼欠，是我這個老師沒做好啊！”
李沁良心發現地不再擡槓：“柳夫子，是學生頑固不化，讓您操心了。以後我定當對您言聽計從！不再惹您生氣了。”
“哇，我出去這麼久，你們就把宮裡的尊師重道搬到外面來了？”二皇子大大咧咧地進了帳篷，正好聽到了帳篷內的兩人怪異違心的對話。
李沁抿脣壓制笑意，心裡暗想，二哥，你可知道你出去一圈，錯過了多麼奇妙有趣的一幕，你一輩子也知曉不了了。
看着四皇子忍笑忍得發抖的模樣，如煙又氣又恨：“小心忍成內傷！”
“到時候柳夫子救我爲我療傷就好了。”李沁得意地擠眉弄眼。
李易被他們這不着頭腦的話弄得一頭霧水，他是錯過了什麼重要的暗語嗎？
李易把打探來的邊疆情況告訴了李沁，又說了孟湘亭的近況：“你被救以後，孟少主非常傷心，對二小姐也禁了足，不許她離開家中半步。看來她真的對四皇子你情根深種啊！”
如煙下嘴脣撅起，吹了吹自己額前的頭髮。
李沁爲如煙披上自己行囊中的披風，在她耳邊細語：“爲了出行安全，你在除我以外的人面前還是以男子自居吧。”
如煙默默地點點頭。
李沁又追問：“你的傷還好吧？繼續趕路可有問題？”
如煙搖搖頭。
他驚異地問：“你這是打算以後都不跟我說話了？就這麼點頭搖頭來表示？”
她點點頭。
“我……我能不能冒昧問一句，我又哪裡得罪夫子了？”他莫名其妙地問。
“外面一堆爛桃花，你幹嘛不爲孟湘亭種個孩子？偏偏要禍害人家二皇子！”她白了他一眼。
二皇子李易臉色一白。
李沁笑容浮上嘴角：“她是要入住太子府的，怎麼說也不能讓她和外面隨便一個什麼男子生個孩子入宮，怎麼也得是皇家子嗣。所以我纔沒有讓你留下陪她生孩子。你是因爲我沒讓你這個男人和她同牀共枕在記恨於我？““什麼亂七八糟，不要偷換概念！二皇子是皇家子嗣，你也是啊！”如煙反駁。
“我的理念和二哥不同！”李沁輕描淡寫地說，“我要麼就和一個女人終生廝守，要麼就絕不染指。這種一夜姻緣露水夫妻的事，我絕不做。”
李易聽了不樂意了：“四弟，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你是說我……”
“二哥，大家心知肚明。你心中難道沒有存着另一個想法？太子如果登基，孟湘亭如果懷着你的孩子入宮，那將來你的孩子就也有了逐鹿天下的籌碼。而你到時候身爲孩子生身父親……你是爲最後一敗塗地留了一手。不是嗎？”李沁反問。
李易緊張地看看如煙，這個四弟，當着外人的面，就可以說這些嗎？
最後一敗塗地？如煙疑惑不解地看看李沁，又看看李易，他們還在謀劃什麼嗎？現在放逐邊疆還不算糟糕，還有更加一敗塗地的局面？
李沁沉沉開口：“柳夫子，所以你看，事情很複雜，孟湘亭絕不是你可以碰的女人！”
如煙被他繞得渾身發毛：“我從來就沒想過要碰孟湘亭！你不要血口噴人！”
他睜着眼睛說瞎話：“那你跟我鬧什麼不愉快？你在氣我什麼？還不跟我說話？”
“我……”如煙被堵住了口，無法反駁，恨恨地道，“自己到處惹桃花，惹了姐姐惹妹妹，還冤枉我……”
李易慢慢吞吞地開了口：“柳夫子，你不要亂怪好人，狗咬呂洞賓。四弟去惹孟家二小姐，也是爲了救你。”
如煙咧咧嘴，人家到底是兄弟，會互相幫着說話，虧自己剛纔還爲二皇子鳴不平呢。
“二哥，我們啓程吧。”四皇子說着，伸手要收帳篷，卻突然眼前一黑，一個重心不穩，單腳跪在地上。李易驚慌失措，連忙去扶弟弟，如煙也呆住了。
二皇子探向李沁的脈搏，脈相紊亂。他仔細運功檢查，才發現李沁竟然也身中劇毒。他惶恐地撩開李沁的袍子，若是平常，驕傲的李沁定會阻攔，可是此時，他卻氣若游絲。袍子裡的皮膚上，赫然兩道長長地血痕，觸目驚心。“糟糕！四弟身上沒有護身棉！昨天你被孟湘亭的銀鉤鉤傷了，中了毒；四弟只是沒吭聲，他揹着你時，也被鉤傷中了毒。昨天因爲不想欠孟家二小姐太多，他也沒讓人家爲他療傷……”
如煙做夢也沒有想到，四皇子嘻嘻哈哈照顧自己還亂開玩笑，卻已經受傷中毒了。她慌亂地問：“那怎麼辦？還能讓孟二小姐來救人嗎？”
“不行。”李沁皺着眉制止，“我絕不欠她第三次！”
二皇子反脣相譏：“你肯求她她也出不來，被孟大小姐囚禁了。”
“那……”如煙想了想，“去求孟大小姐？”
“那更不行。她比她妹妹更難纏。”四皇子不同意。
如煙一籌莫展。
李沁眼前一亮：“柳夫子，你可記得那日，你在溫泉……就是那個溫泉，它有療傷的作用。我的傷也許也可以……”
如煙馬上想起自己有一次在溫泉處偶遇太子的事。“那我們快去那裡！”她毫不猶豫地說。
“可是……”李沁拉長聲音。如煙轉頭看向他，聽他的下言。“你可記得那日太子無論怎麼奮力想跳入水中，都是無濟於事？”
如煙被動地點點頭。
“這個溫泉是你們的祖輩所建，建立時使用了咒語。除了你們家族人員，都是無法進入溫泉裡的。他們想進去，就像看着遙不可及的天邊一樣，永遠到不了。”李沁虛弱地說。
“就像海市盛樓。”如煙唸了一句，馬上想到也許現代的術語古代人都不知道。
“除非……要有一個你們本家族的人領着入內。”李沁說着，心口一陣絞痛，意識有些模糊。
“二皇子，我們一起帶他去。我領你們進入溫泉。你幫他療傷。”如煙堅定地說。
“不，二皇兄不能進去，”李沁斷斷續續地說，“在溫泉裡療傷時，如果外面有任何異動，不是你們本族成員在溫泉裡都會有生命危險。所以外面必須有人守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