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蕭家時已經是丑時可蕭家依舊是燈火通明,楚陳二人對視一眼心知這定是出事了!
因爲陳戈諾是和搖光剛出蕭老夫人的屋子未留一言就追出去的,因此他們二人就捨棄正門直接翻牆點着屋檐、樹梢回了梨院。剛入梨院便見白日裡領她去老夫人那兒的那個女孩慌張地在院子裡來來回回的走。
“姐姐,不好了!”蕭淑漪見陳戈諾回來立馬跑上去。
“怎麼了?”陳戈諾沒有注意她的稱呼,問道。
“祖母她自你離開後便開始嘔血,爹爹、孃親到處找不到你,搖光還在祖母的品秋院裡,你也快去吧!”她拉着陳戈諾的衣袖往外跑,陳戈諾扒開她的手,轉身回屋,“我去取些東西,你先過去。”
“哦。”蕭淑漪應了聲跑出去。
陳戈諾不語直走回房,楚慕觴攔下她,皺着眉頭道:“我來找人代你去吧。”
她挑眉,“你認爲現在有誰能立馬來而且能代替我?”
“你也中毒了。”他眉頭愈發的緊。
“‘不見’罷了。”陳戈諾推開他的手嘴角輕佻淡淡一笑,“毒藥,難不了我的。”她進屋繞過他翻找着從烏落山帶下來的那些藥瓶子。
楚慕觴負手苦笑,初生牛犢不怕虎嗎?
蕭淑漪想想不放心又折回來,進院便喊了聲:“姐姐我在這兒等吧。”
聽見屋裡人迴應後繼續在原地急的兜兜轉,忽然餘光掃到樹下才發現那邊有個人。
“誰?”她驚得往後一跳,一手死命扯着繞腰間的軟劍的劍柄,可劍身偏偏像長在了她腰上似的怎麼拔也拔不出來,最後,只聽“咔噠”一聲,劍柄折斷脫手甩向楚慕觴而她整個人也滾倒在地。
“唉——”楚慕觴接住襲來的劍柄,長嘆一聲,看着剛從屋裡出來的陳戈諾道:“諾兒,這是你小妹——蕭淑漪。”畫外音便是,蕭家人——你懂的。
陳戈諾扯扯嘴角,本來還覺得奇怪現在到感覺正常了……
“走吧。”陳戈諾攙起蕭淑漪,蕭淑漪拍拍衣上灰塵,警覺的瞥了眼楚慕觴,湊上陳戈諾的耳朵問道:“姐姐,他是何人?”
“定霄莊莊主——楚慕觴。”陳戈諾回答道。
“啊!”蕭淑漪驚呼,“我見過,楚莊主不長這樣……呃,剛纔月亮太暗,沒看清。”原本還想提醒姐姐不要被騙子騙了,猛一看才發現明明是自己錯了……
楚慕觴嘆了口氣,道:“先去見老夫人吧。”
“呀!祖母和爹爹孃親在等呢!”她又驚呼一聲急急抓起陳戈諾的手忙往外跑。被拉着陳戈諾掛下三根筆直的汗,她還能說什麼,這就是奇葩啊!
一陣狂奔終於到了品秋院門口,跟在後面的楚慕觴倒是臉不紅氣不喘的而一直被蕭淑漪拉着的陳戈諾卻和蕭淑漪一樣咳了起來。陳戈諾心想,要是現在和蕭淑漪說可以用輕功的,她會不會崩潰?毋庸置疑啊!
“爹爹和母親都在裡頭,姐姐你自己進去吧。”蕭淑漪貓着腰探頭往院門裡望了望,細聲道。
陳戈諾瞧她那架勢不解的挑眉,但也沒問,提了裙裾跨過門檻進去,驟然覺得墜入濃夜。除卻對着院門的廳堂點了幾盞燈,偌大的品秋院無一處含光。
難道是老夫人醒了,不然怎麼知道點燈?陳戈諾心裡思忖。
這是一抹微光由遠及近躍動過來,眯眼看清,竟是天璇!
陳戈諾一臉驚悚的轉頭看向楚慕觴,“我不是讓鈞琮送她回你那了嗎?”
楚慕觴掃了眼託了顆夜明珠的天璇,“陛下的御駕已經出了聊更,我便來暫住蕭家,天璇自然在這。”
天璇蹦蹦跳跳的陳戈諾眼前,夜明珠的光芒映着她的臉,照出張揚着乖巧笑顏的詭異的表情,她道:“師父,哥哥把那老太太救回來了呢!”
聽到這個消息,陳戈諾感到十分欣慰,那麼多醫書沒有白背,他現在能學以致用也就在擔心以後他會撿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回來,嗯,是時候教導他什麼是就地解決了……就地解決傷患。
“師父,你在聽嗎?”天璇見陳戈諾分神,扯了扯她衣袖,喊道。
陳戈諾低眼看她,繼續想,“想在就差她了,該怎麼解決這個纏人的傢伙呢?”她瞥了眼楚慕觴,他感到身邊多了道目光轉頭視線恰撞上她的,他噙笑微微點頭表示恭喜,“不,還有他,得想出個一箭雙鵰的法子。”
“進去看看吧。”陳戈諾擡腳繼續向前走,可心裡盤算的卻是在楚慕觴厭倦她前先把他甩開,不管楚慕觴是不是受人之託才這麼處處護她、關心她的。
不過依照現在的情形既能離開蕭家回陳家又能避免陳楚兩家不因她產生什麼在她意料之外的變化難之又難!
天璇聞話託了夜明珠跑在前面領着他們過去,和白天一樣,七繞八繞的纔到了目的地。陳戈諾有些不明白,雖說娘是妾住在小小的梨院,可她一個只知青燈古佛的老太太何必住這麼個大院子卻還把真正住的地方放在最後面的小的樓裡?
楚慕觴走在她身側,轉頭看她一眼卻不說話。他對她有點無奈,明明是個聰明人怎麼總把自己往本路上趕呢?
陳戈諾突然毫無預兆的停下步子喊了聲“不好!”摔下天璇與楚慕觴就往裡面跑,天璇一臉莫名的轉過頭,只覺得一陣涼風掃過,然後……
“師父,我要學那個!”
蒙着黑紗的小廳堂裡夜明珠微明,整個空間昏暗壓抑伴着蒼老無力的**聲更顯恐怖。
藉着微光他快速翻閱着厚厚的醫書,額頭的汗滑落至下顎又墜入衣領。怎麼辦,找不到!根本就找不到類似病例,就連一般的眼疾病例也沒有!
“究竟如何了?”門外明容悅忍不住又催問道。
“得等師父回來。”
“等不及了,燃薄斛草。”蕭淵程的話擲地有聲。
“不可以!”搖光扔下書衝出去攔住他,“絕對不可以!薄斛草百害而無一利,雖可爲蕭老夫人止一時之痛但絕不是長久之計!”
“一時便是一時,燃!”蕭淵程根本就沒把眼前這個毛頭小子放在眼裡。
“不可……”
“讓他燃。”